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念夏把沐青词绘的图直接烧了,然后自己重新绘了一幅,只是更简练。
待宋暄与宋圳来了以后,沐念夏直接拿出自己绘的图纸,对宋暄说道:“过去你说不能设计新型武器,因为会被所有人忌恨,可能会害我们全家都性命难保,我听了。”
说到这里,沐念夏眼眸微微转动了一下,看了一眼正要说话的宋圳。
宋圳嘴唇张了张,在母亲的凝视中,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沐念夏这才继续说道:“结果就是,我的女儿连婚事都不能自己选择,这便罢了……国主还动不动就要逼她自尽……”
宋暄沉默了片刻,出声道:“世上之事,终难万全,这终究是祖宗基业,又注定会传到圳儿手里,不到万不得已,何必行此险招?”
沐念夏反问道:“若不想要这份祖宗基业呢?”
“阿念,你想过没有,如果祈国或是周国,或着是其他的国家,知道你能设计新型武器,他们会怎么做?”宋暄沉声问道。
沐青词想起前世的种种,骤然出声道:“他们会杀了我们,想尽一切办法灭杀。”
“因为制造武器需要时间,短时间内,就算有好设计,也无法施实。可娘亲的创造能力举世皆知,只要娘亲活着,这些武器迟早会出现。”
“所以如果不能在武器造好前把一切灭杀,之后就会再无机会。”说到这些,沐青词的心情十分沉重。
宋圳与宋暄都没有说话,他们两人是早就看透了这些。
沐念夏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而且我也不喜欢制作杀人工具,所以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这个念头。”
“可就因为赵国不够强,就因为我们不够强……就要牺牲年年吗?让她一直这样被搓磨下去?甚至可能要跟着元清寒回祈国?”
沐念夏说到这里,看着小闺女,眼中满是怜意,追问道:“你们想过她会怎么样吗?这次国主是不准她和离,下次呢?她最终可能会死在什么境地里?”
宋暄抿了抿唇,心下也是各种不是滋味。
宋圳看了看‘娇弱’的妹子,还有快要哭出来的亲妈,终于出声说道:“不能让妹妹去祈国,和离再难也要办,虽然这次失了先机,但我们还得继续想办法……”
宋圳说到这里,停了停,看了一眼父母继续说道:“文宗的昭顺公主,便是因为和亲嫁给祈国建国之主,后来从公公随到孙子,一女从了三代,共适了四个男人……这些蛮夷是没有礼仪廉耻的。”
沐念夏听了这话,嘴唇颤抖了一下,继续说道:“想想年年可能会受的折磨,我都心疼……”
宋暄长出了一口气,望着宋圳道:“圳儿,你要想清楚,我和你母亲是为人父母,为了孩子,便是再大的风险,也只能试一试。”
“可你不一样……你只要安稳等着,便谁也不能动摇你的位置。”
宋圳沉默了一瞬间,最终点了点头说道:“可妹妹等不了啦……这次祈国就要接他们回国,若是真让妹妹跟他们走,自此山高水远,真就鞭长莫及。”
宋暄听完,点了点头,看着这屋里的孩子与女人,终是下定决心,轻声说道:“好,我们一家人,生死都在一起。”
沐念夏伸手过去握着宋暄的手说道:“我想过了,这事隐秘为上,所以只怕不能在京都城试验。”
“庐州。”沐青词出声提示。
众人听言,皆回望沐青词。
沐青词继续说道:“把史家姐妹清理干净,玄英哥哥应该是可靠的,有他看着,总比外人可信。”
宋暄却有些不赞同的说道:“庐州有你母亲最早的一些班底,确实有用,但也因为这样,太过招眼,总归不够稳妥,这事还要再议。”
沐念夏听到这些,也有点丧气的说:“我现在一举一动都被盯着,要出京都城,也不太容易。”
宋圳沉默了片刻,为难的说道:“制作武器需要时间,训练兵士使用这些新式武器也需要时间……可祈国使团年后就要返回了,妹妹怎么办?”
沐青词没想到宋圳这样惦念自己,一时心下感动,却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消沉的说道:“只要赵国能强盛起来,相信哥哥迟早会接我回来的,对不对?”
宋圳沉默了,他不是不愿意,只是不知道未来的变故如何,他能否做到。
沐念夏一听便有些急了,她握着宋暄的手,越握越紧,急切的问道:“阿暄,你有办法的,是不是?”
宋暄与宋圳一时也陷入了沉思。
沐青词却在这时候出声道:“或许……我可以装病,只要我病的半死,他们总不能逼我上路……但怎么瞒过太医?”
沐念夏闻言眼眸一亮,她不由出声说道:“对,这办法可行。”
说话间,沐念夏一拉宋暄的手,两眼亮晶晶的说道:“阿暄,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种痘’吗?”
“你是说……”宋暄脸上有些游疑。
沐念夏却急切的继续说道:“这‘种痘’之后,一般会发些水痘的症状,但是却比真正的天花轻多了,治愈的可能性也近乎是百分百……但在原发反应的头几天,便是任何一个太医来看,也无法判断她是不是真正的天花。”
宋暄还是不赞同的说道:“阿念,我不是不相信你,可是天花是何种恶疾……若是孩子有个万一,这以后我们的日子要怎么过?”
看见沐念夏还要说话,宋暄继续反对道:“就算你说的都是对的,孩子不会有事,可你也说了,这‘种痘’之后肯定会有轻微症状,若是年年的容颜受损了,她一个女孩子……”
沐青词开始不知道父母说的是什么,这时候却听明白了,大致上是母亲有某种方法,可以让她患上类似天花的恶疾。
虽然她不懂什么叫‘种痘’,但想到母亲都能相信她所谓的梦中预见,沐青词便勇敢的出声道:“我不怕,我相信娘亲。若是娘亲认为‘种痘’可以让我装病成功,我愿意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