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车到中介说的小区,果然老旧,楼房墙皮掉了些。
中介小张在楼下等。
“傅先生,就这栋,六楼,没电梯。”小张引路介绍。
傅衍礼傅星河跟着爬上六楼,楼道暗,堆着杂物,空气里一股旧味。
傅衍礼心里有点想退,环境确实不行。
小张拿钥匙开门。
一股阴凉带霉味的气息扑来。
房子光线不好,客厅不大,一套旧沙发茶几,墙角有水印。
傅衍礼进去看了看,两卧室面积还行,厨卫勉强能用。
就是整体感觉,有点压抑。
想想这房子条件和价格,心里还在掂量。
傅星河却不安,缩傅衍礼身后,小声说。
“哥,这里,感觉怪怪的,有点冷。”
傅衍礼没理,问中介。
“之前那租客,到底怎么回事。”
小张挠头,压低声音说。
“听说是晚上突发心脏病,发现时不行了。
后来有人说看到影子,听到哭声,不过我觉得瞎传,都一年多了,哪还有事。”
傅衍礼没表态。
走到窗边,推开,外面是小区密密麻麻的楼,没啥风景。
他需要个安全的,能暂时待的地方。
这房子虽然旧,还有不好传闻,但便宜,中介说能短租。
似乎是眼前唯一选择了。
“行,就这套。”傅衍礼做了决定。
“合同怎么签,啥时能搬。”
小张看他爽快,也高兴。
“合同现在签,押一付一,总共五千,签完拿钥匙,随时搬。”
傅衍礼点头,拿手机准备转账。
卡里剩三千多,得先跟舒静娴说,让她转点过来。
走到阳台,给舒静娴打电话。
响了很久才接,背景吵,似乎还在医院。
“喂,静娴,我找到个房,城西,月租两千五,押一付一。”
“两千五。”舒静娴声音惊讶,“这么便宜,房子没问题。”
“有点老,中介说之前,出过点事。”傅衍礼简单说了下。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
“尼确定要租。”舒静娴语气犹豫。
“没别的选了,这里至少便宜,可以短租。”傅衍礼说,“尼先转两千给我,我签合同,今天搬。”
“好吧。”舒静娴没再反对,“马上转。”
挂了电话,傅衍礼很快收到转账。
回客厅,和中介签合同,付钱,拿钥匙。
小张交了钥匙,又说了几句水电煤气的事,就走了。
房子里只剩傅衍礼和傅星河。
傅星河看着空荡又阴暗的房间,还是不舒服。
“哥,真住这啊。”
“不住这住哪,睡大街。”傅衍礼没好气。
“先把东西从仓库搬来再说。”
拿出手机,联系搬家公司,约了下午。
然后,开始打量这临时的家。
客厅墙上挂个老石英钟,指针停在四点四十四,落满灰。
沙发缝里像有东西,伸手掏出,是张模糊黑白照,人脸看不清,像个女人轮廓。
傅衍礼皱眉,随手扔进旁边垃圾桶。
走到卧室,推开一间门。
这间朝北,光线更暗,墙上贴着旧海报,泛黄卷边。
靠墙放张旧木床,床板不平。
转了一圈,没发现特别的。
另一间好点,朝南,光线足,里面一张床一个衣柜,没别的。
傅衍礼决定自己住南边这间,傅星河住北边。
至于舒静娴,她一个女的,住这种地方,会不会怕。
想想让舒静娴单独住,或者跟自己一间,后者更不合适。
只能先这样。
下午,搬家车来了。
傅衍礼指挥工人把东西搬上六楼。
堆积如山的行李纸箱,塞满本就不大的客厅。
付了搬家费,送走工人,傅衍礼动手整理。
傅星河也来帮忙,但总心不在焉,时不时四处看,好像怕冒出东西。
“专心点,别疑神疑鬼。”傅衍礼提醒。
“知道了。”傅星河低头,继续拆箱。
整理到傍晚。
舒静娴下班,直接打车过来。
走进这老旧房子,看满屋狼藉和昏暗光线,眉头皱更紧。
“这里,条件确实差了点。”
“先将就。”傅衍礼说,“至少比睡医院走廊强。”
舒静娴没再说啥,放下包,也动手帮忙。
三个人默默收拾,气氛沉闷。
晚饭是傅衍礼叫的外卖。
简单三菜一汤,摆客厅茶几上。
吃饭时,谁也没说话。
傅衍礼几次想开口缓和,但看舒静娴那冷脸,话又咽回去。
感觉自从傅星河的事爆了,他和舒静娴距离越来越远。
之前公寓里偶尔那点微妙温情,没了。
吃完饭,舒静娴主动去洗碗。
厨房小,水龙头老式,开关有点涩。
傅衍礼站厨房门口,看她忙碌背影。
“静娴,尼。”想说点安慰话,不知从哪说。
“嗯。”舒静娴回头。
“尼,住这,会不会不习惯,或者,害怕。”
舒静娴擦擦手,表情没变。
“没什么习不习惯,以前条件更差也待过。”
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至于害怕。”她顿了顿,“比起那些虚的,我更怕现实麻烦。”
傅衍礼听懂她话外意思。
比起这房子可能的不干净,傅星河的债和官司,才是真恐惧。
晚上,三人各回各房。
傅衍礼躺南卧室床上,床板嘎吱响。
能听到隔壁傅星河翻来覆去,也能听到客厅老石英钟极其轻微的滴答声。
等等,滴答声。
傅衍礼一下坐起来。
他记得清楚,那钟早停了,指针一直指着四点四十四。
屏住呼吸,仔细听。
没错,确实有滴答声,很轻,断断续续,像就在客厅。
心里咯噔一下,寒意又来了。
难道,传闻是真的。
掀开被子,悄悄下床,走到卧室门口,开条缝,朝客厅看。
客厅漆黑,只有窗外微弱月光。
石英钟挂墙上,纹丝不动,指针还在原位。
滴答声,没了。
傅衍礼站门口,感觉后背发凉。
是幻听,还是。
不敢再想,轻轻关上门,回床上。
这夜,睡不安稳,半梦半醒,总觉得有人在房里走,耳边像有若有若无的哭声。
次日一早,傅衍礼顶着黑眼圈起床。
到客厅,看舒静娴已起来,在洗漱。
傅星河也从房里出来,脸色白,看也没睡好。
“尼们,昨晚听到啥声没。”傅衍礼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