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的余温尚未散去,京城的街道上已渐渐泛起了春意。柳枝抽出嫩芽,桃花含苞待放,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花香混合的清新气息。这一日,萧绝一早便来到惠民医馆,说是要带苏紫烟去城郊踏青。
"王爷,这春日踏青的主意甚好。"苏紫烟正在为几位老者把脉,闻言抬起头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只是医馆里还有不少病人......"
"我已经安排好了。"萧绝温润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张单子,"这是今日需要诊治的病人名单,我都已交代给绿柳和几位医馆的伙计。有他们在,你大可放心。"
苏紫烟接过单子,见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每位病人的症状和用药,甚至连煎药的火候都标注得清清楚楚,心中不禁一暖。她抬头看向萧绝,眼中满是感激:"王爷考虑得这般周到,紫烟真是......"
话未说完,萧绝已执起她的手:"别说这些见外的话。这春日正好,城郊的桃花开得正盛,我带你去看看。"
辰时三刻,一辆装饰简约却不失雅致的马车停在了医馆门口。萧绝亲自为苏紫烟掀起车帘,待她坐稳后,才放下帘子,在马车外吩咐车夫启程。
"王爷,您也上来吧。"苏紫烟透过车帘的缝隙,看见萧绝站在车外,微微一笑。
萧绝拉开另一侧的车帘,坐了进来:"想与你同乘。"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春日特有的暖意。
马车缓缓驶出京城,沿着官道向城郊行去。道路两旁的田野里,农民们已经开始春耕,黄牛缓缓犁地,翻起黝黑的泥土,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芬芳。远处,山峦起伏,山尖上还残留着些许未化的冬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紫烟,你看。"萧绝指向窗外,"那片桃林已经开花了。"
苏紫烟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远处的山坡上,一片粉色的云霞在翠绿的田野间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水墨丹青。随着马车的前行,那片桃林越来越近,粉白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向他们招手。
约莫一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一处溪流边。溪水清澈见底,潺潺流淌,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细碎的银光。溪岸两侧,桃树成林,粉色的花朵开得正盛,如云似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这里真美。"苏紫烟下了马车,站在溪边,任由微风拂过面颊,带来桃花的芬芳。
萧绝站在她身旁,解下身上的墨色披风,轻轻披在苏紫烟的肩上:"春日里风大,别着凉了。"
苏紫烟转头看向萧绝,见他今日穿着一身月白色锦袍,袖口绣着暗纹,更显得气质温润如玉。她微微一笑,正要开口,却见萧绝从袖中取出一块绣着桃花的手帕,递到她面前。
"擦擦吧。"萧绝指了指她的脸颊,"沾了桃花瓣。"
苏紫烟接过手帕,轻轻擦拭,却见手帕上绣着的桃花栩栩如生,花瓣的纹理都清晰可见,显然是花了心思的。
"王爷,这手帕......"她抬头问道。
萧绝微微一笑:"去年春天,见你喜欢桃花,便让绣娘做了几块。一直没找到机会给你,今日正好。"
苏紫烟心中一暖,将手帕小心地收好:"谢谢王爷。"
两人沿着溪流漫步,溪水中的鱼儿不时跃出水面,溅起一串串水花。溪岸两侧,野花遍地,红的、黄的、紫的,五彩缤纷,与远处的粉色桃林相映成趣。
"紫烟,你看那是什么?"萧绝忽然指向溪流上游。
苏紫烟顺着望去,只见溪流拐弯处,几只白鹭正悠闲地站在水中觅食,见有人来,也不惊慌,只是优雅地拍了拍翅膀,飞向远处的芦苇丛。
"是白鹭。"苏紫烟轻声说道,"它们喜欢栖息在水草丰美的地方。"
萧绝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眼中满是温柔:"你懂得真多。"
苏紫烟微微一笑:"在江南时,常常见到这些水鸟。那里的水乡风光,与京城大不相同。"
"改日我陪你回江南看看。"萧绝忽然说道。
苏紫烟惊讶地转头:"王爷......"
"我说真的。"萧绝认真地看着她,"你曾说过江南的春天最美,我想亲眼看看,你眼中的江南是什么样子。"
苏紫烟心中一动,眼中泛起一层薄雾。她轻轻点头:"好。"
两人继续前行,来到一片开阔的草地。草地上开满了野花,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蜜蜂忙碌地穿梭其间。萧绝从马车上取下一个食盒,与苏紫烟坐在草地上,分享着带来的点心和茶水。
"这青团是你喜欢的口味。"萧绝递过一个碧绿的团子,"我特意让厨房做的。"
苏紫烟接过,咬了一口,甜而不腻,带着淡淡的艾草香:"王爷连这个都记得。"
萧绝看着她嘴角沾上的点心屑,忍不住伸手轻轻擦去:"你喜欢就好。"
午后,阳光正好。萧绝带着苏紫烟来到桃林深处。这里的桃花开得更加繁茂,粉白的花瓣几乎将整个天空都遮蔽,阳光透过花瓣的缝隙洒下,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
"紫烟,闭上眼睛。"萧绝忽然说道。
苏紫烟依言闭上眼睛,只听见萧绝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随后又回来。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只见萧绝手中捧着一束桃花,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露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送给你的。"萧绝将花束递到她面前,"愿这春日的桃花,为你带来一年的好运。"
苏紫烟接过花束,花香扑鼻,沁人心脾。她抬头看着萧绝,眼中满是感动:"王爷,我......"
话未说完,萧绝已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我喜欢看你笑的样子。"
苏紫烟的脸颊瞬间红透,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她低下头,将脸埋进花束中,掩饰自己的羞涩。
夕阳西下,两人踏上归途。回望那片桃林,在夕阳的映照下,如同一片粉色的云霞,美得令人心醉。
"紫烟。"萧绝忽然开口,"明年春天,我们还来这里。"
苏紫烟抬头,看着萧绝温柔的侧脸,轻轻点头:"好,明年春天,我们还来这里。"
马车缓缓驶回京城,窗外的景色渐渐从田野变为繁华的街市。苏紫烟靠在萧绝的肩上,手中捧着那束桃花,心中满是幸福与期待。她知道,无论未来如何变迁,只要有萧绝在身边,每一个春天都会如此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