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板。"林秘书领命退下。
穆衍砚起身走到硕大的落地窗前，透过窗户望着窗外的高楼大厦和繁华的市中心，眼中迸射出浓烈的恨意，如果这次真的是林慕挽做的，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殊不知，从他怀疑林慕挽那一刻开始，自己就已经迈进了方筱筱与穆沛文计划中的一环。
方筱筱敲响病房的门时，房间里的女人独自坐在窗边遥望窗外的景色，她嘴唇略显干涩淡白，肌肤瓷白恍若透明状，在刺眼的光线照射下，她皮肤下的血管清晰可见，脸色看上去明显好了许多。
“笃笃笃——”
病房门久违地被人敲响，这个点除了护士，没有人会造访。
林慕挽动作迟钝地转过身，脚步声早已在耳边响起，由远及近，她看向陌生女孩时，女孩黑白分明的眼眸也正在直勾勾地盯着她，情绪似乎被蓦地调动起来，她的神情不再单纯。
“请问你是来找谁的？”
她有些疑惑，支撑着座椅扶手站起身，脚步虚浮颤抖地朝她走去，女孩的脸逐渐在眼底明晰，小巧精致，唇红齿白，是一张十分漂亮惊艳的面孔，她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个女孩。
可莫名的觉得她有些眼熟，尤其是那双眸子。
方筱筱脚下踩着一双帆布小白鞋，清纯的百褶裙随着动作一起一伏，黑长直的发丝披散在脑后，她素净的小脸不施粉黛，嘴唇透着自然的粉嫰，略微向下的眼尾看起来时时刻刻都是委屈的意味，天生楚楚可怜的模样。
“姐姐，我当然是来找你的，我是方筱筱，你可能没有见过我，但是你一定知道我，如果你对我的名字不耳熟的话，我可以跟你说另一件事，你应该能想起来……”她语气娓娓道来，尾音轻轻上扬，唇角露出一抹令人感到惊悚的笑意。
电光火石之间，好似一道苏麻的电流忽然从身上流窜而过。
林慕挽恍悟过来，盯着她的脸发怔，逐渐在脑海中将她的脸和花边新闻里的那张脸重合上，顿时感到一阵恶心眩晕，双脚不由自主地往后倒退，伸手做出阻绝的手势，阻止她再靠近自己。
“你别过来，我不想跟你多接触，也跟你没有话说可说。”她后背抵住窗户，缝隙中渗透进来的清风吹过她的耳廓，那股恶心的意思渐渐被压了下去。
见状，方筱筱委屈巴巴地撇着下嘴唇，微红的眼尾朝她睨了过来，有些脏兮兮的小白鞋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手指不安地抓住背后的双肩包。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可是我过来只是想和你说一句话，其实我从始至终都只是你的替代品，穆衍砚压根就没有喜欢过我，只不过是因为我和你有几分相似……”她低垂着眉眼，晶莹剔透的泪珠滚滚滑落，声音带着哭腔的哽咽。
话音一落，林慕挽神情愕然。
粗略看了几眼方筱筱的面容，才细思极恐地发现两人的脸的确有三分之一的相似度，结合穆衍砚卑劣无耻无下限的性子，他像是能做出这样把人当作替代品的事的人。
她将信将疑，沉重的步子迈出去，算是彻底相信了她的话。
“原来是这样，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吗？你来找我不仅仅是想说这些的吧，想让我帮你做什么吗，你是不是被他逼迫的？”
方筱筱神情微怔，心底闪过一丝雀跃，心想这女人真好糊弄。随即眼眶一热，颤抖着脚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揉软细腻的肌肤触感在她手底下迸发。
“姐姐，我不需要你帮忙，我只是想来看看我到底是谁的替代品，我现在看完了，我准备要离开了，穆衍砚估计不会轻易放过我，我已经报复了他的所作所为。”她神情难得有几分壮烈的快敢，畅快淋漓地说道。
报复？
林慕挽有些惊讶，随后心领神会地颔首，“那你快走吧，他确实是睚眦必报的性格，要是被他发现你还在这里，说不定又要发难。”
“嗯，我马上就走了，希望姐姐你也能平安顺利。”方筱筱安抚似的捏了捏她的手心，湿闰的眼泪在她的指尖传递，她忽地心生愧疚，看着眼前满眼诚恳的女人，显得她是如此的卑劣。
把人送到病房门口后，林慕挽朝她挥了挥手，短暂的相处让她大致了解了这位身世坎坷的女孩，她即便识破了她的谎言，依旧让她尽快离开，避免上位者的斗争牵连在她身上。
方筱筱离开后，她坐在床边发呆，不久后穆衍砚就不请自来了。
这一幕足足在她脑海中幻想了无数次，他登门造访会是何种可怖阴森的神色，此刻幻想与现实渐渐重合，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床边，眼神复杂隐含愠怒地紧紧盯住她。
“林慕挽，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百感交集，打从心底感到对他的厌恶与恶心，眉心微不可查地皱起，脑袋不动声色地挪向了窗户那边，连看他一眼都觉得多余。
穆衍砚难以置信地注视着她，双手按住她的肩膀，迫使她的目光直视着自己，见她眸底涌上一股愤怒和畏惧，他手上力道轻了几分，却仍然禁锢着她的身子。
“你做什么！”她肩膀酸痛，钮动了一下腰身企图摆脱他的桎梏。
他抬眸，阴恻恻且犀利的目光扫了眼头顶上方的监控摄像头，早已被人破坏，病房内发生过什么他无从得知，可走廊的摄像头清晰地记录了方筱筱上午进入病房的实录。
女人挣扎愤慨的面容在眼前铺展，他本该气恼，却蓦地松开了对她的束缚，心里最后一丝期盼也被无情地吹散，来之前他还在心中为林慕挽开脱，无数个“至少”只换来背叛的结果。
穆衍砚自嘲地低眸笑了笑，还以为自己在她心里至少有几分位置。
“方筱筱去哪了？”
闻言，她当即松开钮动的手腕，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惨白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冷着脸低声怒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