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无法估出这从头到脚是如何的天价，但鹿芊猜到了另一件事：这个男人，有洁癖！
大概是因为所谓的洁癖，他才会在洗手间待这么久。
时景枫在原地停留了片刻，冰冷的视线再一次落在女人的身上，薄唇紧闭。
好像在想些什么。
压抑的气氛让鹿芊喘不过气来，正要开口说话，却看到那人又动了。
他用纤细的手指勾起沙发上的纸袋，毫不犹豫地直接扔在床上，留下了带着命令口吻的四个字：“半个小时。”
话毕，那个人离开了房间。
听到关门的声音，鹿芊顿时感到浑身一软，一下子趴在了床上。
从昨晚到现在只有7个小时，但她却感觉自己好像又过了一世一样。
就算这时，鹿芊都觉得自己的心还提在嗓子眼，颤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抓住床单，掌心分不清是害怕还是激动。
那人似乎同意她留下来了？
几分钟后，鹿芊挣扎着撑起酸痛的身体，来到洗手间。
站在镶有鎏金雕花边的圆镜前，她伸手擦去了残留的水汽。
看着自己的身上布满了吻痕和捏痕，鹿芊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声不小，却有一种冷嘲的悲壮。
谁会相信此时此刻的她是一个重生的“厉鬼”？
就在她死在楚琦琦一枪之下后，她睁开眼睛回到了一年前。
很好，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她会一点一点地讨回所有人欠下的债。
鹿芊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嘴角的笑容更浓，眼睛里隐隐透出一丝血光。
呵。
就算是，要依靠曾经自己最为不屑的美貌。
……
客厅里，方杰目无表情的站在沙发边上。看到先生从房间里出来后，他还是一言不发地等着吩咐。
时景枫来到离他一步远的位置，停了下来。他手里还拿着一张类似证件的东西递了过去。“五分钟，弄清她的身份。”
方杰接过后，仔细一看，不禁露出惊讶的神色。
这，竟然是银国最著名的音乐学院的学生证。
照片上的女人应该就是里面的那个。
不得不说，想要在时景枫手下工作，自然需要效率极高。
方杰拨通一个电话后的两分钟，十几张纸就通过套房里的传真机传了过来。
上面记录的内容都与鹿芊有关。
从小到大，发生的一切都没有落下，就连她祖辈的人和事都被查个水落石出。
密密麻麻的文字倒是让时景枫失去了看的兴趣。
然而，关于家庭关系的那一页让他的目光停留了片刻。
啧啧，还真是乱啊。
亲生父亲十年前去世了。之后，继母带着她和前夫的女儿嫁给了现在的丈夫，组建了新的家庭。
鹿父在他死前给她留下了一笔遗产和一桩婚事。对方是帝国云城顾氏的继承人，要求大学毕业后订婚。
“……”时景枫忍不住眯起眼睛。
想到女人刚才说的话，嘴角勾起了一抹算不上微笑的弧度。
虽然男人留下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但鹿芊还是不敢耽搁，只能匆匆洗完澡换上纸袋中的……
卡通背带裤？
鹿芊眼皮跳了跳。
难不成刚才那个看起来像特助的男人觉得的最性感的女人……应该穿背带裤吗？
当然，鹿芊此刻自然没有挑剔的可能。即使从十岁之后，她似乎就没穿过这种衣服，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换上之后，走了出去。
时景枫看到她出来的时候，也是呆了一下。然后扫了一眼文件上的个人信息，用着明显怀疑的口吻说：“鹿芊，二十岁？”
“是的。”
“我还以为是哪个未成年的孩子从学校偷偷溜出来，爬上了我的床。”
“……”
鹿芊的脸涨得通红，声音很低，几乎听不到。“这是时先生的人准备的。”
此刻，她没有昨晚那么强势的样子。
被点名的方杰从怔愣中缓过神来，轻声咳嗽了一声，解释道：“先生，时间不太够，酒店也没有提前准备好女人的衣服。”
今天这一出着实让他措手不及。
况且先生一向洁身自好，从不允许任何女人在他身边停留，所以她们真的猜不出先生到底是怎么想的。
……
鹿芊也不知道最后怎么莫名其妙的离开的，只知道跟着这个叫方杰的人走出了酒店，钻进了这辆泛着冷光的纯黑色迈巴赫中。
车里似乎还散发着那人冰冷的气息。
鹿芊看着窗外不断往后移动的建筑和树木，心中思绪万千。
他只问了她的年龄，便什么也没问了。
甚至没有多跟她说一句话。一个字也没说将来要如何。只是让特助送她回学校。
想到这里，鹿芊身躯不禁一颤，一股寒冷之气从脚底缓缓涌上了心头。
难不成，她昨晚……白费力气了？
通过中央后视镜，方杰可以清晰地看到女人的表情。
他清秀的脸上突然浮起一点笑意，开口说道：“鹿小姐是唯一一个碰过先生后幸存下来的女人。为什么还是一副紧张的表情呢？“
“……”
虽然这看起来是在安慰，但实际上鹿芊却听出了一种嘲讽。
对于时景枫，她其实是一无所知的。除了名字和向公众公布的一点身份，她什么都不知道。
“鹿小姐不必紧张。如果先生真的想做点什么，你现在不可能有机会跟我说话。”
听到这里，鹿芊冷冷一笑。
紧张的表情瞬间消失了。她一副懒洋洋的样子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说：“方杰，对吧？我发现你很会聊天。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一种动物？”
方杰打着方向盘，从容地通过了一个红绿灯。“什么动物？”
“笑面虎。”
“谢谢鹿小姐的夸奖。我也觉得鹿小姐像一只动物。“
“……”
“波斯猫，和你现在的样子很像。”
鹿芊皮笑肉不笑抬了抬眼皮，没有继续说下去。
话不投机半句多，就是这样的。
很快，迈巴赫就停了下来。
现在鹿芊的学校都放假了，所以附近的人并不多，所以极其显眼的黑色轿车此刻也变得暗淡普通了。
即使偶尔有人路过，也不会注意到，在学校一向以冷艳孤傲著称的鹿芊此刻正坐在这辆车里。
方杰在停车后并没有立马打开车门的意思，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前方，似乎在等待什么。
鹿芊抬起手看了看表。五分钟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