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掀开了它身上的薄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覆上大地,光明渐渐逝去,留下的只有黑暗。
月色之下有两个人,他们本应该在今夜起着无比重要的作用,此刻却在这里喝着酒。
“我说,我们这样真的好吗?”其中一个男人毫不忌讳自己躺姿的不雅,迷迷糊糊中又往嘴里面灌了口酒。
另外一个男子十分严肃,他的眉间似乎有着千层叠嶂,阻碍了一切可能有的好情绪。
“从计划上来讲,我们这样很不好!”不过他的回答也不再像从前一样坚定。
这两个人,便是王和阴。只是他们此刻兴致不高,完全没有初入燕云城时的那种野心。
王得到了阴的答复,其实阴还有另外一种答复,他没说,王也不好直接披露出来,但王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这可不像你啊!你不应该是死守规则的吗?”
阴没有直接答话,他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将其中平日里最讨厌的烈酒尽数灌入,此刻的他有些不一样。
似乎,他的身上除了冷冰冰之外还能多出一些情绪,那是一种柔和,一点滴的温热。
“我,只遵守自己想遵守的东西。剩下的,都是那风中的烟云,终要散去!”
阴的答案很简单,王也有些吃惊,还有些意外,或许自己对阴的了解真的不够。
在某种程度上…他丢掉了许多。
王晃了晃有些发胀的脑袋,他扔掉了还有酒液的杯子,晃晃悠悠的走了。
“你要去哪?”阴这次没有跟上去,他仅仅是问了一下,而他的杯中再次倒满。
“杀人!”王的话简单明了,这就是他的目的,他还是决定要完成本来的计划。
阴迟疑了一下,对着那个离开的身影大喊:“保护好我徒弟!”
那个走着的身影似乎绊到了什么,他的脚步更加虚飘,就像是受到了某种打击。
阴没有得到回复,最终他还是扔掉了手中的酒杯,他站起来走了,伴随着的还有一句,“真的是很烦!”
两个人都走了,但是他们走的方向并不相同,他们的目的也不一样。
王来到了那间平日里授课的房屋,此刻的房屋中聚集了很多人,他们这些人此刻就像是无头的苍蝇嗡嗡乱叫,真让人头大。
“这么吵!都去死吧!”王咆哮着,他率先冲到了一个人的身旁,右手成爪直接破开了皮肉,轻而易举的击碎了那颗跳动着的物体。
那名学生并没有因为心脏的碎裂而立刻死去,他的胸口喷着难以遏制的鲜血,口中吐着听不清的哀嚎,眼中也只剩下黑白色。
突如其来的杀戮和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在人群中蔓延开来,他们畏惧着逃窜,口中和眼底一样的慌张。
“救命啊!杀人了!”拥挤和恐慌都是主色调,王享受着这些东西,对他而言这是美妙的乐章,但是对某些人而言这仅仅是痛苦。
“住手!”一个响亮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那是处变不惊的老者,也是曾将王搞得死去活来的教书先生。
王笑了笑,他看着那一双双畏惧的眼睛,笑着说道:“我凭什么听你的!”
教书先生受到了挑衅,他走到了人群之前,王的面前。
教书先生便是白胡子老者,只是此刻他异常的严肃,那张脸上似乎都能挤出来一些愤怒的情绪。
他没有说话,而是突然冲到了王的身前,一个后拉夺走了王手中的还有余温的尸体,而后异常尊敬的放在了地上。
“你说凭什么听我的!我告诉你,因为我是对的!你是错的!”教书先生的雪白胡子已经随着他的情绪绷直,每一根都像是可以穿透铁块的无上锋针。
喝了点酒的王此刻可是十分的嚣张,他的话和耐心竟然也是出起的多。
他看着那双正义满满的眼睛,嘲讽着说,“你说我是错的!那我刚才杀死的那个人做过什么你真的知道吗?他杀死了多少无辜的人你知道吗?”
教书先生受到了挑衅,他没有继续愤怒,而是强行克制自己的情绪,淡淡的开了口。
“我不知道,你知道吗?”
这个‘你知道吗’,问的实在是出奇的妙,他渴求的是证据,想要的是真正的答案。
王笑了笑,他的眼中嘲讽意味更浓了,他扫了一眼众人,看到了许多担心的眼神,还有那些恐惧中带着的一点点祈求和希冀。
最终,他把那些已经到嘴边酝酿至极点的话尽数咽下,他懒得拆穿了,也懒得去谈了。
“死人必有可死之处!”王看着那个彻底没了动静的少年,嘴边早已不自觉的溜出了这句话。
他这句话本应该是对自己说的,但是教书先生还是当真了,他的情绪没有遏制了,而是尽数爆发出来,就像是个疯子。
“以直抱怨!所以,你准备好死了吗!”教书先生的身上升起了一道光,那光没有任何柔和,只有暴虐和铁血的冰冷。
“我死不了的!”王笑了,他的身上也出现了光芒,而且那光芒中似乎带着血丝,在一瞬间竟然有种完全压制住教书先生的感觉。
光芒出现的那一刻,所有人剩下的只有震惊,以及震惊。
“他是…光明中…行走的使者吗?”有人的口中已经出现了这个问题,只是这个问题未免有些无法接受。
无人能够想象自己曾和光明的使者一起学习,也无人能够想过自己离光明的使者如此之近,这种感觉甚至冲淡了最初的恐惧。
教书先生的脸色有些难看,但他秉持着不一样的态度,口中说着只有他懂得的话,“光明,是为光明!”
也许在这一刻,他才是孤独的那个人。
王的嘴角微微翘起,他笑了起来,眼中似有千般豪情,“光明已经腐朽,当是黑暗救之!”
他的话很有赌气的成分,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他对不惑的话一直耿耿于怀,尤其是不惑的那句
【因为我只学会了光明】
但是王不一样,他曾是光明的奴仆,也曾是黑暗的行走者,他走的路比较多,他学过黑暗的。
但是,黑暗在常人眼中是有误解的,无论是身处于光明还是黑暗,绝大多数人都不理解的。
在许多人的眼里
【黑暗就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