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莹接过油条,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她点了点头,声音很轻:“好,你自己在外面要小心。”
“放心吧。”
吃完早饭,任秋便出了门。
天色才刚刚擦亮,空气里带着清晨独有的凉意。
任秋走出别墅,刚出小区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别克商务车正安静地停在路边。
车窗摇下一半,露出孙二柱那张憨厚又带着几分急切的脸。
“秋哥!”
任秋拉开车门,却愣了一下。
因为对方身边做着的赫然是钱根生。
任秋坐进后排,关上车门。
他看向钱根生:“钱哥,你怎么也来了?”
钱根生无奈的笑了笑,只是眼中却有着浓重的担忧。
“金虎那边放话了。”
“说,说让你去打擂台。”
孙二柱猛地一拍方向盘,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咬牙切齿。
“妈的,这帮孙子真不当人!”
任秋的表情却很平静,他只是有些疑惑。
“打擂台?什么意思?”
钱根生也没有隐瞒的打算,开口给任秋解释起来。
“就是道上解决私人恩怨的法子,在城郊有个废弃的拳击馆,那就是他们的地盘。”
“谁也不能报警,不能带家伙,上了台,就得签生死状。”
“要么要么把人打服,要么就把人打死。”
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孙二柱的呼吸变得粗重,他从后视镜里看着任秋。
任秋却出奇地冷静,他甚至还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没有温度。
“那个金书,现在在哪儿?”
这话一出口,钱根生和孙二柱同时炸了。
“任兄弟!你疯了?!”
钱根生几乎是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他转过身,双手扒着座椅靠背,死死盯着任秋。
“你真要去?那个金书,他可是真杀过人的!”
“要我说的话,你现在不差钱!我马上给你订机票,今天下午就走,直接飞京城!去找文老!有文老护着你,他金书再牛逼,还敢追到京城去撒野不成?”
“对啊秋哥!”
孙二柱也急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没必要跟这帮亡命徒硬碰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钱根生说的是最稳妥,也是最理智的选择。
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用金钱和权势构建起一道坚实的壁垒,让金虎金书兄弟俩鞭长莫及。
这是正常人的思维。
但任秋不是正常人。
金虎找不到他,难道不会把怒火倾泻在钱根生他们身上?
他可以跑一次,难道要跑一辈子?
每次遇到麻烦,都像丧家之犬一样夹着尾巴逃跑?
任秋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钱根生和孙二柱焦急的脸。
“跑?往哪儿跑?”
“这次跑了,下次呢?我要是真走了,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拿你的店铺泄愤。”
钱根生和孙二柱瞬间哑火了。
任秋靠在座椅上,摇了摇头:“有些事,躲是躲不掉的。”
“我现在只想知道,金书在什么地方。”
钱根生听到这话,终究是没有在说什么,转头看向了司机。
他摆了摆手,声音沙哑:“老刘,去古玩街。”
别克商务车重新启动,向着古玩街驶去。
大概十几分钟的时间,车子就停在了一个古玩街靠近南头的茶馆门口。
“金林茶馆?名字还不错。”
这是金虎的茶馆,名字起得雅致。
“下车吧,金书应该就在里面。”
车子停稳后,钱根生开口说道。
闻言,任秋跟着对方下车。
孙二柱则跟在两人身后,一同走入到了茶馆之中。
不过刚刚一走进去,任秋就发现,里面的那些人看自己的目光就跟看到一块肥肉似的。
那种毫不掩饰的杀意,根本不同想,此刻要是有人一声令下。
估计这些人能立刻冲过来动手。
金虎在医院躺着,但他放出的花红却刺激着手下每一个马仔的神经。
打残任秋,十万。
弄死,一百万!
这笔钱,足够让他们在老家盖楼娶媳妇,下半辈子吃喝不愁。
此刻任秋在他们眼里,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会走路的金元宝。
当然,任秋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明码标价。
要是让他知道这价码,他估计会当场笑出来。
然后很认真地问一句,金虎的命值多少,他愿意出十倍。
他只是觉得这些人的恶意来得太过汹涌,比昨天在仓库里那帮人要强烈百倍。
他的目光越过这些喽啰。
直接落在了茶馆正中央,那个唯一安稳坐着的人身上。
那是个穿着黑色练功服的男人。
三十岁上下,寸头,面容普通,手里正慢条斯理地把玩着两个铁胆。
任秋的瞳孔微微收缩。
这个人,应该就是金书了。
“钱老板,稀客啊。”
金书没有起身,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大哥在医院,招待不周,见谅。”
钱根生没有说话,只是警惕的盯着四周的那些混混。
金书抬头,目光看向了钱根生身边的任秋。
“你就是任秋?”
任秋从孙二柱身后走了出来,与他对视。
“是我。”
“胆子不小,敢来我的地方。”
任秋也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
他拉开一张椅子,自顾自地坐下。
这个动作,让在场所有马仔的眼神都变了。
钱根生吓了一跳,他想拉住任秋,可看到他脸上并没有惧怕的表情。
索性也没有开口。
任秋无视了周围几乎目光,他看着金书开口说道。
“我来是告诉你们,擂台我接了。”
“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金书原本还有些轻蔑的眼神,顿时发生了变化。
他似乎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有些文弱的年轻人,竟然真的敢应战。
“操你妈的!找死!”
“弄死他!”
离任秋最近的一个黄毛马仔怒吼一声,抄起旁边的凳子就朝任秋头上砸去!
钱根生吓得惊呼出声:“任兄弟小心!”
孙二柱目眦欲裂,正要扑过去。
可有人比他更快。
一道黑影闪过。
“砰!”
金书不知何时已经站起,一脚踹飞了那个黄毛。
黄毛像个破麻袋一样飞出去三米远,撞在墙上。
金书缓缓收回脚,重新看向任秋,眼神不再平静。
“既然你接了,那就明天,明天上午十点,郊区那边有个废弃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