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寒也没想过靠这么点人,能从朔城把周国的粮草运走,他所图的不过是一把火烧尽而已。
景风带着亲兵,在城中几处,元清寒所绘图纸上注明的地下粮仓浇下火油,丢下火把后,便带着余下不多的祈国兵士连夜逃走了。
把这座满是烈火的朔城留给了那一万多名杀红了眼的周国降卒……
这是一场决定性的战役!
当朔城地下战备粮仓被烧的消息,传到周国瀛城城主府里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的二月廿九日了。
周国安南王宇文亦飞身体已经好了多半,可以下地走路了。
此时,宇文亦飞刚和承天太后崔绰月两人披上了喜服,正准备前往瀛城的月老庙里行礼。
听到消息传来,崔绰月脸面动了动,却没说话。
宇文亦飞神色不变的继续为崔绰月贴着额间花钿,声泛温柔的说道:“行完礼再说,别误了吉时。”
崔绰月看着他,也是温婉一笑,彷若此间再无他事能比此事更重要。
周国国主宇文隆绪也知道今天他们两人要做的事,但这两人他是真管不了啦。
宇文隆绪只能眼不见心不烦,索性把文武百官全禁在前方大厅一起议事,免得还有官员去观礼……这就更丢人了。
此时倒是趁便了,听闻朔城地下粮备库被烧,宇文隆绪是有些小崩溃的。
这处粮备库里现在放了周国近十来年的余粮,里面存了四百多万石粮食,够边关几十万兵士食用三年有余。
可现在这里被烧了,其他边城的存粮,不过够数月军需,若是再从周国后方征粮,不但需要时日……
更重要的是马上就是青黄不接之时,只怕根本征不到多少粮食,而下一次的收获季节却在几个月后的秋季。
至于那些还在朔城抢掠的周国降卒,后来被赶到的周国大军包了饺子,这样的叛徒,比敌人更加可恨……
他们得到的惩罚,绝不是一个‘死’字可以终结的。
就在宇文隆绪还在与百官们讨论着如何征调粮草的时候,宇文亦飞与崔绰月已经坐着马车到了月老庙。
宇文亦飞伸手把崔绰月从马车上抱了下来,温声说道:“阿绰,到了。”
两人在亲信的主持下开始拜天地。
拜完天地以后,宇文亦飞拜向三生石许诺道:“望苍天为证,生死相许,缘结三生,此誓不灭。”
崔绰月看着他,温柔一笑,同拜向三生石发愿道:“望苍天为证,愿君心似我心,生生世世,纠缠不分。”
两人立过誓言,共拜三生石后,居然晴天起雷,似上天听到了他们的誓言一般,不多会天卷乌云……
崔绰月抿着唇有些不悦。
宇文亦飞却轻笑道:“誓出天有响应,可见念诚,想必来世,我们都不会忘记此约。”
崔绰月这才笑了起来。
两人携手坐着马车,回了城主府里。
宇文隆绪还没谈出个结果。
宇文亦飞却把崔绰月抱回了早就布置好的新房,看着婴儿臂粗的龙凤烛,望着崔绰月道:“这算不算咱们两人的洞房花烛夜?”
崔绰月有些羞怯的垂了头,宇文亦飞却扶着她的脸颊说道:“现在回想起来,我很抱歉,没能给你一个好的开端……最初的时候你吃苦了。”
崔绰月到现在还记得那一夜,他们两人第一次的时候都不是在床上……
宇文亦飞当时在宫宴里喝多了,情绪很差……
为了安慰他,她是主动扑进他怀里的,甚至主动吻了他……
宇文亦飞反身把她扑倒在地上的时候,红着眼,整个人都有些情绪失控,对她几乎没有一点怜惜,特别用力……
完事以后,她整个身子都像裂了一般痛,在床上躺了快两天才能下地。
被石头硌出来的淤青甚至半个多月才散尽……
可她却很高兴,因为终于成为了他的女人,他们这一生就必然会有说不尽的纠缠。
现在回想起来了,崔绰月也并不后悔……
可是崔绰月却有些忍不住抚着他的脸颊问道:“你当时……后悔过吗?”
宇文亦飞轻笑了一声,认真的说道:“怎么可能不后悔呢?我没想到你还是第一次,这不是害了你?而且……好在后来掩过去了。”
崔绰月叹了一口气,是呀,好在掩过去了。
他们这一生看着风光,其实走过来的时候,真的不容易。
崔绰月眼眸里隐隐见了泪光,宇文亦飞慢慢吻着她,然后十分温柔的哄着她说道:“希望下辈子,我们能有一个好的开端。”
两人难得十分柔情的开始温存……
宇文隆绪与百官开过会,过来寻崔绰月的时候,这两人居然还在梅开二度。
听说这两人在里面洞房的时候,宇文隆绪简直想杀人!
崔绰月和宇文亦飞洞房完毕,已经到了夜里近亥时。
听说宇文隆绪还在旁边的院子里等着,宇文亦飞轻笑了一声说道:“你过去吧,我就不去见他了,免得我们又吵起来了,让你为难。”
崔绰月嗔怒的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这可是你亲儿子,这样你你我我的,你是与他有多生分?”
宇文亦飞讥笑着说道:“行了,你问问他认不认?我们两人和平相处是不可能的,能不互相砍杀,就算不错了。”
崔绰月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轻声问道:“以前也就罢了,现在绪儿为什么还这样不懂事?”
宇文亦飞轻笑出声道:“傻丫头,血缘之情只有母亲待子女,多数可以宽容,但子女待父母,那有这么多宽容?”
“我自小还是在父王身边长大,让我不恨他都很难,何况绪儿恨了我这么多年,你一句血缘至亲,就想让他放下仇恨?不可能的。”
崔绰月无奈的让人帮自己挽好发,穿戴好常服,这才过去见宇文隆绪。
宇文隆绪看见崔绰月一脸眉目皆春的样子,只觉得一股火气从胸口烧到了头顶,忍不住讥讽的骂道:“母亲这般年岁,这般身份还要再嫁,也不怕千古耻笑。”
崔绰月本来今天心情极好,一听宇文隆绪这话,立时脸色一沉,冷声问道:“你的心思就只在这些上面?你到现在还不快想想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