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河也绝望,说确实筹不出,被逼得走投无路。
回程依旧是被对方车送,像囚犯似的。
中途停在市内某小路,对方让他们下车后开走。
两人默默在街边,这里一片破败,行人稀少。
傅衍礼查手机,还是没见舒静娴回复,环顾四周没出租车,不得不走回家。
一路上,傅星河不断小声祈求原谅,说要不就把他扔给那帮人算了,自认该死。
傅衍礼只觉烦躁头痛,懒得回应。
走了近半小时,才叫到车回公寓。
这回不敢从正门入,自从早上被堵过,此刻要更警醒。
傅衍礼领着傅星河走侧门,一路左顾右盼,唯恐再遇埋伏。
好不容易到房门口,先用钥匙开锁。
谁料门竟然敞开,锁孔像被撬了!
傅衍礼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制止傅星河别贸然进去。
门里客厅灯亮着,貌似有人。
“进去吧,等你很久。”
一个陌生声音从里头传出。
他们面面相觑,硬着头皮踏进,看到一个中年男子衣着考究,手里拿相机,两个随从模样站一旁。
“你是谁?为什么闯我家?”
傅衍礼喝问。对方不慌张,“我是法院委托的执行调查员。”
“根据你们卷宗物业纠纷和房东申诉,我来取证。”
“取证也不能私闯!这是违法!”
傅衍礼怒斥,对方不理会。
“我们敲门无应答,但发现门没锁,就进来拍了屋内状况。有异议去法院提。”
傅衍礼察觉对方举相机到处拍,连卧室都要进。
想阻拦,但对方摆出一叠文件,称“证据保全令”。
瞧那公章,似乎是真的,让他进退两难。
傅星河扯了扯傅衍礼衣袖,小声说自己先躲进卫生间,别给对方面对质问。
傅衍礼没阻止,只能先护住人,自己应付。
那中年调查员指点沙发上堆放的行李箱。
“你们这是打算偷偷搬走,意图损害房东权益?证据都有了。”
傅衍礼怒火中烧,“我们要不要搬关你们啥事?”
“合约终止该赔的也会赔。现在你们这样搞我?”
调查员懒得废话,说会把拍摄记录提交给法官。
拍完后就带人离开,态度敷衍。
门被对方关上后,傅衍礼站在客厅呆滞。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现在连屋子都不安全,法院派人直接突袭。
傅星河从卫生间探头,吓得话都说不出。
“你看,还能指望什么?我们都要被整死。”
傅衍礼表情僵硬,勉强反锁了门,跌坐在地。
傅星河抖着声音,说感觉外面随时要把他抓走。
“别想了,就跟我在这里待着,反正他们也不好强行闯进来。”
傅衍礼说这话却没底气,连法院都敢进来,这是什么世道?
该死的事堆积如山。
晚上八点,傅衍礼给舒静娴又发了几条信息,仍未回音。
只能无聊刷新闻,心急如焚。
傅星河窝在沙发一角,饿了就煮泡面,吃完继续缩成一团。
深夜十一点,舒静娴突然来电话,语气匆忙。
说那边手续遇阻,可能还要跑几个部门,有点脱不开身。
傅衍礼二话不说把情况全说了,包括房子被查、黑衣人逼问、法院取证。
电话里能听到舒静娴的惊讶,表示等她最快明后天回来,一起处理。
通话结束,傅衍礼闷闷不乐,往阳台望去,街区早已冷清,而他却无路可退。
眼前是数份诉状和欠条,还有对方打人的威胁。
傅星河一脸沮丧,一言不发。
漫漫长夜,傅衍礼闭眼小憩,却反复惊醒,生怕有人破门。
凌晨两点,楼下停着一辆陌生车,几个摇晃的身影像在监视。
只能断掉客厅灯光,屏住声响。
天亮后,寻思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再找律师,想法子阻止财产保全。
八点整,换好衣物,让傅星河把门反锁,自己轻步从后门溜走。
沿着低墙走到小区外,才叫到顺风车离开。
赶至律师楼,还是那位律师接待。
对方听完遭遇,连连摇头,说案子复杂多方纠纷,可能要排期审理,要做好心理预期。
傅衍礼犹豫问,“能否先申请反保全?或提供担保让他们撤销保全?”
律师说也行,但需一大笔现金或财产作担保。
傅衍礼苦笑,连十万都凑不齐,哪来更多钱。
律师耸肩,表示没办法。
渐渐懂得,等舒静娴回来,可能也无能为力,只是在乱局里挣扎。
离开律师楼,站在人行道,身体僵硬数秒后才迈动双腿。
下午三点,驱车回公寓门口,发现对面又停着那辆可疑面包车。
只能把车停一旁,蹲下身走到侧门,却看到楼道里似乎也有人蹲守。
心知再进屋可能暴露傅星河,只得退回车里。
这场景让他彻底烦躁,干脆去附近小宾馆开房,先熬一晚。
夜里九点多,手机忽然响起,来电是傅星河,求他速回,说有人在门外踢门,快撑不住了。
傅衍礼大惊,他们不是蹲守楼道吗,竟然直接冲门?
一咬牙,穿上外套,冲出宾馆,打车嘱司机加价快点到。
一路闯红灯,小半小时后下车奔向单元口,没进门就听见上面传来拍打和叫骂声。
猛冲上二楼,看见两名黑衣男正用脚踹门,门板快裂了。
“住手!你们想坐牢吗?”
傅衍礼喊了一嗓子。
对方转头嘿嘿,“这不是那紧急联系人吗?把人交出来,我们就走。”
傅衍礼冲上前阻拦,对方伸手推他一把,差点翻倒楼梯。
调整姿势,手机拨出110。
对方见报警,也不想闹大,临走前撂话,
“算你运气好。但别以为我们会放弃。”
等人散去,上前狂敲门,半天门才开。
傅星河脸色惨白,指着被拆得半歪的门锁。
“我差点要跳窗。”
傅衍礼心绷紧,“再这么下去,会出人命。”
对方痛哭,说只有她能拿钱来救,否则真的没命了。
傅衍礼靠在破门边缘,仿佛看到深渊。
拨打民警电话,报了此事,对方让他等待巡逻警车。
但这种扰民纠纷,恐怕难有实质解决。
一夜无眠,守在门口抱着木棍,不敢合眼。
傅星河坐在沙发上,一脸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