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听到沈星河的话,无声地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沈星河的耳朵很敏锐。
“笑我自己似乎没有那么可怜。”顾衍将脸上的口罩扔进垃圾桶里。
姜薏的梳妆台就在卧室。
他看向梳妆台上的镜子。
镜子里映出的男人面容沾着血,左脸上有着一道刀疤。
英俊又夹裹着凛冽的戾气。
“什么意思?”沈星河发现自己竟然摸不透这个传闻中跟废物没有什么区别的顾家继承人的心思。
顾衍从姜薏的梳妆台上,拿起一个新的口罩戴上,遮住了大半张脸。
他没有回答沈星河的话,而是道:“沈医生,谢谢你救了我一条命。作为报答,我帮你。”
“不只是让姜娆和霍霆取消婚礼,还会让她恨死霍霆。”
……
沈星河离开后,姜娆和霍霆也提出告辞。
姜薏进入卧室,看到顾衍就站在落地窗前。
窗户开着。
他只穿着衬衫、长裤。
初冬的寒风,吹进来。
勾勒出他消瘦、俊挺的身形。
“你听到我对沈星河说的话了?”姜薏用肯定语气道。
顾衍转过身,苍白修长的指,夹着一根烟。
现在的天色暗了下来。
腥红的烟头,映入顾衍同样腥红的眸中。
“姐姐,姜娆对你那么重要?为了她,你竟然让我去死。”
顾衍抽了一口烟,恶劣地将烟全都喷在姜薏的脸上。
姜薏忍不住咳了一声。
小狼崽子生气了,都不在她面前装奶狗了。
果然,还是昏迷的他更可爱一些。
姜薏耐着性子哄他:“顾衍,娆娆怀了霍霆的孩子。若是她不和霍霆举行婚礼的话,霍霆一定会把孩子抢走。我当时只是权宜之计,让沈星河以为你对她对我都不是那么重要。”
顾衍夹着烟的指,掐住姜薏的下颌。
“姐姐,你是把我当成小孩还是蠢货?不过,这两者也没有区别。才会让你找借口哄我,都这么敷衍,一点诚意都没有。”
“所以,我生气了。就算姐姐的亲亲,也不能哄好。”
说着话,顾衍就吻住了她的唇。
姜薏不擅厨艺,可她的舌头跟姜娆一样敏锐。
顾衍唇里的烟味和血腥味,都充满浓烈的强势侵犯气息。
向来冷静的她,慌了。
伸手直接按在他手臂的伤口上。
顾衍痛哼了一声,到底没有舍得咬她,而是移开了唇。
“姐姐,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所谓的母亲、妹妹、舅舅全都是假的。我以为只有你才不会抛弃我,但你却让我失望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姜薏的身子翻转过来,让她背对着他,趴在落地窗上。
“顾衍,你要做什么!”姜薏惊慌地感觉到顾衍的唇,落在她的后颈上。
“姐姐说,世界上的男人多的是,只要我死掉的话,你可以重新找。”
他一边说着,一边啃咬着她的肩颈。
“我得让姐姐明白,我和其他男人不一样。”
……
一切结束后,姜薏陷入昏迷。
顾衍打开灯,看向身下的姜薏。
她的眼角还有着泪痕。
那是她痛极后,流出来的。
他一点都不意外,她还是第一次。
外表看似秀雅温柔,被海城豪门贵妇视为理想儿媳的她,看不上任何男人。
他很肯定她不会对他心动。
但她又很享受他对她的依赖。
那他便装做人畜无害的奶狗,对她撒娇、求抱抱。
只为了能够在恢复记忆之前,能被她庇佑,活下去。
醒来这么久,他脑海里唯一残留的画面,便是川西地震中,跟他一起遇险的女人身影。
他很肯定那个女人不是姜薏。
因为那个女人,他不会跟姜薏做真正的夫妻。
他恢复记忆后,会和她离婚。
今天她差点把他扔下楼,头痛暂缓后的怒火,让他占有了姜薏。
他懊恼,但是不后悔。
娇嫩纤柔的身躯,比他想象中还要适合他。
顾衍眸色又深了,吻住姜薏的唇。
姜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听到顾衍的低语:“姐姐,对不起啊。刚才在窗边待得时间太久,让你发烧了呢。”
“我现在帮你发发汗,退烧呀。”
……
一夜未睡的人不只是顾衍,还有姜娆和霍霆。
两人没有回景阳花园别墅,来到宋明珠的庄园。
沉默一路的姜娆,在进入客厅后,就连连问出好几个问题。
“霍砚是沈星河的好友。拍摄视频这么隐私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又怎么拿到视频的?”
“你不是霍正阳的私生子吗?为什么唐慧茹能毫无芥蒂地把我带回霍家?又任由你深夜出入霍家?”
“宋阿姨说这座庄园是你从她的手里买下,送给我的,价值两亿。你又是从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霍霆想要抱住姜娆。
姜娆避开他,望向他的眼神,全都是狐疑。
霍霆道:“娆娆,你说过最讨厌的便是男人骗你。我不想说谎。”
姜娆生气道:“所以你便不回答我刚才的问题?霍霆,你不能这样。我的事情,你都知道。我在你面前,就像是一张白纸。”
“你却什么都不肯对我说,你这样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一段没有安全感的婚姻,不会长久的。我们俩的婚礼,延迟举行吧。”
姜娆说完,没有理会霍霆,转身上了楼。
……
这一夜,姜娆又是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天色将明的时候,她口渴了。
下床,去楼下喝水。
尚未走到门口,她的腿一软,朝前摔去。
没有摔在地上,而是摔在男人的怀里。
眼前的黑云散去,她看到一张带着面具的脸。
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伸手便去摘那张面具:“霍霆,我最讨厌的便是霍总!没有经过我允许,你便擅自带这张面具!”
手腕被修长的手指握住。
细碎的疼,让姜娆彻底清醒了,“你不是霍霆,而是霍总!你怎么在我房里?霍霆!唔!”
霍霆的拇指按住她的唇角,制止了她的求救。
她不知她求救的对象正是她最厌恶的男人。
霍霆的薄唇抿紧了,看着她煞白的脸。
按在她腰上的大掌已经被她的冷汗湿透了。
他从裤兜里拿出一颗奶糖,单手剥开糖纸,递到她的唇边:“你犯了低血糖,把这个吃了。”
浓郁的牛奶味道对于姜娆而言,如同刀片。
她移开唇,吃力地想要推开他:“你别碰我!看到你,我就恶心,就想到那晚你是怎么在我神志不清醒的时候,占我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