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自己，也为了不再让关心她的人担心。
第二天，舒静娴强打精神去了医院。
走进主楼大厅，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导诊台的方向。
一切正常。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驱散了昨天的阴霾。
仿佛B栋的恐怖，只是一场噩梦。
但舒静娴知道，那不是梦。
她先去了王教授的办公室。
王教授看到她，表情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了然。
“小舒，你来了。”
“王教授，昨天回去后，我和衍礼商量了一下，还是觉得不能放任不管。”舒静娴直接说明来意。
“我们想请您再帮忙回忆一下，或者问问您的老同事。
关于那个自杀的病人，还有B栋三楼那个房间，有没有更详细的信息？”
王教授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你们不会轻易放弃。”
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回忆。
“关于那个病人，我昨天又仔细想了想，好像有点印象了。”
“他好像姓…李，对，叫李卫国，名字很大众。”
“当时送他来的是他弟弟，好像是个挺老实巴交的农民。”
“李卫国的情况确实很糟，狂躁，暴力，有严重的被害妄想。”
“他弟弟说，他在家里打伤了好几个人，实在没办法了才送到医院。”
“但他弟弟也没什么钱，交了点住院费就回去了，后来就很少来看他。”
“至于他为什么自杀。”王教授皱起眉，“当时院里的说法是，病情恶化，不堪痛苦。”
“但也有别的传闻。”
“什么传闻？”舒静娴立刻追问。
“听说…他当时好像一直在念叨着什么…”王教授努力回忆着。
“念叨好像是…‘他们不放过我’，‘墙里有人’之类的话。”
“墙里有人？”舒静娴和傅衍礼昨天才发现图纸上那个房间有夹层。
这两者之间，难道有什么联系？
“对，当时大家都觉得是他精神失常说的胡话，没人在意。”王教授说。
“他自杀的方式…也很奇怪。”
“不是上吊，不是割腕，而是…用头不停地撞墙，最后…”
王教授摇摇头，似乎不忍再说下去。
用头撞墙自杀？
这需要多大的痛苦和…多强的执念？
而且，他撞的是哪面墙？
会不会就是那个有夹层的墙壁？
“王教授，您还记得当时处理这件事的医生或者护士吗？”舒静娴问。
“时间太久了，很多人都退休了，或者调走了。”王教授想了想。
“不过，我记得当时有个护士长，姓陈，叫陈秀娟，她好像对B栋的事情知道得比较多，人也比较热心。”
“只是不知道她现在还在不在院里。”
“陈秀娟？”舒静娴记下这个名字，“谢谢您，王教授，这个信息很重要。”
“我再去帮你问问别的老伙计。”王教授说，“但小舒，答应我，一定注意安全。”
“我知道，谢谢您。”
离开王教授办公室，舒静娴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李卫国，墙里有人，撞墙自杀…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指向了一个更加黑暗和恐怖的真相。
她需要找到陈秀娟护士长。
她拿出手机，准备打给傅婉瑜，让她帮忙查一下这个人。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喂，您好。”
“是舒静娴医生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苍老，但很温和的女声。
“我是，请问您是？”
“我是陈秀娟。”
舒静娴愣住了，正想找她，她就自己打来了电话？
“陈…陈护士长？”舒静娴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电话那头的陈秀娟笑了笑，“是王教授告诉我的，说你在打听B栋档案室的事情。”
“是的，陈护士长，我确实有些事情想向您请教。”舒静娴连忙说。
“方便见面聊聊吗？我现在就在医院附近。”陈秀娟说。
“当然方便！”舒静娴立刻答应，“您在哪里？我过去找您。”
陈秀娟说了一个医院附近茶馆的名字。
挂了电话，舒静娴立刻赶往茶馆。
她有预感，这位陈护士长，可能知道很多关键的内幕。
茶馆里，舒静娴见到了陈秀娟。
她看起来大概六十多岁，头发花白，但精神铄，气质温婉。
“陈护士长，谢谢您愿意见我。”舒静娴在她对面坐下。
“不用客气，小舒医生。”陈秀娟微笑着给她倒了杯茶。
“王教授都跟我说了，你遇到的那些怪事。”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了然和…同情。
“B栋那个地方，确实不干净。”她开门见山地说。
“不瞒你说，当年我在B栋当护士长的时候，也遇到过不少怪事，只是没你这次这么…凶险。”
“陈护士长，您知道那个叫李卫国的病人吗？”舒静娴直接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听到这个名字，陈秀娟端着茶杯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她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知道。”她放下茶杯，声音低沉下来。
“那是个可怜人，也是个可怕的人。”
“他自杀那天晚上，是我值班。”
陈秀娟的眼神飘向窗外，似乎陷入了痛苦的回忆。
“那天晚上，B栋特别安静，静得让人心慌。”
“后半夜的时候，我听到三楼传来很响的撞击声，就是他那个房间传出来的。”
“我赶紧跑上去，几个值班医生也跟上来了。”
“我们打不开门，里面被他反锁了，而且好像还用什么东西顶住了。”
“撞门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还夹杂着他那种…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嘶吼声。”
“他说…墙里的人要出来抓他了，他要先走一步。”
陈秀娟的声音带着恐惧的颤抖。
“我们好不容易撞开门…”
“当时的情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满地是血，墙上也是…”
“他倒在靠窗的那面墙边，脑袋…脑袋都变形了。”
舒静娴听得心惊肉跳。
“他撞的是哪面墙？”
“就是靠窗的那面，对着走廊的那面。”陈秀娟肯定地说。
那正是图纸上显示有夹层的那面墙！
“当时…墙上除了血，还有别的痕迹吗？”舒静娴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