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合上手中的文件，揉了揉额角：“沙沙，我不傻。那天你来的时候，小冉已经不在了吧。这几日，她也不曾出现在许氏。对不对？”
韩沙沙不说话。
许慎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她，示意她打开看。正是那个将许氏拖得山穷水尽，甚至无钱支付薪酬的项目，尽管项目本身并非毫无利益，但是却发生在了不当的时间，资金链一环扣一环，一时跟不上，便接连而来后面的诸多事端。偏偏这个时候，许慎陪方冉在方宅休养，被她收走了手机，与外界断了联系，才有之后许氏濒临破产，许慎捐款出逃的谣言。
许慎当即没有再说什么，示意韩沙沙出去，继续忙着自己的工作。却在当晚蓦然发起烧，高烧不退，他脸上绯红，意识迷离，扯着韩沙沙的手声音低弱：“小冉……你，你……为什么……”
发布会这天早晨，许慎的情况并不好。折腾了一夜的高烧没有褪尽，他被韩沙沙硬着心肠叫起来的时候眼中迷离带着水汽。一连几日没有进食，他强迫自己喝下半碗白粥，不消片刻又尽数吐了个干净，甚至牵扯得尾胃部隐隐作痛。
脸色实在太糟，许慎看着镜中的自己，都怀疑若是一口气松下来，倒下去，是否就再也醒不来了。
他让韩沙沙给他略略上妆，填补了脸色的惨淡，眉眼间的憔悴却用尽了手段也无力隐藏。
发布会正式开始前一个小时，许慎已经坐在后场的休息室里等候。这场发布会只是一个开始，若是顺利，许氏情况未必就能好转，若是不顺，许氏却必定回天乏力，故而他重视非常，早早抵达会场，细细将发布会上可能被问到的问题再想一遍。
下午三点，发布会正式开始。
方冉不仅被许谨拖到了现场，还坐在前几排正中的位置，简直是怕许慎看不到他们一样。
开场的时候许慎已经坐在台上。会场里暖气开得很足，他穿得不算多，规规矩矩地衬衫西装，连领带的颜色也是不易出错的藏蓝色。他腰身挺得笔直，脸上带着温和礼貌的笑意，脸色红润，嘴唇也是健康的淡粉色，这样的好气色落在在场的媒体眼中，自然使前段时间小报报道的病重传闻不攻自破。
许慎不动声色地扫视全场，目光掠过方冉的时候略略停顿了一下，又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缓缓移开。
主持人寒暄几句，无非感谢媒体的到来，很快便直入主题。
许慎简单地感谢了大家对许氏和他本人的关心，笑如春风和煦，他真诚地道歉，表示当日与女友外出度假，为了避免打扰将手机关闭，未与公司同事充分沟通，产生了这些误会，实在很抱歉。并顺便表示自己身体健康，虽然时不时会出些小状况，但是病势沉重，恐将不治也太过于骇人听闻。
谦谦君子，彬彬有礼。许慎万分真诚，于是大家的注意力便被他话中别的信息吸引了过去，七嘴八舌地便问开了。
“许总有新女友？”
“是和韩沙沙复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