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里,只剩下任秋一个人。
正当他准备出去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串陌生的号码。
迟疑片刻,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
“是我,慕容明珠。”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
任秋一愣,这个名字他可忘不了,可还没有等他说话。
慕容明珠的声音再次从电话内传来。
“七天后,来秦岭一趟。”
“秦岭?”任秋皱起了眉,“去那儿干什么?”
“你过来就行了。”
慕容明珠似乎懒得解释。
任秋有些疑惑,这个时候让去秦岭,也没有听说那边有什么情况啊。
可他的沉默,在慕容明珠看来,就好像是拒绝。
“任秋,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三件事。”
任秋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一下。
“我好像也没说不答应啊。”
“你!”
电话那头的慕容明珠显然被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态度给气到了。
随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任秋无奈地摇了摇头,把手机从耳边拿开。
可下一秒,手机又震动一下,屏幕上弹出一条短信。
只有一个地址,位于秦岭周边的一个城市。
看着这条短信,任秋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这女人,还真是傲娇得有点可爱。
“一周的事情,应该也可以先去见见军哥应该可以从那边回来。”
任秋算了一下时间,随后也不在多想。
现在人家愿不愿意见他还是两回事呢。
于是,在接下来的两天里,任秋便成了闲人。
钟处明和钱根生两个人隔三差五就过来坐坐,美其名曰喝茶。
实则每次都拉着任秋聊上半天古董知识。
他一过来,街上其他铺子的老板,伙计也跟着凑热闹。
秋叶斋的人气竟一时无两。
而任秋开店,钱根生自然不会再压着孙二柱。
那小子得了自由,二话不说就卷着铺盖跑来投奔。
成了店里名正言顺的大伙计。
他身板壮实,嗓门洪亮,往门口一站。
比什么镇宅石狮子都管用,每天负责看货收货,干得不亦乐乎。
周莹正好管着店里的账目,当起了会计。
至于任秋自己,在给李军的闺女李念办完入学手续后。
生活忽然变得规律起来。
每天早晨送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去学校。
下午再去接回来,顺便听她叽叽喳喳地分享学校里的趣事。
要是时间充足,他还会亲自下厨,给孙二柱和周莹做一顿丰盛的晚饭。
直到第三天清晨,任秋刚把李念送到学校后。
他骑着电瓶车,慢悠悠地返回秋叶斋。
隔着一条街,他就看到了自己店铺门口站着的两个人。
秋叶斋的门还没开,那两人就静静地立在门前。
其中一个,身形挺拔,气息沉稳,正是两天未见的李军。
而他身后的那个人,则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
老者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布褂,不是什么名贵料子。
就是乡下最常见的那种粗布。
脚下一双黑布鞋,鞋面沾了些许尘土。
他的头发也是用一根再普通不过的木簪子随意挽在脑后。
几缕银丝垂在耳边,随风微动。
这身打扮,扔在人堆里,就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晨练老头。
如果不出意外,这位应该就是李军的师父。
任秋将电瓶车停好,迈步走了过去。
李军看到他,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表情,快步迎上前来,压低声音道。
“任先生,我师父他愿意见你了。”
显然,说服这位师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任秋点了点头,目光越过李军,落在那位陈道人身上,恭敬地喊了一声。
“陈道长好。”
陈山没有立刻回应。
李军站在一旁,手心已经微微冒汗。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师父的脾气。
任秋的情况特殊,是福是祸,全在师父的一念之间。
陈山缓缓抬起手,伸出了一根枯瘦的手指。
它慢悠悠地,朝着任秋的胸口点了过来。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根手指,点在了自己的膻中穴上。
没有想象中的剧痛,也没有任何冲击力。
只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流,顺着指尖,钻入了他的体内。
下一刻,任秋浑身剧震!
他体内那股原本蛰伏的内力,瞬间被引爆!
“呃!”
任秋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一旁的李军大惊失色,正要上前,却被陈山一个眼神制止了。
陈山依旧保持着手指点在任秋胸口的姿势。
“别动,我是在帮你,你这体内的窍穴的气劲已经要填满了,要是在练下去,绝对会爆体而亡!
“不想死,就别抵抗!”
任秋听到这话,心里忍不住苦笑。
他现在连动一根小指头的力气都没有,反抗什么反抗啊。
而且他也能感觉到,陈山渡入体内的气劲虽然霸道。
可却在缓缓引导着自己体内的青气从窍穴中流转而出。
这个过程,无异于刮骨疗毒!
任秋死死咬着牙,牙龈都渗出了血丝。
他放弃了所有抵抗,任由那股精纯而锋锐的气劲。
这个过程仿佛筋脉被活生生撕开,再被硬生生重组。
每一寸血肉,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哀嚎。
任秋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眼球上布满了血丝。
整个人像是离了水的鱼,除了本能的痉挛,再做不出任何反应。
站在一旁的李军,心脏都揪紧了。
他看到任秋的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浑身肌肉不受控制地跳动。
那副模样,比遭受任何酷刑都更加骇人。
这哪里是帮忙,分明是……
他看向自己的师父,陈山此刻也开口了。
“去开门,进屋坐下。”
李军闻言,手忙脚乱地从任秋裤兜里掏出钥匙。
“咔哒。”
一声轻响,店门开了。
李军不敢耽搁,连忙上前,和陈山一左一右。
将已经失去意识的任秋架进了店里。
店内,陈山让李军将任秋平放在地上。
他自己则盘腿而坐,那根枯瘦的手指依旧死死点在任秋的膻中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