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了癌症，我妈却偷偷把我的积蓄转给弟弟。
后来弟弟不要她，还推倒她，她彻底失望想补偿我。
可是，我已经要死了啊。
1.
上班时接到电话，我妈杨翠芬摔断腿，正在医院。
我让她找我弟，毕竟她经常说女儿是外人，儿子才是靠山。
挂断电话继续工作，正在做的项目很重要，我没工夫管闲事。
然而没多久，七大姑八大姨纷纷打来电话，无一不是让我去看我妈。
领导看我总接无关电话，冷脸警告：「能干干，不能干滚，项目正收尾阶段，没时间给你们浪费。」
我低头应是。
晚上我还是去医院接了杨翠芬。
回家的路上顺手买了两根拐杖，她接过，但脸色很不好，嘟囔着说：「别人都有轮椅，我就两根破棍子，真是白养你了。」
我本就心中有气，一听立马回头瞪她。
「李耀祖没白养，你找他去。」
说完我也不管她的反应，径直朝家走去。
回到租住的房子，她又嫌小，不如她儿子的洋房住的舒服。
其实我本来也可以有洋房的，是杨翠芬装病骗走我三十万，给李耀祖买了现在的房子。
想到这我不由得讥讽出声：「李耀祖的洋房是舒服，不过你是不是忘了他的房子是怎么来的？」
杨翠芬脸色顿时一黑，呐呐着说不出话。
我懒得看她表演变脸，接她回来只是为了还债，并不代表对她有多少感情。
2.
上一天班回来就闻到家里一股味，我掩着鼻子寻到气味来源，是卫生间塑料盆里的裤子。
我拎起一翻，一坨不明物体摔在盆里。
我瞬间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这时卫生间的门开了，杨翠芬拄着拐站在门外，一张脸臊的通红。
她结结巴巴解释，「我这腿走的慢，你要不想洗放着我自己来就行。」
想自己洗她就不会等到我回来了。
我冷着脸，放好水，闭气把身体使劲后仰，手快速搓动。
「咦~臭死了。」
杨翠芬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跺着拐杖走了。
我不由得冷笑，原来你也会因为被嫌弃而难受。
很小的时候我们还住在农村老家，厕所都在院子里，我因为怕黑不敢自己去，结果憋不住尿裤子里了。
第二天杨翠芬发现后，用手腕粗的棍子使劲照我屁股打。
我哭着说对不起，没换来她一丝怜悯。
寒冬腊月她逼着我自己把裤子洗干净，还在院子里大喊了一早上的「李扶尿裤子啦！李扶是坏小孩！」
那天村里所有的小孩都来了，指着我哈哈大笑。
时至今日家族群里还时不时拿出来调侃，每到这时我都觉得仿佛被扒光了扔在街上供人赏玩。
现在我不过小小嫌弃一下，没像她一样把别人的丑态宣扬的人尽皆知，已经足够仁慈了。
洗完后我出来，杨翠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挑眉，不想理会她的心路历程，径直去厨房做饭。
3.
我端着一盘白菜炖豆腐出来。
杨翠芬扔下筷子，面露不爽，「我不吃豆腐你不知道吗？重做！我要吃肉。」
我看着被巨大动作带的差点翻倒的盘子，陷入回忆。
我鸡蛋过敏，一吃就浑身起疹子。
在又一次桌上只有炒鸡蛋时，我哀求她能不能少做，我吃了会难受。
杨翠芬登时变脸，筷子一摔。
「我辛辛苦苦给你做饭，你不感恩还挑上了？今天我非治治你不可。」
然后她捏住我的脸，掰开我的嘴，一筷子一筷子不停的往我嘴里塞鸡蛋。
我吃不下咳出去的，她也捡回来重新塞我嘴里。
直到半盘鸡蛋都进了我的肚子，她才笑眯眯的看着我说：「这不是能吃吗？咱们家什么家庭，给你吃鸡蛋花多少钱，还不知感恩，你个小没良心的。」
我无力反驳她，因为我已经喘不上气了。
再醒过来是在医院。
我爸心疼的问我哪里难受，杨翠芬眼一瞪，阴阳怪气道：「难受什么？她就是给我难堪呢，你可别惯着她。」
我心下委屈，拉着我爸解释，「爸爸我没有，我是真的一吃鸡蛋就难受。」
「你听她胡说，鸡蛋多有营养，别家孩子想吃还没有呢，她就是矫情，多吃两顿就好了。」
我爸是典型的老实人，听杨翠芬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
然后一连三天，顿顿只有鸡蛋，我进了四次医院，最后一次医生强硬强调：「孩子鸡蛋过敏，再吃会死人，你们家长能不能上点心？」
我爸这才相信我是真的不能吃鸡蛋，勒令杨翠芬不许再给我吃。
但杨翠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总是偷偷在我饭里放鸡蛋，还切的碎碎的，挑不出来也看不出来。
理所应当的我又过敏休克了。
那个年代医生骂人还不用负责，我的主治医生当着众多乡亲的面，指着我爸妈骂。
「上次就说了过敏会死人，她不能吃鸡蛋，你们怎么还在喂？想杀人就别送来我院里，晦气！」
我妈自觉丢脸，再也没给我吃鸡蛋，但每次做饭都要阴阳怪气一番，「哟公主今天要吃什么呀？」
想到这，我脸色一沉，把筷子重重一拍，冷声道：「我辛辛苦苦给你做饭，你不感恩还挑上了？爱吃不吃，不吃滚蛋。」
杨翠芬闻言一怔，半晌她拿起筷子默默吃饭。
见此情景我没再理会杨翠芬，自顾自吃起来。
吃完饭，我收拾碗筷准备去洗，杨翠芬的手机突然响起，我一瞥，是李耀祖的电话。
4.
