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脸阴沉的穆衍砚,捏紧了拳头,呼吸声沉重了些许。
陆微蓝抱着他的腰撒娇,彻底无视了他身上环绕的黑气,像是意识不到他的愠怒,差使他帮自己洗水果,心里抑制不住的喜悦。
“林小姐?慕挽怎么了?”
聂易辰和雪梨婚期将近,二人来做婚前检查,正好听说陆微蓝意外流产这件事,心情颇为复杂,不知该说什么好。虽然二人都有些瞧不上陆微蓝这种人,但好在相识一场,看在穆衍砚的面子上也不至于冷眼旁观,所以商量着来探望她。
只是一进门边听护士说什么林小姐,治疗事故什么的,两人稍微一想,便知道几人所谈论的人是林慕挽。
“慕挽出什么事了?”
正在雪梨想开口询问时,聂易辰抢先一步,一双凤眸闪烁着精明锐利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穆衍砚,他心中知晓,护士在这里,那说明这件事和穆衍砚一定脱不了关系。
穆衍砚并没有理会他的质问,甚至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语气冰冷的嘲讽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听见他的冷嘲热讽,聂易辰心里一堵,却也知道现在不是和他计较这些事的时候,他压下心头的恼火,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自作自受罢了,她自己选择给微蓝的孩子偿命,那她自然应该受惩罚。"穆衍砚不咸不淡的回答了句。
聂易辰听完,眉宇间的褶皱加深了不少,心里对穆衍砚的不满更深了几分,以他对林慕挽的了解,他心中有数,她并不是那样的人,况且她没有那么蠢,如果她想下手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现在?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自己架在火架上烤。
“穆衍砚!虽然你们已经离婚了,但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忍心看着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消失在你面前?"聂易辰忍不住低喝道。
他心头怒气横生,看着他的眼神越发地不善起来。
穆衍砚依旧不为所动,他的心中有一团无法纾解的怨气,只要一在别的男人口中提到林慕挽,他就忍不住想烦躁。
"她的生死与我何干?"
看着自己的未婚夫为了别的女人气急败坏的模样,雪梨心里也不是滋味,她轻咳了一声打断二人的争执,"你们先别吵了,救命的时刻马虎不得。"
陆微蓝一听,心中的不满愈发旺盛,这个日子她盼了多久,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林慕挽现在立刻去死,现在听到有人为她出头,怎么可能甘心?
她咬牙切齿,眼底迸射出恶毒的光芒,“衍砚哥哥,林慕挽杀了是我们的孩子......"
生怕穆衍砚被二人的话所迷惑,陆微蓝继续装腔作势地哭诉,“我们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如果不是林慕挽害了我们的孩子,她也不会出这样的事,现在我的孩子没有了,她却还好端端地活着。你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公平的事?我们的孩子死了,他还没有睁眼看看这个世界啊,我连他是男孩女孩都不知道......"
看着两方各执一词,穆衍砚心中也是止不住的烦躁,他不禁抬起头,朝聂易辰冷笑了一声。
“聂易辰,你和林慕挽什么关系?"他嗤笑一声,语调轻缓地说道:“再者,是她自己寻死,与我有什么关系?”
最终的最终,穆衍砚还是没有选择签字,只留林慕挽一人在手术台上自生自灭。
好在林慕挽的身体状况不错,经历过一次惊险的手术抢救之后,竟然奇迹般的活了过来,手术室原本亮着灯的的灯光瞬间暗了下来,女人被推了出来,身上插着输血管,躺在移动病床上安静的熟睡着,脸色苍白,嘴唇泛着乌紫色。
医生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也是一片凝重,他摘掉口罩和帽子,长叹了一口气,朝着门外等待的四人走来,语气略带惋惜。
“病人失血过多,现在暂时处于昏迷阶段。现在还没度过危险期,恐怕短时间之内很难醒过来。”
闻言,聂易辰和雪梨脸色一僵,心头涌出一股悲哀的情绪,他们都清楚,林慕挽的情况比她自己想象的要严重。
“还真是祸害遗千年这样了都死不了。"穆衍砚语气不善,说出来的话毫不客气。
在听到医生说林慕挽没事时,不知为何,穆衍砚原本悬空提着的心脏,忽然间松懈了下来,在众人都没注意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或许,他自己也没注意到,他只觉得自己此刻的精神不再是紧绷的状态。
聂易辰和雪梨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只得沉默。
聂易辰看着眼前这个轻拥着别的女人离去的男人,只觉得心中为林慕挽感觉不值得,好歹在一起了这么多年,这个男人不仅没有一丝的怜惜,竟然还对她的生死置之不理。
想起之前调查林慕挽消息时,她的人物关系一栏中似乎有一个师兄,且刚好最近回国,就在这家医院里工作,于是找了个理由先将雪梨支开,有凭借着记忆,来到傅允廷的办公室。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症状?”
看着眼前穿戴光鲜、英俊潇洒的聂易辰,傅允廷并没有任何意外,随即反应过来,礼貌而谦逊的询问他的情况。
“没有任何症状。"
“聂先生,这里是医院,既然您挂了我的号,请不要胡闹,我下面还有病人。"
对于他的话,傅允廷丝毫没有任何不痛快的情绪,态度始终平淡的陈述。
“林慕挽出事了,现在陷入深度昏迷,短时间难以清醒。”
听到熟悉的名字,傅允廷这才缓缓抬起头,扶了扶眼镜,眼中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暗光,语调平稳地说道:“你有什目的?”
看得出对方都并非是善茬,于是二人之间相互试探,谁都没有率先开口,毕竟现在谁也不知道对方心中到底作何想法。
聂易辰看着傅允廷,他是个聪明人,对方虽然一直没有表达任何的敌意,却给人一种隐隐的压迫感,这个男人绝非池中物,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