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王殿大人说了我要去工作,并对他解释了什么叫工作,而后为他在电脑上搜索了拼音与汉字的基础学习方法,毕竟他也要慢慢开始熟悉这个世界,他倒是对这电脑感到十分好奇,很有兴致,至于手机,我打算等下班之后,去给他买一个,毕竟这个世界,没有手机不太方便,不过后来我发现有些多余,因为胸口彼岸花的关系,他可以直接在我内心与我对话。
当然,只限于他找我。
我穿戴好,走出家门,仿若死后重生,不对,这就是死后重生吧,我打开手机,依旧没有易寒回复的任何信息,呵呵,我与他说了分手,他却连一个哦字都懒得回我。
习惯性的,我打开热搜,去查看关于易寒的消息,毕竟前两天他与那凌言的事情曝光,现在肯定热度很胜。
我与易寒所铸的那个爱巢,是十分隐秘的,外界并不知道我们住在这里,虽然这两年基本只是我一个人住,不过出了外面,大批狗仔们肯定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我,大概想将我生吞活剥,而且是剥的干干净净的那种。
不过他们肯定猜想我躲在什么地方这些日子肯定不会出现,网上一些报道都在说我藏起来了,因为打我经济人的电话,都说联系不上我,而我私人手机之前也一直关停了,外界都猜测我与易寒其实早已分手,尤其是他的死忠粉们,怎么可能相信他们的爱豆会出轨?肯定是我这个老男人早就与易寒分手了,所以单身的易寒和谁在一起都是自由。
而我要参加的那档综艺大概也以为我这处在风口浪尖上的人应该是不会去了,其实他们绝对希望我去,因为此刻我就是流量的代表,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拿着瓜等着看我的新闻,搁在以往,这种综艺,我这种程度的龙套缺席了也就缺席了,会有替补补上,不过这次我如果缺席了,那么那综艺方肯定得找我要违约金。
因为大多数人以为我躲起来了的关系,所以我去电视台的路上还算安稳,带着口罩,出租车司机是个中年大叔,一看就不是热衷于关注娱乐圈儿的人,关注也是关注流量美女当红小花旦,不可能关注我这么个沦为三线的老男人,所以他并不知道他后面坐的是现在刷爆网络的热搜新闻里的关键人物。
看新闻里,易寒今天出席了凌言的演唱会,是作为神秘嘉宾的,这下可为那场演唱会赚足了眼球,听说票被炒到了天价也一票难求。
虽然两人对疯狂的狗仔们追问着关系,两人均是闭口不谈,易寒只淡淡道了句与我已经分手,被问是什么时候分的手,他摆手搪塞了过去表示不想谈论这个话题,说这次过来只是给凌言演唱会增加气氛,不想谈私人问题。
而外界媒体自然而然归结为了我们早已分手,而事实上,其实也和早已分手没什么分别了,一直以来,都只我一个人,因着没说出口的分手,苦苦傻等着罢了。
况且,有记者拍到了他们手牵手出现在地下停车场的照片,也不知道是偶然,还是他们把这独家卖给了哪个狗仔大佬。
我心里乱七八糟的,关掉手机,不想再看关于他的事情了,倒是开始想我的这些遭遇,毕竟家里忽然来了尊神,其实我忐忑之余,也是很兴奋的,我不知道这尊神会给我带来什么,但至少,我的生活或许将不同于以往暗无天日,毕竟死了一次,我对易寒,同时也死了心。
到电视台不远的路口,我下了车,并没发现大批的狗仔,不过因为是电视台,也还是有一些记者在这里等着抓拍一些有趣的新闻之类的,不远处那个新建的大厦正在装修,我带着口罩压了压头上的鸭舌帽,刚准备抬步要走,可能是因为我现在是一只鬼的关系,对周围的感知似乎比常人敏感了些,也可能是开启了第六感吧?
