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约定的时间，叶椒穿得一身黑悄声来到了盖姜的院子。他想着盖姜这么晚要带自己出去，必定是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叶椒虽没些功夫在身上，行动却快，又穿得乌黑，堪堪避开了值守的侍卫，从窗子外跃了进去。房内一片漆黑，连烛火都没有一盏，叶椒不禁思索这太子时真睡下了还是在营造假象。
正当叶椒不知进退的时候，有人从背后钳住了他，他刚想出声，便被一只手捂住了嘴。此时正值八月末，这人的手却泛着凉意。
一个声音从他耳畔传来：“别出声，是本宫。”
盖姜弄得他耳朵脖子都痒，却不敢随意动。
“跟着我。”盖姜说完，拽住了叶椒的右手腕。
叶椒跟着盖姜兜兜转转，终于从密道出了东宫，又是一连串的七拐八拐，他早已被绕晕了。
“殿下，您不是太子吗？怎的出个东宫也要偷偷摸摸。”叶椒问。
盖姜捏着叶椒的手更用力了些，说道：“你想倒是单纯。你可知这偌大的东宫，有多少人是敌人的眼线？”
叶椒略一思索，道：“把他们捉出来不就好了。”
“呵，”盖姜轻笑了一声， “这些东西就跟野草似的，怎么除得尽呢。没了这几个，保不齐又会塞进来新的，或许更厉害，更不易察觉。除非能一举摧毁那根源。正反这群狗东西威胁不到本宫的性命，也就随着去了，平时警醒些即可。”
“哦…”叶椒有些心不在焉地应道。
他原以为这些皇亲贵胄，是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的，竟没想到堂堂太子殿下过活，也有诸多顾忌。
叶椒问：“殿下，我们要去的到底是什么地方？”
“死士营，本宫训练死士军的地方，”盖姜道，“这东宫里除了本宫，也就只有苏铁知道它了——他就是从死士营出来的。”
死士……难不成……
叶椒问道：“殿下之前说要教我学功夫，就是要我入死士营么？”
“嗯。”
“那样的话，是不是殿下要我杀谁，我就得杀谁？必要的时候，我还得自杀？”
“对。”
听着盖姜平淡的回答，叶椒突然觉得心凉了半截，步履也不禁放慢了些。
盖姜松开了他的手腕，停下来说：“本宫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去不去，由你。”
“可我已经窥探到殿下的这个秘密了，”叶椒绝望地说，“若我不愿意，殿下难道会放我走吗？”
“会，本宫保证你能活着离开。只是不得已，本宫会命人将你毒哑。”盖姜说这话的时候，背过了身。
盖姜接着说：“本宫从不随便捡人回来。你可知本宫为何，独独选中你，还有意培养你？”
“这确实……是我一直想问殿下的。”
“因为你与别人不同。你是个可造之才，背景又是一片空白，又长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本宫很需要，你这样的人。”
“而且，”盖姜凑近叶椒道，“本宫想给你的，远不止衣裳饭食、伴读的身份这么简单。”
叶椒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被夸了，只觉得脸热。
盖姜道：“你若决定要去，本宫便带你去见楚辜楚教头。只是那样的话，你以后会比现在，更辛苦些。”
一阵晚风吹过，带走了叶椒脸上的一点温度。
这个人，真的可以相信吗？
过了一会儿，他伏在地上，恭敬地朝盖姜行了大礼，道：“属下愿为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