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翻找抽屉时,手机响起刺耳铃声。
来电显示,派出所,让他尽快过去,似乎有新案情。
傅衍礼一听醒神,匆忙抓起外套火速赶到派出所。
值班民警带他到里面,让他看段监控录像。
内容是下午城郊有个可疑男子行迹,与他描述的傅星河特征相似。
民警询问是否确认,傅衍礼看了半天,那背影身形确实像。
民警表示那人在野外流动,带个行李包,可能往火车站方向移动。
傅衍礼兴奋起来,想立刻过去堵人。
然而火车站范围广,不能单凭监控片段找出具体.位置。
急忙联系舒静娴,想让她中止回家之行一起配合,可惜拨了几次无应答,可能在忙。
派出所给了授权,可在火车站附近协查,前提是不妨碍公共秩序。
打车赶往火车站,抵达已是晚上十一点多,站内人依旧不少,盲目在人群中寻找,没准确目标。
守到凌晨一点,又看了一圈,没见熟面孔。
拖到车站保安过来询问,只好悻悻离开。
外面风刮得猛,蜷缩在人行道,打算夜宿一宿,早起再找。
但毫无头绪,不过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傅星河,结束这闹剧。
清晨六点,浑身僵硬,爬起往里头继续守。
可那地方十几个出入口,光凭肉眼未必认得出对方装束。
每次列车到站,人.流巨多,根本抓不住踪迹。
上午十点左右,筋疲力尽,不得不回公寓。
还没进楼,就看见楼下有人盯着门口,看样子又是追债人或抵押纠纷方。
怕生事,绕到后门电梯上楼,成功进屋。
门一关,给舒静娴发信息,说昨晚守火车站的情况,问她那边房产手续是否顺利。
几小时后对方回消息,祖屋因手续不全,银行不愿放开抵押,需补办证明,流程可能超一周。
看样子暂时也搞不到钱。
傅衍礼只觉山穷水尽。
下午,接到实验室电话,催问论文进展和项目汇报时间,硬着头皮说再给两天。
一切仿佛死循环,没有出路。
接下来几天,多次到城郊与警方搜查,又跑火车站等公共场所蹲守,通通无获。
夜里回公寓,连带周围邻居都露出嫌恶表情,显然各种上门闹事影响了大家。
愈发绝望。
六天晚上,法院再来电,说抵押案和房东案会合并审理,下周五开庭,让他务必到场。
内心顿时凉透,这意味着彻底成为被告方。
证据零散,不知如何举证。
午夜时分,半梦半醒,突然听见客厅敲门声,非常轻微。
只穿着薄衣出了卧室,打算甄别是否追债人。
凑近猫眼往外看,看见一个熟悉又憔悴的身影缩在墙角,惊愕得险些惊呼。
轻轻开门,把那人拽进来,果然是傅星河。
此人灰头土脸,身上脏得不成样子,像流浪数日。
傅衍礼气得血脉贲张,想发怒,但对方抢先开口。
“我对不住你们。我也不知道去哪,白天又差点被人抓,只能晚上来偷偷看看。”
对方晃着无力的腿,似乎快扛不住。
“你到底怎么回事?一连串祸事,还有抵押房子?你真要毁我和她的生活?”
傅衍礼再也忍不住,把对方推进客厅。
对方差点摔倒,又爬起来。
“我被套住了。那些高利公司根本不放过我,让我一次次加码,否则就一起完蛋。”
对方诉说自己多么倒霉,赌博血本无归,滚成这个局面。
傅衍礼冷笑,“你还赌?上次被你姐救回来,你又犯?”
对方只是诉苦,说那段时间想搞快钱还债,动了歪念,结果越陷越深。
听到这种理由,傅衍礼突然失去骂的力气。
“你现在跑回来干嘛?不怕被堵在这里?”
对方摇摇头,“我活不下去了。外面那帮家伙可能真要对我下手,我不想死,只能拼命来找你们,至少这里还有点人情。”
傅衍礼颤声质问,“你知不知道她为了你,正打算把祖屋卖了?”
对方闻言愣住,声音嘶哑,“我没想过,还以为她不再管我。”
傅衍礼怒吼,“你早就被她逐出信任!现在再回来,拿什么资格见她?”
对方哑口无言,默默垂头。
沉默很久,傅衍礼烦躁到极点,“说实话,你在外面到底还欠了多少家?一共多少?”
对方支支吾吾,说可能还有三四家没来催,加起来将近三十万。
听到这数字,傅衍礼深感绝望,差点摔了茶几。
“我们连八万都筹不齐,你还三十万?”
对方双手颤抖,说只盼望有条生路,或能筹到几万缓口气,再去打工慢慢还。
“你忽悠谁呢?我们已经为你赔到倾家荡产,你还想怎么样?”
傅衍礼情绪爆发,试图把对方撵出去。
对方拼死抓住门把,痛哭流涕央求,“有警方能保护我吗?我不想被打断腿。”
傅衍礼脑中混乱,理不清。
警方只负责抓捕,没义务替他偿债,何况他还有违法违约操作。
对方一再哀求,说真知道错了,求他们帮最后一次。
傅衍礼气得不想听,拉开门要赶他走。
结果对方跪坐在地,发抖,说不走就得死在外头。
呼喊声惊动邻居,门外开始有脚步声。
傅衍礼又慌了,事闹大也不好,只得暂时把对方拉回屋里。
“赶紧去卫生间洗个澡,然后藏好,等我联系她再做决定。”
对方惶恐点头,拖着脚朝卫生间挪去。
门外邻居敲了敲,隔门喊,“没事吧?”
傅衍礼回道,“抱歉,东西掉了,扰到你们了。”
邻居没多问就走了。
室内恢复安静,只剩水声和混乱思绪。
十分钟后,对方穿着傅衍礼一套旧衣服出来,浑身湿漉,说快饿死了,想吃东西。
傅衍礼随手扔给对方面包和水,懒得多管。
半夜两点,傅衍礼开灯守住客厅,让对方先在沙发躺下,但没好脸色。
内心挣扎,骂自己心软收留这巨坑,又怕对方被人抓去出人命。
第二天清晨五点,傅衍礼合衣睡了两小时,被手机震动吵醒。
以为舒静娴来电,结果是实验室导师助理,问为何迟迟未交论文资料,导师很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