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小西瓜给常晴一个头磕在地上,拜师仪式就算是成了。
随后韩灵素找个了借口,匆匆离开了青竹会所。
倒不是她有什么急事,单纯只是为了避开即将登门的秦雪云。
是的。
秦雪云要来青竹会所,负责安装调试气血检测仪。
在陈庆之等人正式修炼《淬炼法》之前,叶昭让人从海外采购了两台最新款的气血检测仪,而气血检测仪的生产和销售,全球有且只有秦雪云夫家的公司曾经得到过完整授权……
所以,秦雪云借此机会力邀韩灵素陪同。
想要以实例向她展示,高武社会中终究是钱不如权,富不如贵。
清晨的那通电话里,秦雪云用心良苦,可谓是费尽唇舌。
绕了好大一个圈这才向韩灵素交了底,婉转坦露了她那肮脏的皮条生意。
饶是一向好脾气的韩灵素,这次也终于忍不了啦!
话还未等对方说完,韩灵素已经挂断了电话,并且直接拉黑了所谓“闺蜜”的一切联系方式。
活了30年,何曾受过这般羞辱?
一口恶气在胸口翻滚,憋得她简直无法呼吸。
居心不良彻底变成了其心可诛!
所引发的直接后果就是秦雪云、包括她夫家在内的这批人,全都上了叶昭的黑名单!
没说的。
拉皮条都拉到妻子头上了,这尼玛哪个男人能忍?
叶昭的行为逻辑一向极为朴素。
你可以搞我,我脾气虽然不好但很善于隐忍,所以可能暂时不跟你一般见识,让你多蹦跶几天。
但你千万别搞我媳妇——冲她亮爪子,我就剁你爪子;冲她呲牙齿,我就掰你牙齿;想在她身上喝血割肉,我就送你投胎转世从头再来。
韩灵素,从来都是叶昭最敏感的逆鳞,也是他最脆弱的软肋。
在叶昭心里,有一处空间是单独开辟给韩灵素的。
那里,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抵达,除了韩灵素自己。
这一点,无关有情无情,无关公不公平,只因叶昭心存恩义。
因为韩灵素曾经跟他相濡以沫,不争不比,不离不弃。
四年的入赘婚姻已经诠释了一个女人的品性,无需再证明。
而逆鳞是什么?
就是绝对不能碰的一块鳞片,触之必怒。
归结起来就是一句话:牙眼之仇牙眼报之。
念头必须通达!
所以,当秦雪云在青竹忙着指挥工程师安装调试机器时,叶昭叫来了谢晚晴。
与此同时,直接甩给她一叠“气血检测仪”相关的专利文件。
“必须让不知深浅的人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于是,叶昭的念头通达了。
秦雪云和钟家的念头却开始十分不通达了。
种善得善,种恶得恶。
三天之后,大浪扑面而至!
洛杉矶,钟家别墅。
商业狙击、法院传票、专利到期、知识产权纠纷。
谢晚晴一套组合拳下来,钟家家主整个人都傻掉了,满脸的匪夷所思。
所谓:无风不起浪。
待发动国内关系,查到中海集团幕后控制人正是叶家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十三爷时,钟复潜冷汗直冒。
不出意外,钟家要沉船了!
侵权官司打不赢,因为钟复潜自己很清楚,气血检测仪的核心专利一直都掌握在十三爷这位实际发明人的手中。
钟家只是恰逢其会,正巧被选中得以推向台前罢了。
再者,即使官司有胜算,钟家也不敢打。
当年虽然被逼无奈举家流亡海外,但钟家依然从属于改革派,也正是这层背景,钟家才得以在群狼环伺的海外安身立命。
在叶家十三爷即将成为第二次新武改革旗帜的当口,钟家一旦噬主反水,下场一定极其悲惨。
所以,如何平息主子的怒火,就成了钟复潜亟待解决的难题。
当然了,想到解决办法之前,必须先弄清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着一头冷汗眼珠乱转的儿子,钟复潜猛拍一下桌子,怒不可遏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这……这……
怎么会这样?
不应该啊!
