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书的视线越过李军,直刺任秋。
他不再看李军一眼,仿佛场中那个煞神根本不存在。
“任秋是吧?”
金书一字一顿,甚至带着几分压迫感。
“让这些下面的人打来打去,没意思。”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容里带着一股子狠劲。
“第二场,咱们俩,直接来。”
任秋闻言,轻轻点了点头。
“当然可以!”
空气瞬间凝固。
李军见状,默默地向后退了一步。
但他只是退了一步,人还站在那里。
金书手下那群混混,刚刚因为金书亲自下场而鼓起的一点点勇气。
瞬间又被这股无形的气场压了回去。
他们握着钢管的手心全是汗,喉结上下滚动,却没一个人敢再往前凑半步。
金书的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上钩了!
这小子果然年轻气盛,受不得激!
他原本最忌惮的就是那个疯拳李军。
现在任秋主动接下挑战,李军又摆明了袖手旁观,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在他看来,任秋不过是个懂点古玩的毛头小子。
就算练过几天,能有多大本事?
自己一只手就能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只要废了任秋,李军这个外援也就没了继续待下去的理由。
一箭双雕!
金书压下心中的狂喜,迈着四方步,一步一步走到水泥厂的中央空地。
他活动着手腕,眼神轻蔑地扫过任秋。
“小子。”
金书率先开口,他故意拔高了音量,好让自己的手下都听清楚。
“我金书,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现在,你跟我去我老哥的病床前,磕三个响头,认个错。这事就算揭过去一半。”
“至于另一半嘛……”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笑容森然。
“你这两条腿,就留在这儿吧。”
“不然,等我亲自动手,可就不是断两条腿那么简单了。”
话音落下,周围一片寂静。
金书的手下们则是一脸的快意和残忍。
仿佛已经看到了任秋被打断双腿,在地上哀嚎的惨状。
“呵……”
任秋笑了,看对方的眼神就跟看傻子一样。
金书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笑什么?”
“我笑你,”任秋收起笑容,眼神却依旧平静如水,“废话真多。”
他抬起眼皮,直视着金书。
“你是不是怕了?”
“怕?”
金书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怒极反笑。
“我会怕你这个黄口小儿?”
“你要是不怕,就别在这儿叽叽歪歪地放狠话了。”
任秋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字字诛心。
“赶紧的,打完我好收工。”
“明天我的秋叶斋开业,良辰吉日,我可没工夫跟你在这儿耗。”
“你要是真怕了,现在跪下认个输,也来得及。”
“找死!”
金书的理智被这句话彻底焚毁。
他双腿猛地发力,整个人如同一辆失控的重型卡车。
裹挟着一股腥风,朝着任秋直冲过去!
没有试探,没有花哨。
一记势大力沉的摆拳,带着要把空气都打爆的呼啸声,直奔任秋的太阳穴!
这一拳,凝聚了他全部的怒火和力量。
就在那砂锅大的拳头即将触及任秋面颊的瞬间。
任秋没有后退,甚至没有格挡,简简单单的往后撤了半步!
金书那足以开碑裂石的一拳。
擦着任秋的耳廓险之又险地挥了过去,凌厉的拳风甚至吹动了任秋额前的碎发。
一击落空!
金书庞大的身躯因为用力过猛,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他强行稳住身形,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我宰了你!”
金书怒吼着转身,另一只拳头化作铁锤。
以更快的速度,更狠的力道,横扫向任秋的腰腹!
这一次,任秋依旧没有硬接。
因为此刻他发现,只要他运转透视眼,眼前的金书的动作就会变的很慢很慢。
金书的拳头贴着他的鼻尖扫过。
甚至能闻到拳头上浓烈的汗臭味。
“这……”
金书彻底懵了。
这小子怎么跟个泥鳅一样滑不溜手!
站在一旁的李军,原本微微绷紧的肌肉悄然放松。
他的眼神很是惊讶。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可他习武多年,眼前的任秋明显就是没有经过训练的。
但眼力却是让人敏捷到让人发麻。
“啊啊啊!”
连续两次落空,让金书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他彻底陷入了狂暴。
可诡异的是,任秋就像是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孤舟。
“呼……呼……呼……”
金书的攻击越来越慢,动作也越来越变形。
更致命的是,他的心态,彻底崩了。
为什么?
为什么打不中!
他明明就在我面前!
“给我……死!”
金书榨干了最后一丝力气,双目赤红,再次咆哮着挥出了一拳。
这一拳,因为急躁和脱力,门户大开,破绽百出。
在两人交错的刹那,任秋的手动了。
任秋的手快如闪电,后发先至,地扣住了金书挥来的那只手腕。
然后,顺势一带,一拧,一错!
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骼错位声,在寂静的水泥厂里骤然响起!
紧接着,是金书那如同杀猪般的惨嚎!
“啊!”
凄厉的叫声划破长空,战斗,戛然而止。
金书那庞大的身躯,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
他抱着自己那只以诡异角度扭曲的手臂。
疼得满地打滚,额头上瞬间冒出黄豆大的冷汗。
刚刚还不可一世的金书,此刻,狼狈如狗。
任秋冷漠地俯视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男人。
“我不想惹麻烦。”
“但也不怕麻烦。”
“管好你的人,别再来秋叶斋,否则下一次,断掉的就不是手腕了。”
说完,他便准备转身离开。
水泥厂的烂摊子,他没兴趣收拾。
然而一直没有开口的李军却伸拦住了他。
他看了一眼任秋,又看了一眼在地上呻吟的金书。
“任先生,你要是不想脏了手,我来。”
“嗯?”
任秋皱起眉头,不解地看着他。
什么叫脏了手?
人我已经废了,警告也给了,事情到这里不就结束了吗?
可下一秒,任秋就明白了。
李军迈步上前,没有丝毫犹豫,走到金书面前,后者正用怨毒又恐惧的眼神瞪
着任秋。
当看到李军时,金书的眼神瞬间切换为纯粹的恐惧。
“李……李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