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三木笑得前仰后合。
他说得痛快,根本没注意到,身边的两个人脸色都已经冷了下来。
钱根生的脸色,已经不是难看,而是铁青。
他不停地给文三木使眼色,可对方压根没看他。
而任秋的脸色已经彻底阴了下来。
一切都明白了。
不是堂哥傻,不是堂哥赌徒心性,是被人做局了!
一个针对堂哥,针对他家的局!
而这个做局的畜生,此刻就坐在自己面前,手舞足蹈地炫耀着自己的战绩!
“可惜啊。”
文三木砸了咂嘴,一脸的惋惜。
“那傻逼后来好像想不开死了。”
“所以啊,这铺子就正儿八经,成了我的了。”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眼神里透出一股子淫邪的光。
“不过说真的,那傻逼虽然窝囊,他媳妇可是个顶尖的货色!”
“那脸蛋,那身段,啧啧……我打听过了,任高阳那方面不行,是个废物,结婚这么久,连他媳妇的房都没同过!”
“本来嘛,人死了,那女人我肯定要弄到手的。”
文三木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语气里满是猥琐和遗憾。
“谁知道,瀚海拍卖行的胡重贤也看上她了。”
“那可是胡总啊,我哪敢跟他抢,只能干看着了,可惜,真他妈可惜!”
原来如此,一切都串起来了。
钱根生额头上已经冒出冷汗,他和文三木是认识。
但也就是点头之交,没想到这孙子嘴巴这么臭,做事这么绝!
今天这事,已经不是生意谈不谈得成的问题了。
这是要出人命的节奏!
文三木就算再迟钝,此刻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疑惑地看着对面的两个人。
一个脸色铁青,瞪着他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说说而已,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开个玩笑嘛!”
任秋没有理会他的辩解。
他甚至没有再看他一眼,而是转头对着外面喊道。
“二柱!关门!”
门外,一个魁梧的身影应声而动。
孙二柱刚才正在外面擦着柜台。
任秋进来时,两人只是用眼神打了个招呼,他便没多问。
此刻听到任秋的命令,孙二柱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他硕大的身躯堵住了门口,反手将那扇厚重的木门合上。
文三木的脸,瞬间白了。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动作太大,把椅子都带翻在地。
“你想干什么?!”
“我告诉你们,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敢乱来?老子可就报警了!”
任秋慢条斯理地站起身,一步一步,朝着文三木走去。
一个设局坑害他家破人亡的畜生。
一个还敢当着他的面,用最污秽的语言意淫他嫂子的杂种!
这种人,死一万次都不够!
“说说而已?”
他走到文三木面前,停下脚步。
两人身高相仿,但此刻,文三木却感觉自己被一座大山压着。
“那块破青石头,在哪?”
“什么……什么石头?”
文三木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反问。
“就是你说的那块,我堂哥当成帝王绿的破青石头。”
任秋一字一句,吐字清晰。
文三木的瞳孔骤然收缩,但脸色的神色却是没有刚才慌张了。
“哦——原来是你啊!”
“任高阳那个短命鬼的堂弟?怎么,想替你那废物堂哥出头?”
“你们任家的人,是不是都一个德行?大的废物,小的也废物!”
话音未落,任秋动了。
一只拳头,携着破风声,结结实实地砸在文三木的侧脸上。
“砰!”
一声闷响!
文三木整个人横着飞了出去,撞翻了桌子。
他躺在地上,耳朵里嗡嗡作响,半边脸瞬间麻木,只剩下火辣辣的疼。
“二柱,按住他!”
任秋的声音冰冷刺骨。
孙二柱早就等着了,一个箭步上前,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抓住了文三木的后颈,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提溜起来,然后狠狠往地上一按!
文三木刚想挣扎,一股泰山压顶般的力量就从后背传来,让他动弹不得。
任秋蹲下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都是谁参与了,一五一十,全部说出来,我不相信这事是你一个人干的!”
文三木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脸上却挂着狞笑。
“哈……想知道?做梦!”
“有种你今天就弄死老子!不然,你他妈给我等着,我保证让你跟你那废物堂哥一个下场!”
任秋眼中的杀意瞬间沸腾!
他手腕一翻,不知从哪摸出了一把锋利的刻刀,刀尖对准了文三木的眼睛!
“任兄弟!!”
钱根生吓得魂飞魄散,一把冲过来抱住了任秋的胳膊。
“别冲动!不能杀人啊!为了这种人渣,把自己搭进去不值得!”
“杀了他,你就全完了!”
文三木看到这一幕,更加得意忘形。
“听见没?废物!你不敢!”
他扭头冲着钱根生吼道:“老钱!你他妈也给我等着!等老子出去了,第一个就带人来砸了你这破店!”
钱根生本来还死死拉着任秋,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气笑了。
他直接松开了手,甚至还往后退了两步。
“行,当我什么都没说。”
这一下,再没人拦着任秋了。
怒火在他胸中彻底引爆!
他抬起脚,没有丝毫犹豫,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脚踹在了文三木的胯下!
“嗷!”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响彻整个店铺。
文三木的身体猛地弓成了虾米状,眼球暴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一样抽搐起来。
任秋无视文三木杀猪般的嚎叫。
那把锋利的刻刀,再次游走到文三木的脸颊上。
文三木的身体还在因为剧痛抽搐。
但他的瞳孔里,只剩下了那越来越近的刀尖。
他毫不怀疑,下一秒,这把刀就会扎进他的眼眶。
这个疯子,他真的敢!
“我说……我说!我都说!”
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此刻文三木就是横的,而任秋就是那个愣的。
“是刘麻子和猴子张!我们三个一起干的!”
任秋的刀尖微微一顿,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说清楚,怎么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