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静娴和傅星河那段失败的婚姻,让她对感情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她还能,再次毫无保留地去爱,去信任一个人吗。
特别是,对方还是傅衍礼,一个如此优秀,却在感情上如此单纯的男人。
她配得上他吗,她会不会再次受到伤害。
舒静娴甩了甩头,试图把这些纷乱的思绪抛开。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查明真相,抓住幕后黑手才是最重要的。
她快速洗漱完毕,换上傅婉瑜准备的干净睡衣。
走出房间,看到傅衍礼和傅婉瑜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傅衍礼似乎在看一份文件,眉头微蹙。
傅婉瑜则拿着平板电脑,手指飞快地敲击着。
看到舒静娴出来,傅婉瑜立刻放下平板。
“姐,快来,尝尝我的手艺,皮蛋瘦肉粥。”
她把一碗热气腾腾的粥端到舒静娴面前的茶几上。
舒静娴坐到沙发上,拿起勺子尝了一口,味道意外地不错。
“很好喝,婉瑜,没想到你还会做这个。”
“那是当然,我可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傅婉瑜得意地扬起下巴。
傅衍礼放下手里的文件,看向舒静娴。
“工厂那边有新发现了。”
他的语气又恢复了严肃。
“死者身上,除了那张照片,还找到一个微型录音笔。”
他的手掌宽大干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舒静娴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她没有挣脱,顺从地跟上了他的脚步,踏入黑暗。
高跟鞋踩在满是碎屑的地面上,声音在空旷中回荡。
傅衍礼立刻停下,低头看了一眼她的鞋子。
他没说什么,只是放慢了脚步,更加警惕地观察四周。
舒静娴有些懊恼,自己忽略了这个细节,可能会暴露行踪。
傅衍礼走在前面,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完全挡住。
他的动作敏捷而无声,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视着每一个角落。
显然,他受过极其专业的训练,这绝非普通研究员的身手。
舒静娴心里对他的身份,再次产生了好奇。
但他不说,她也不会主动去问,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一组报告,生产车间未发现异常热源,暂无埋伏迹象。”
“三组,外围安全,未发现可疑车辆或人员靠近。”
指令清晰,传递的信息简洁有效,团队配合默契。
即使在这样紧张的环境下,有他在身边,也奇异地安心。
傅衍礼突然抬手示意停止,侧耳倾听着什么。
他压低声音,气息拂过舒静娴的耳廓,带来一丝微痒。
舒静娴屏住呼吸,仔细分辨。
确实有若有若无的声响,像是金属摩擦,又像是脚步声。
声音断断续续,显得格外诡异。
傅衍礼没有犹豫,打了个手势,示意向上。
两人放轻脚步,朝二楼唯一可见的楼梯摸去。
通往二楼的铁质楼梯锈迹斑斑,边缘锋利。
踩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在寂静中异常刺耳。
每一步都像踩在未知危险的边缘,让人头皮发麻。
二楼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光线比一楼更加昏暗。
两边是一间间破败的办公室,门窗大多损毁。
刚才的声音,似乎是从走廊最尽头那间办公室传来的。
傅衍礼示意舒静娴紧靠墙壁,自己则像猎豹一样无声潜行。
他的身体紧绷,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爆发力。
他快速检查了靠近楼梯的几间办公室,都是空的。
只有散落的废弃文件和破损的家具。
当他逐渐靠近尽头那间最大的办公室时,里面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死一般的寂静,反而让人更加不安。
傅衍礼停在门外,做了个“隐蔽”的手势。
舒静娴立刻蹲下身,藏在一处倒塌的文件柜后面。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留着一道指缝宽的缝隙。
里面漆黑一片,看不清任何东西。
傅衍礼没有贸然进入,而是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微型潜望镜。
他小心翼翼地将潜望镜探入缝隙,观察内部情况。
几秒钟后,他的脸色微微一变。
他收回潜望镜,对着舒静娴摇了摇头,示意里面没人。
但他紧接着又做了一个“危险”的手势。
舒静娴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不明白他的意思。
突然,傅衍礼猛地将舒静娴往后一拉,用身体护住她。
他几乎是扑倒在她身上,将她紧紧压在身下。
几乎是同一时间,里面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像是重物倒地的声音,紧接着,是什么东西被打碎的声音。
然后,是一阵急促而慌乱的奔跑声,迅速朝着远离他们的方向而去。
“有人跑了,从另一边的窗户跳下去了!”
耳麦里立刻传来外面警戒队员的紧急报告。
“目标速度很快,正向东面逃窜,正在追击。”
傅衍礼没有起身去追,他的首要任务是保护舒静娴。
他确认没有其他动静后,才小心地起身,将舒静娴扶了起来。
刚才的撞击让他后背有些生疼,但他没表现出来。
“尼没事吧?”他低声问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舒静娴摇摇头,心有余悸。
刚才如果不是他反应快,后果不堪设想。
他小心地推开那扇虚掩的门,枪口微微下沉,和舒静娴一起进入办公室。
里面一片狼藉,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能清晰地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
一个穿着一身黑衣,脸上蒙着黑色面罩的人,倒在血泊中。
傅衍礼眼中寒光一闪,立刻上前一步,保持警戒姿态。
舒静娴的职业本能让她克服了恐惧,也跟了过去。
她蹲下身,无视地上的血污,伸手探了探对方的颈动脉。
指尖冰凉,没有任何搏动的迹象。
“没有脉搏了,瞳孔已经散大固定,初步判断死亡时间不超过十分钟。”
她的语气很平静,声音没有一丝颤抖。
即使在这种环境下,她依然保持着外科医生的冷静和专业。
傅衍礼检查了一下死者的致命伤,眉头紧锁。
“后脑遭到钝器重击,颅骨粉碎性骨折,是致命伤。”
他指了指旁边地上一个沾满血迹的金属扳手。
“凶器应该就是这个,随手抄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