电话接起，响起李耀祖吊儿郎当的声音。
「妈，说好给你儿媳的金镯子呢？」
「那个……妈给人铺瓦摔断腿了，金镯子回头再给行不？」
「什么？妈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算了李扶不是有钱吗？直接跟她拿呗。」
杨翠芬闻言偷瞄我一眼，许是见我态度冷淡，她讪笑两声。
「你妹哪儿有那么多钱啊，一个镯子而已又不是不给……」
「妈！」李耀祖尖声打断杨翠芬，「慧慧说了，两天看不到金镯子就去把孩子打了，你还想不想抱孙子了？」
杨翠芬一听急了，「哎呀怎么能说打就打呢？你快劝劝慧慧，女人流产对身体不好。」
「劝不了，反正话已经带到了，孙子还要不要全看你。」
「哎！」
嘟嘟~
杨翠芬还想再说，对面已经挂了。
她犹豫片刻，还是问我，「扶扶，你看你嫂子这……你就给她买一个吧，也不贵。」
我冷哼一声，「不贵你自己买呗，我的钱不都给你儿子买房了？」
杨翠芬大怒，抄起拐杖打在我腿上，「什么叫给我儿子买房？他是你哥，你帮衬着点怎么了？别忘了你以后嫁人了还要靠他撑腰呢！」
又是这套说辞。
我冷冷看着杨翠芬，「要钱没有，再打我的主意你就滚去找你儿子养。」
说完我碗也懒得洗了，倒头就睡。
第二天是周末，迷糊睁眼，我打开手机，银行卡流水提示上个月的工资昨晚到账了。
我最近总犯胃病，上月做全身体检发现胃里有个瘤子，送去做病理切片了，今天正好去拿报告。
医院里，我捏着报告，是恶性的。
医生还在说话，我听得浑浑噩噩，只知道按要求去缴费办住院，但到了缴费窗口，支付好几次都提示余额不足。
我颤抖着手打开手机银行，今早夜里一点，全转给李耀祖了。
是杨翠芬！
我不给就偷是吧？好，好！
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家，扯起熟睡的杨翠芬往门外拖。
杨翠芬被惊醒，哇哇大叫着救命，闻声而来的人围住我们，纷纷指责我欺负老人。
心跳加快，气血上涌，闷的我喘不上气。
我抓住叫的最凶的那个人，一把把杨翠芬推进他怀里。
「你是好人，那你带回去供着，不过先说好，她要是偷你的钱给她儿子买车买金，你可别怨。」
我这么一说，围观群众一下子散开，生怕我把杨翠芬丢给他们。
杨翠芬也不嚎了，任由我拖着朝李耀祖家走。
到了李耀祖家，门一开我直接把杨翠芬推过去，然后大喊：「李耀祖，你妈偷了我所有的钱给你，我现在没钱养她，你自己供着吧。」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家，我蒙着被子大哭一场，哭累了就睡，直到迷迷糊糊间听到急促的电话铃声。
我一看是房东打来的，犹豫片刻接起。
「李扶你怎么回事？房租不给就算了怎么还养流浪汉？」
养流浪汉？我怎么不知道？
「叔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少装蒜，赶紧把你门口的流浪汉赶走，好多租客投诉了。」
我心下纳闷，起身开门，昏暗的楼道里，我家门口被一团巨大的阴影挡住。
打开灯，杨翠芬躺在地上眯眼看我。
下一秒她猛的抓住我的裤腿，语气惊喜，「扶扶你出来了，你哥那我住不惯，还是你这好。」
我没吱声，静静抱臂看她。
她见我没反应，又絮叨起来。
「你这孩子，我是你妈，好歹生你养你一回，就拿你几千块钱，至于翻脸不认人吗？真是白养你了，早知道就该听你奶的……」
「把我掐死是吧？来啊，现在也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