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逢也,不期而会,不约而至;晔,光也,光明灿烂,繁华美盛。
叶椒在这遇晔轩也住了许多个年头了,每日进进出出,对门上那块匾额熟悉得过了头,没曾想到“遇晔轩”这三个字其中还有玄机。
那盖姜对我的情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叶椒想。
程如莺见叶椒哑口无言,觉出盖姜与他之间似乎真有一层不可告人的关系。想到盖姜可能对眼前这个男人感兴趣,她就气得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我与殿下,青梅竹马,陪殿下一起长大的人,是我!与殿下共患难的人,也是我!未来服侍君王侧的人,也只会是我!如莺说这番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叶先生自重,不要奢求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你想从殿下那里得到什么,我程府都可以给你。只求你离殿下远远的,就当是为了你自己。”程如莺如是道,然后又凑近叶椒冷声道,“别看大皇子平日作风如何如何,继越民风又如何如何,盖姜是太子!是未来要继承大统的人!你能为皇家开枝散叶吗?你做不到!醒醒吧,只要他还是太子一日,你就不会是他身边唯一的人!”
叶椒眼神忽地锐利起来,他擒着程如莺的臂膀,生气得像要将她捏碎一般。
程如莺被他突如其来的凶狠吓到,他身上强烈的压迫感令她甚至不敢与之对视,分明他不过是个文弱书生而已。
叶椒怒道:“程小姐,叶某虽一介贫寒书生,却不是攀附权贵之人。我对殿下,存的只有感激与敬仰之情,绝无他意。好歹程小姐也是个说话有分量的角儿,这些话说得说不得,还望程小姐好生斟酌,就当是为了殿下!”
程如莺吓得不自觉地瑟缩起来,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下意识地喊南烟:“南烟!南烟!”
南烟这才上前制止叶椒,说道:“叶先生,我家小姐贵为相府千金,玉体尊贵,若是在您这里有了什么闪失,恐怕您也不好向太子殿下交代。”
闻言,叶椒觉得戏演的差不多了,便松开了程如莺,向她赔了不是。
程如莺泪眼婆娑,看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人心生不忍。
“如莺身体不适,烦请叶先生转告殿下,如莺改日再登门拜访。”程如莺咬着下唇说完,拽着南烟就要走。
“程小姐,”叶椒叫住她,说道,“希望今日在叶某这里说的这些话,是最后一次从您嘴里出现了。
尤其在旁人面前,还请程小姐多加顾及殿下,以免落人口实。”
她没说话,抹了把眼泪离开了。
程如莺走后,叶椒叹了口气,想想这相府千金,不过也是个被宠坏了的小姑娘而已。她是真的钟情盖姜,不比他叶椒对盖姜的感情少,或许程相企图利用自己的女儿和权势控制盖姜,但那不关她的事。
从她身边夺走她最爱的人,自己真的要如此狠心地做这种事吗?叶椒蹙眉沉思。
一路马车颠簸之后,程如莺回到了相府,她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毕竟是从小被人捧在手心上宠的,除了他爹,连个敢对她说重话的人都没有,何曾被人如此恶劣地对待过。
她越想越气,转过身狠狠地拧了身后的南烟一把,南烟却连一声闷哼也无。
“死丫头!”程如莺边拧着南烟的耳朵边骂,“死丫头!你为什么不早点拦着他!”
南烟面无表情道:“今早小姐说过,没叫奴婢的时候,奴婢要把嘴巴闭紧。”
话音刚落,紧接着就是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声。
程如莺骂道:“贱婢!照你的意思,是本小姐的错咯?相府养你是让你吃白饭的么?狗还知道护主人
呐!本小姐受他欺辱的时候,你是不是在一旁偷着乐呢?啊?”
南烟道:“南烟不过是个卑微的奴婢,不敢妄自对抗东宫的红人叶椒。”
“啊啊啊啊啊啊!你还说!”程如莺在自己的闺房内歇斯底里地大叫。
“什么红人!他不过就是个陪读的穷书生而已……凭什么殿下对他如此重视?就连盖言……他整日风花雪月,什么小白脸没见过啊?偏偏也看上他?!哈哈哈!他叶椒算得了什么啊!”
正在尖声吼叫的程如莺像魔怔了似的,忽然安静下来,复又自言自语道:“啊~对啊。盖言。大皇子盖言。我为什么没有早点想到他呢?反正以前还欠过他人情,不如这次,就满足他这个愿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