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河。”傅婉瑜的表情严肃起来。
“他是所有麻烦的根源。现在他人呢?你们联系得上吗?”
傅衍礼和舒静娴对视一眼。
“我们让他先找个网吧待着,手机开机。”傅衍礼说。
“网吧?”傅婉瑜眉头一竖,“那种地方能安全吗,要是被催债的找到怎么办?”
“而且,他现在是什么态度,知道悔改了吗,还是觉得这事还得靠你们给他擦屁股?”
这话问到了点子上。
傅星河的态度,至关重要。
如果他还是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那他们现在做的所有努力,都可能白费。
甚至,他本人就是一个巨大的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爆更大的危机。
“我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想。”舒静娴语气有些淡漠,“但我已经不指望他了。”
经历过这么多事,尤其是练手真相的打击,她对傅星河那点残存的期望,早就磨灭了。
现在,她只想解决眼前的麻烦,然后彻底摆脱这个人。
傅衍礼看了舒静娴一眼,没说话。
他理解舒静娴的心情,但傅星河毕竟是他名义上的表弟。
也是舒静娴法律上的紧急联系人。
只要债务问题没解决,他们就没办法完全撇清关系。
“不行,必须找到他,把他控制起来。”傅婉瑜当机立断。
“不能让他再在外面惹事,也不能让他落到催债的手里,不然我们就彻底被动了。”
她拿出手机,“我找人去把他找出来,先安置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傅婉瑜的人脉和行动力再次体现出来。
几个电话打出去,简单交代了几句,事情就安排下去了。
“好了,傅星河的事暂时有人处理了。”傅婉瑜收起手机。
“现在,我们先离开这里,去我那,然后分头行动,联系周律师,打听举报的消息。”
她站起身,“走吧,别在这杵着了,看着就晦气。”
傅衍礼和舒静娴也站起来,跟着傅婉瑜往外走。
走出研究所大门,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傅衍礼回头看了一眼这栋他奋斗了多年的大楼,心里五味杂陈。
今天发生的一切,像一场荒诞的闹剧,却又无比真实。
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不知道他和舒静娴的关系会走向何方。
但他知道,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只埋头于研究了。
有些责任,他必须扛起来。
舒静娴走在前面,阳光洒在她身上,却驱不散她眉宇间的冷峭。
她的脚步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被逼到悬崖边上,她选择迎着刀锋走下去。
傅婉瑜的红色跑车停在路边,格外惹眼。
三人上了车,跑车引擎发出一声轰鸣,绝尘而去。
车内,傅婉瑜一边开车,一边还在打电话安排各种事情。
舒静娴靠在副驾,闭着眼睛,似乎在休息,但紧握的拳头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傅衍礼坐在后座,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又看了看前排两个风格迥异却同样不好惹的女人。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卷入了一场风暴,身不由己。
但奇怪的是,他心里并没有多少恐惧,反而有一丝隐秘的…兴奋?
也许,安逸的实验室生活,过得太久了。
这种在悬崖边跳舞的感觉,让他沉寂已久的心,重新跳动起来。
当然,更多的是对未知的忧虑和对身边人的担忧。
车子驶入一个高档小区。
傅婉瑜的公寓在顶层,视野开阔,装修奢华。
“随便坐,当自己家。”傅婉瑜把钥匙扔在茶几上,“我去给你们找房间。”
她蹬掉高跟鞋,赤着脚在地板上走来走去,继续打电话。
舒静娴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城市。
从这里看下去,万家灯火,车水马龙。
可哪一盏灯,是属于她的呢?
她曾经以为,傅星河是她的归宿,那个小小的公寓是她的家。
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傅衍礼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看着她的背影。
他想说点什么,安慰,或者鼓励。
但最终,只是默默地站着。
有些伤痛,只能自己扛。
有些路,只能自己走。
他能做的,就是陪在她身边,在她需要的时候,伸出手。
虽然,他现在能提供的帮助,也很有限。
傅婉瑜很快安排好了房间,两间相邻的客房,干净整洁。
“你们先休息一下,倒倒时差…哦不对,是倒倒霉气。”
傅婉瑜开了句玩笑,试图缓和气氛。
“周律师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约了明天上午见面。”
“举报的事,我朋友也开始打听了,有消息会一时间告诉我。”
“至于钱…十五万肯定不够。”
“我这边也能凑一点,大概三十万左右吧,但这是我的全部家当了。”
傅婉瑜看着舒静娴,表情认真。
“静娴,这钱算我借你的,不用急着还,但剩下的窟窿,还得想别的办法。”
三十万,加上王教授的十五万,一共四十五万。
这个数目,或许能暂时稳住高利贷那边,但离彻底解决问题,还差得远。
“我知道,婉瑜,谢谢你。”舒静娴说。
“跟我说什么谢。”傅婉瑜摆摆手。
“对了,那个傅星河,我的人已经找到他了,在一个破网吧里睡得跟死猪一样。”
“我已经让人把他带到我另外一个空着的房子里看着了,暂时安全。”
解决了傅星河这个移动炸弹,总算少了一个后顾之忧。
“现在,你们俩,好好休息一晚。”傅婉瑜拍了拍手。
“天大的事,也得睡醒了再说。”
她把空间留给了他们,自己回了主卧。
客厅里只剩下舒静娴和傅衍礼。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安静。
他们不再是单纯的同事,也不是暧昧不明的朋友。
经历过生死边缘的威胁,共同面对巨大的危机。
他们的关系,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加复杂,也更加紧密。
“你…还好吗?”傅衍礼最终还是开口了,声音有点干涩。
舒静娴转过身,看着他。
路灯的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隐在阴影里。
“不好。”她说,声音很轻,却很清晰。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白地承认自己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