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看向此人。
眼中涌起了浓浓的疑惑。
因为方才崔莺莺这妮子询问之时,几人并未开口,可眼下又何出此言?
看来,这老者定是清楚那几人底细。
念及至此。
梁安当即上前,笑道:“老人家,你若是知晓那几人的来历尽管直言,本皇子定会主持公道。”
“在我大梁京都,尤其是当着本皇子的面,竟然出了如此荒唐之事。”
“无论如何,我都会给你们和莺莺姑娘一个交代。”
老者打量了梁安一会儿。
躬身拱了拱手,脸上带着一丝犹豫。
不过终究还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将知晓的一切说了出来,道:“草民见过八皇子殿下。”
“殿下有所不知,方才那几人可大有来头啊。”
“他们并非是城内的人,而是来自城东三百里外的卧龙山清风寨。”
“当年陛下登临大位,将京都周遭的流匪全部一网打尽,可谁能想到,最近这帮人竟再次卷土重来。”
“可草民不明白,他们为何会莫名其妙来坏莺莺姑娘的好事?”
“清风寨?”
梁安心中更是惊讶,怎么也没想到,一帮流匪竟然堂而皇之闯入都城,还敢当众伤人,究竟是谁给他们的胆量?
当年父皇既然能灭他们一次,那自然可以灭第二次。
区区鼠辈也敢来触自己的眉头,找死!
不过很快梁安又压下了心里的火,疑惑道:“老人家,你为何如此确定,方才那几人就是清风寨的流匪?”
“按理说,他们应该没这么大的胆子才对。”
听到梁安有些怀疑。
老者连忙作揖道:“回禀八皇子殿下。”
“其实刚开始草民也不能确定,可推搡之际我发现了他们手背的刺青,这才敢下定论。”
“据说清风寨的人,手背上都刺着一颗狼头。”
“草民虽然年纪大了,但眼睛却还算中用,绝不会看错。”
“这可如何是好,得罪了这帮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莺莺姑娘这酒楼想必是开不下去了。”
“至于我们几人,也是有心无力,不能再帮忙出力了,要不然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看着眼前老者吓得瑟瑟发抖脸色煞白的模样。
梁安与崔莺莺二人对视了一眼,立马安抚道:“老人家莫要担忧。”
“此处乃是京都,晾那几个流匪也不敢继续放肆,今日既然被本皇子碰上,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择日不如撞日,本皇子这就让禁卫军的人派出兵马,将清风寨的刁民一网打尽,一个不留!”
闻言。
老者却并没有太多欢喜,反而再次长叹了一声。
摇头道:“八皇子殿下.体恤百姓,草民感激不尽。”
“不过草民还是想斗胆说两句,清风寨今时不同往日,恐怕就算派出了兵马,也没这么容易剿灭。”
“毕竟清风寨占据了天险之地,易守难攻,当年陛下之所以能轻易扫平各大山寨,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们那时正处于内讧之中。”
“经过这些年休养生息,他们早已经拧成了一股绳,合并成了一家。而且山寨也壮大了不少,可谓是兵强马壮。”
“所以以草民之见,莺莺姑娘既然得罪了他们,还是收了开办酒楼的念头,另寻出路吧。”
静静听着老者所言。
梁安再次为之心惊。
当年剿匪之事,他年纪尚小,记忆并不深。
此刻听此人说起,顿时发觉眼前之人的身份,应该并非只是个花甲老人这么简单。
立即便变了脸色,沉声道:“老人家,你对这帮流匪的来历这般清楚,想必你应该还有另一层身份吧。”
“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
崔莺莺也有所察觉,对老者道:“八皇子殿下说的没错,老人家莫非与这帮流匪有什么非同寻常的关系?”
“哎,真是造孽啊。”
老者仰天长叹了一声,苦笑道:“当着八皇子殿下的面,草民岂敢有所隐瞒?”
“其实草民当年正是清风寨里的人,后来被陛下派兵剿灭之后,兄弟们各自都散了。”
“可没想到,数年前草民竟遇上了故人,方才说的那些正是通过此人得知。”
“殿下,剿灭流匪乃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不过要想攻下清风寨只怕没这么容易,还望殿下从长计议。”
听了此话。
梁安却露出了一丝不屑。
“原来如此,想不到你竟是当年清风寨的余孽。”
“不过当年的事情已了,本皇子也不会再追究,此事就不劳你操心了。”
“区区一帮流匪,难道还能翻了天不成?”
说着又故意对一旁的崔莺莺说道:“莺莺姑娘请放心,本皇子这几日定会让禁卫军加紧巡视,若是发现了流匪的动向,直接就地正法。”
“这酒楼你且安心办下去,在我大梁京都,岂能被几个流匪弄得乌烟瘴气?”
“多谢殿下。”
崔莺莺躬身行了一礼。
随即便对老者等人说道:“老人家,你们是走是留,我绝不会阻拦。”
“不过正如你方才所说,清风寨是他们的地盘,要攻下绝不简单。”
“可此处乃是京都,容不得他们放肆,几位请自便,若是想走,我这便将工钱付与你们。”
随着崔莺莺这几句话说出口。
几名帮工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颇有些无地自容。
老者摇了摇头,并未答复,只是自顾自开始忙活了起来,将地上凌乱的桌椅重新摆放好。
如此举动,就是再愚笨的人也看的出来,此人并不打算离开。
其余几人见状,也只能闷着头压下了心中恐惧,跟着忙活起来。
“诸位能选择留下,莺莺不胜感激。”
“既然如此,酒楼的杂务就拜托诸位了。”
崔莺莺作了个万福,随即与梁安一同离去。
直到走出老远,她才终于开口问道:“殿下,不知此事您如何打算?莫非当真要派兵攻打清风寨?”
“可依方才那老人家所言,清风寨易守难攻,委实有些令人头疼啊。”
“小女子自问从未得罪过这帮流匪,为何他们要处处针对,连咱们要开办酒楼之事都知晓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