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静娴动作顿了下,“没有,怎么了。”
傅星河却猛点头,“听到了,我听到像有人哭,就在客厅,还有那个钟,是不是响了。”
傅衍礼心里一沉,看来不是幻听。
舒静娴看看他俩,又看墙上石英钟。
“可能隔音不好,听到邻居家的。”
语气镇定,似乎不信。
“至于那钟,可能零件松了,偶尔响下。”
傅衍礼半信半疑。
也许是太紧张,想多了。
早餐是楼下买的包子豆浆。
三人匆匆吃完。
舒静娴要去医院。
傅衍礼打算再去趟律所,把最新情况跟律师说说,尤其强制执行令和房东起诉的事。
傅星河没处去,只能待家。
“尼一个人在家,锁好门,别随便给生人开。”傅衍礼叮嘱。
“知道了。”傅星河点头,眼神还是怕。
傅衍礼和舒静娴一起出门。
到楼下,舒静娴突然停步。
“傅衍礼。”
“嗯。”
“如果,我老家房子顺利卖了,钱够还清债,尼,有啥打算。”
傅衍礼愣住,不明白她为啥突然问这个。
“什么打算。”
“我是说,等这些事了了,尼。”舒静娴看他,眼神复杂,“尼还留这吗。”
傅衍礼心里一动。
留下还是离开。
研究项目在这,导师在这,按说该留。
但经历这么多,和舒静娴,傅星河,隔阂太多。
尤其和舒静娴,那点朦胧好感,被现实打碎了。
留下,可能继续面对尴尬。
离开,也许能重新开始,但事业呢。
“我,没想好。”傅衍礼最终回避了。
舒静娴似乎也没指望他马上回答,点头,没再说话,转身朝公交站走。
傅衍礼看她背影,心里莫名的失落。
摇摇头,甩掉乱七八糟的念头,朝反方向走,准备打车去律所。
刚到路口,看到几个人影朝他快步过来。
为首的,正是昨天旅馆带头闹事的催债头目。
傅衍礼心里大惊,他们怎么找到这了。
立刻转身想跑,来不及了。
几个人几步冲上来,把他围住。
“跑啊,傅先生,又见面了。”催债头目脸上带狞笑。
“昨天说好的,傍晚给消息,怎么,现在就想溜。”
傅衍礼强作镇定,“我没想溜,正要去想办法。”
“想办法,我看尼是想跑路。”另一个人恶狠狠说。
“跟我们走一趟,我们老大要见尼。”
说着,几个人伸手要拉傅衍礼。
傅衍礼拼命挣扎,“尼们想干嘛,光天化日想绑架。”
“绑架,说那么难听。”催债头目冷笑,“我们只是请尼去‘聊聊’。”
周围有路人过,看到这边情况,都远远躲开,没人敢上前。
傅衍礼心里绝望,知道挣不脱。
就在这时,一个冷声音传来。
“放开他。”
傅衍礼循声看去,舒静娴去而复返,站不远处,冷冷看着这边。
催债头目看到舒静娴,愣了下,随即笑了。
“哟,这不是舒医生吗,怎么,想替他还钱。”
舒静娴没理他调侃,径直走到傅衍礼身边。
“他要去处理我们共同的事,尼们这样拦着,事情怎么解决。”
语气平静,但眼神锐利。
“共同的事。”催债头目上下打量她。
“舒医生,傅星河欠的可是赌债,高利贷,跟尼医生啥关系,尼可别被他这朋友骗了。”
“他是不是我朋友,跟尼们无关。”舒静娴语气依旧冷。
“我只知道,事解决不了,尼们一分钱拿不到。”
这话似乎戳中对方要害。
催债头目和手下对视,有点犹豫。
确实怕把人逼死,最后一分钱都要不回。
“那尼说怎么办。”催债头目问。
“给我们三天。”舒静娴说,“三天内,给尼们明确答复,还有第一笔还款。”
“三天。”催债头目皱眉,“之前给过期限了。”
“这次不一样。”舒静娴看着他,“我们正处理一笔资产,要时间走流程,三天,不能再多。”
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催债头目权衡了下。
舒静娴是有身份的医生,不像傅星河会跑路。
而且,真能拿钱,多等三天也行。
“好,就再给尼们三天。”催债头目最终松口。
“三天后,再拿不出钱,或敢耍花样,别怪我们不客气。”
说完,狠狠瞪了傅衍礼一眼,带手下走了。
看他们走远,傅衍礼才松口气,感觉后背湿了。
“谢谢尼。”他对舒静娴说。
舒静娴没看他,“先去律师那吧,看看有啥办法。”
两人一起打车去律所。
律师听完,还是说情况不好。
强制执行令下了,房东起诉有理。
高利贷有傅星河签的借条合同,难赖。
唯一突破口,证明合同是胁迫或欺诈签的,但这要证据。
傅星河本人,现在就是个吓破胆的,提供不了有力证据。
“最好办法,还是快筹钱,和解。”律师最后说。
“房东那边,试着商量,看能不能少赔点。
那些信贷公司,只能一家家谈,看能不能减利息,分期还。”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几十万的债,对他们是天文数字。
离开律所,两人心情沉重。
“看来,只能指望那套老房子了。”傅衍礼叹气。
舒静娴没说话,默默往前走。
走了一段,她突然开口。
“傅衍礼,尼那研究项目,经费大概多少。”
傅衍礼不知她为啥问这个,还是说了。
“总经费不少,但专款专用,分批拨付,我现在能动的,之前还债已经。”
“我知道。”舒静娴打断。
“我是说,如果,尼能提前把后面经费申请下来,或者,找尼导师想想办法,能不能。”
傅衍礼明白她意思。
想让他动科研经费还债。
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静娴,科研经费不能随便挪用,违规的,而且,这钱是傅星河欠的,凭啥用我经费去填。”
公私界限,舒静娴要求过分了。
舒静娴停步,转身看他。
“傅衍礼,你是不是觉得,傅星河的债,就该我一个人扛。”
眼神里带丝失望和嘲讽。
“我不是这意思。”傅衍礼想解释。
“那尼啥意思。”舒静娴逼近一步,“你别忘了,当初你自愿当他紧急联系人,现在出事,你想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