此时秦雪云老公钟家声的脑子里乱糟糟的,脸上不可思议的表情越来越浓,最后甚至夸张到让人怀疑他在表演。
“砰!砰!”
钟复潜连捶两下桌子,吹胡子瞪眼地喝道:“我问你话呢,这是怎么回事?”
尽管脑子有点短路,但在父亲积威之下,钟家声还不至于失心疯地胡言乱语。只是纷繁思绪在他脑海里交织,生出强烈的不真实感。
怎么回事?
我特么也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韩灵素的赘婿老公,居然是叶家十三爷?
现在东国真皇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秦雪云居然还丧心病狂地想要给自己当中间人,穿针引线拉皮条?
偏偏自己鬼使神差地还同意了,并且昏头昏脑地签了秘密协议……
这尼玛,上哪说理去!
见反复问儿子也不回答,气得钟复潜低头在桌子上找趁手的东西想砸钟家声。
就在这时,钟夫人推门走进书房。
恰好看见丈夫要扔台历砸儿子,钟夫人出言制止道:“复潜,有话好好说,动手干什么?”
看了一眼夫人,钟复潜把台历丢在桌子上,指着钟家声说:“惹出这么大的事,一问他三不知,跟我在这儿装傻充愣,我怎么生出这么个逆子。”
“复潜!”钟夫人几步走到丈夫身旁,拉着丈夫坐到椅子上,慢声细语地说:“你消消气,咱们钟家什么风浪没见过?遇事解决就好了,何必一家人面红耳赤。”
钟夫人看向钟家声,和蔼地说:“家声你也是,在外面捅了篓子,还跟父亲这儿遮掩,太不成熟了。”
看着母亲,钟家声面露愧色:“妈,我没想着遮掩……”
“砰!”
坐在桌子后面的钟复潜猛拍一下桌子:“没遮掩你为什么不回答?”
钟夫人用手按着丈夫肩膀,加重语气说道:“家声,现在你老老实实回答你父亲的问话,再不说实话,我也帮不了你了。”
“我……”只说出一个“我”字,钟家声就说不下去了。
钟复潜鼻子都气歪了,扭头看着钟母说:“你看看,你看看,就是这个样子,都是你教育出来的好儿子。”
被丈夫指责教子无方,钟夫人面色一严,看着儿子说:“你真不打算说?”
钟复潜面严心慈,钟夫人外柔内刚,熟悉父母秉性的钟家声见母亲动了真火,吓得他立刻回答说:“妈,不是我不说,是我没想明白。”
钟夫人问:“没想明白什么?”
钟家声沉默两秒,嗫嚅言道:“前段时间雪云找到我,说想借着安装调试气血检测仪的机会回国看看……”
听儿子说完,钟复潜和钟夫人没多言,互相对视一眼,瞬间就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
钟家声叹了口气,“爸、妈,我知道该怎么做,不会让你们难做。”
钟复潜沉声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尽快找关系,跟中海集团接触上,想方设法争取十三爷的原谅……还有,把秦雪云叫回来,包括你那个外室在内,你们一家都要跟钟家做个了断。”
做个了断,壮士断腕!
钟复潜一句话,秦雪云的“豪门阔太”生涯就此结束。
丈夫钟家声都被无情的扫地出门,此事哪里还会有回旋余地。
出过海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在海上,小船一定要躲着大船航行,因为大船激起的波浪即是小船的灭顶之灾。
钟家声、秦雪云的这条小船,就是被韩灵素这艘大船的船头浪淹没了。
接到婆婆电话,秦雪云不敢耽搁,搭乘最近的航班从魔都回LA。
风尘仆仆地走进家门,鞋还没换,就被告知钟夫人在客厅等她。
耐人寻味的是,佣人接过秦雪云身上的外套和旅行箱,没有像往常那样称呼她“少夫人”。
春江水暖鸭先知。
秦雪云知道,佣人的态度,相当程度上就是夫家的态度,因为在一个屋檐下相处多年,这些家佣最是会揣摩雇主的心思。
不过到此时,秦雪云已然麻木了。
这一切恶果,自叶昭当日从青竹会所突然露面就早已经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