我愕然回头,看向那大厦四楼正在装的广告牌,以及刚好路过那下方的一个小男孩儿,潜意识里,我朝那小男孩儿冲去,而那个巨大的广告牌,也在一众人惊恐的尖叫声中倒了下来。
千钧一发间,我抱着那小男孩儿滚到了一旁,将他护在了怀中,一声巨响后,四周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我们这里,有人吼叫着冲了过来,大喊着快救人之类的。
这孩子被我护着,倒是没事,我们被赶来的人群团团围住,我害怕被人认出来,勉强着站了起来,经过昨夜,我还是有些虚弱,可能是我皮囊恢复了二十五岁以前的状态,此时倒是没人将我与那龌龊不堪活的像老鼠一样的老男人联系到一起。
一个女人哭叫着挤到前面,将那男孩儿搂在了怀里,仔细检查后发现无碍,对我千恩万谢,非拉我去医院检查,要请我吃饭,也有不少记者眼疾手快的拍下了这可以上头条热搜的一幕,可有东西给他们写了,至少不用再写初春满城风絮拂杨柳,大家注意杨絮呼吸道感染,出门注意防护之类。
我的右膝盖裤子磨破了,膝盖应该是擦破了皮,却灼痛的厉害,那是种灵魂的灼痛感,我仰头看了眼那骄阳,回想起王殿大人的话,而后拒绝了那女人的好意和随便感谢了些周围关切的群众,便一瘸一拐的逃向了电视台。
来到录制现场后台,制作人竟然一开始没有认出是我来,我拉下口罩,明显周围的人都愣了一下,制作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天,陈染夕,竟然是你?不是吧?怎么感觉你今天帅了这么多啊?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周围人窃窃私语交头接耳起来,大多也都是不敢相信我是陈染夕之类的云云。
我挠了挠后脑勺,谦恭道:“还有五分钟,没迟到哈导演。”
“呃……没……没……”他大概还没从我的颜值忽然上升上反应过来,连连应道,有可能盘算着节目过后问我去了哪家整形医院吧?
说来这档综艺节目流量并不差,算是一档真人秀,不过所谓真人秀,重点在一个‘秀’字,观众也都差不多了解了,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嘛。
今天请的嘉宾是与易寒同处一线的一个流量小生,纪卓凡,在韩国当过练习生,回来发展后星途很顺畅,几首公司为其包装发布的专辑大卖以及弄了几个话题后,便顺利跻身一线,还出演了几部电影,虽然那个演技笑掉了我的大牙,不过我可不敢去胡说八道的评价,否则会被喷进屎里。
我本来的站位是最后一排最不起眼的那个角落,不过导演似乎打了什么算盘,竟将我安排到了纪卓凡的身旁,那可是同为一线大咖才有资格站的位子,要么就是节目主持人才能站的,要么就是为了捧新人,再不济也得是个二线流量,我算个老几?
纪卓凡看到我,也是愣了一下,不过旋即大家也都注意到了我的膝盖裤子破了个洞,他打趣道:“现在西裤也流行破洞设计了么?”
我装作腼腆的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只道了一句:“是个意外。”
节目录制开始,其实早前这节目我们都是有收到剧本的,虽然我没两句台词或者说一句台词也没有,就是个跟着陪笑撑场面的,不过剧本也是要看得,要了解其中的环节走向。
但虽然说是剧本,不过真人秀这个东西,也讲究一些即兴的东西,这剧本充其量其实不过是一个框架,做节目嘛,严谨一些总是好的,但是如果真要按照剧本一字一句的去全都弄好,也就没个鸟意思了,毕竟观众也不是个傻子,你非把观众当白痴去侮辱人家智商,那么这节目做出来也难逃被喷死的命。
主持人向镜头前的观众们以及现场嘉宾们介绍出我的名字时,明显得到了很多声音,现场里的人皆是不敢相信我是陈染夕,有的甚至翻出了我的照片来,不过对比下,不过发现我是更帅了而已,其实我虽然一直说自己是个掉了头发长了皱纹的老男人,但其实身在娱乐圈,也还是有注意的,并没有形容的那般差。
有些人猜测我是不是整容了,连主持人都忍不住多打趣了几句,不过我的脸大概没比此刻更加这么天然了,并没有玻尿酸和拉皮的痕迹。
现场观众对我的注意力的提升,导致了身为主角的纪卓凡不爽,这是自然的,娱乐圈本就是个靠博关注才能存活的地方,尤其是这些流量明星。
他很聪明,以关怀的口吻问出了时下大家都最关心的一个话题:“今天来前在经济公司我还碰到了易寒,他说你们分手了,本来还有些担心你的,不过看你现在状态挺好的,我们也就放心了。”
他把话题引到这上面来,自然导演和主持人都开心无比,搭台唱戏,顺势而来,主持人也开始追问:“对啊,染夕,你和易寒你们是什么时候分手的呀?因为什么可以告诉我们吗?你也知道,现在大概全国的观众们都很关注这个问题,是因为有人插足么?”
我笑了笑,装作思考酝酿,沉默了一会儿,我接过了话筒:“嗯……其实我也知道大家很关心我们的问题,其实我和易寒很早就分手了,也说不上是因为什么吧,大概是因为彼此都工作太忙,相聚的时间太短,并没有第三者插足,当年我与他仓促被曝出,彼此都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他人很好,很上进也很努力,不管怎样,我们都还是亲人,我也希望他可以更好,事业顺利,健康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