王命难违,沈沉烽纵使再不愿意,也得装模作样来井府调查一番。
井檀之微笑道:“今日怎么有空过来我这儿,军中事务还不够你忙的吗?”
果然,随时见他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翩翩如风,温和可亲。
沈沉烽道:“最近和烈麻的战事休停,我一得了空,便想着到你这儿来蹭蹭伙食。你知道的,军中都是有什么就吃什么,难吃又没趣儿。”
闻言,井檀之传了膳,而后说道:“那你不也吃了十几年了。”
这时,焦月端了茶走进来,说道:“大人,总管让奴婢送茶来。”
“送茶这种事怎么是你来做,”井檀之微皱着眉头说,“不是叫你去洗衣房么?”
焦月道:“回大人的话,总管说洗衣房不缺人的,兴许是大人记错了。”
井檀之有一种谎话被察觉的尴尬,话锋一转,对焦月道:“这位是沈沉烽将军。”
“焦月见过沈将军,”她朝沈沉烽端庄地行了一礼,“奴婢还在继越时便听闻过将军大名,说您是战无不胜的战神。今日一见,气度果真不同凡响。”
沈沉烽对女子的矫揉造作本就不喜,焦月这番话更是让他听出了拍马屁的意味,就没理她,冲井檀之道:“看来我是太久没来你这儿了,什么时候来的野丫头?我从没在你府里见过。”
“前几日机缘巧合之下我救下了她。也是个可怜人,就把她留下了,给她个差事做。”井檀之说道。
“你啊你,我知道你心肠好,可也别什么人都往家里带,”沈沉烽睨了焦月一眼,道,“尤其是那种看起来就不怀好意的狐媚。”
焦月微微笑着,冲两位福了福身便退下了。
这一幕落入井檀之眼里,顿时让他觉得这女子很能隐忍,难道真是因为在继越为奴多年,逆来顺受惯了?竟连一点自尊心都没有的么?如此一来,井檀之对焦月的戒心已经削去一半了。
焦月轻手轻脚地帮他们关上门以后,脸上微笑仍不灭,因为她想着,今晚就要有好事发生了。
夜幕降临,沈沉烽还在与井檀之对弈,二人棋艺不相上下,不久就陷入了窘局。对峙了一会儿后,沈沉烽打着哈欠说:“不下了不下了,本将乏了,下回咱们再战。”
井檀之笑道:“好啊。天色晚了,索性你今晚就在我府里睡下吧。”
沈沉烽忙不迭答应下来,扛不住困意,便回了井檀之留给自己的那间屋,就在井檀之卧房的隔壁。他正解衣准备睡下时,隔壁突然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他立即意识到不对劲,衣衫都没来得及整理,拔了剑就冲进了井檀之房中。
一踹开门就看见井檀之躺在地上呻吟,而那个叫焦月的婢女正抓着带血的花瓶碎片。沈沉烽想也没想,二话不说就把剑架上了焦月的脖子,说道:
“说!谁派你来的?!”
焦月吓得丢掉了碎片,一寸也不敢挪动,剑锋已经在她脖子上磨出了一条血痕。
井檀之急忙开口道:“沉烽!住手!你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