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门把,在门口僵了两秒,还没从那份诧异之中走出来,他略带戏虐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你是不是忘记了穿上你的内衣。”
闻言,我果然感受到自己礼服里面一阵空缺,甚至能感受到里面有一阵冷飕飕的风吹过,让我顿时羞愧成狗。
扭过头一看,脸上忽然有些滚烫,但在君连云面前不甘落下风。
“你这么喜欢就送给你好了,正好你可以在想我的时候逮着它做龌龊的事情,要是喜欢,我甚至可以送你一车!”
君连云的目光变得饶有兴趣,压根就没有把我这话放进心里。
还是一日既往的用什么话都无法刺激到他,倒是把自己弄得有点儿尴尬。
跟他在同一个空间里多待几秒,都会让我觉得煎熬。
言罢,我拉开门就要走,却没想到我刚拉开门,面对的就是一群扛着相机,提着话筒的记者。
众人一见我打开了门,立马翻涌吃成灾,相互拥挤,叽叽喳喳的问题更是让我难堪,更是让我无从作答。
“珂太太,有神秘人举报您昨晚上酒店来发泄,这事情是否属实?”
“珂太太,请问你在外面开跟别的男人开房间你老公可知道?”
“您脖子上的痕迹倒是听新鲜地,请问你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做出对不起婚姻的事情的?难道是平日里压力太大,所以才会找这样的发泄口。”
“还有神秘人士透露,这位是你的出恋情人,难道多年不见,你们还是彼此念念不忘?”
一字一句,犀利无比,仿若千千万万细密如丝的针,深深浅浅地扎在我的心上,难免带来异样的疼痛,我心里的情绪更是让我无从安静。
我想要狠狠拽上门,但这时众人已经将我挤进了房间里,手离门已经远了好几步。
人群一涌动,我在里面看到了穆水华。
此刻她已经乔装打扮成了记者,混在人群中,说出来的话就像是插上了成千上万的针一样,一句比一句难听。
“我听说李默云小姐经常在夜店流连忘返,也看到了某些不可描述的照片,在家族里的风评也不怎么样,更有意思的是,李小姐的丈夫机智过人,但生出来的儿子却是个傻痴。”
这话一出,人群更炸,七嘴八舌的问起我千奇百怪的问题,周边吵杂无比,让我的情绪一波波,一层层炸开。
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女人不但要破坏我的家庭,还要我身败名裂,成为远近闻名的贱人。
“穆水华!你无耻!明明插足别人家庭的人是你!”
我被气结,指着她咬牙切齿的反驳。
可是这样的反驳在身为‘记者’的她面前,却显得苍白又无力。
她娇嗔了一声,委屈无比,“李小姐,你可不能像狗一样逮住个人就咬啊!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有数才是!”
她的话就像是迷魂汤,一出口,我就被推上了众矢之的,周围的人骂我骂得更激烈。
正当我恨不得那个灭火器将众人给喷出去时,君连云忽然出现,并出手制止。
他将手往我肩膀上一搭,嘴角扯起一抹不屑一顾的笑容,突然道:“若你们执意要将这些东西捆在一块儿,那你们可以理解为,我喜欢往我初恋的丈夫头上扣帽子。”
这话说的霸道,到最后一个音节时,我从他语气里听出了严重的不悦。
果然,刚说完话,他就伸脚将最前排一喋喋不休、吐沫横飞的男人给踢了一脚,男人踉跄往后一倒,众人也倒退,差点全扑成一团。
然后,他嘭地一声将门带上。
我们就这么被堵在了里面,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你这容易得罪人的属性,倒真是从来没有被削弱过。”他说。
“我只有遇到你的时候会变得这么倒霉。”我答。
他点了一支烟,吞云吐雾,愣了好几分钟,才悠悠地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让人快速解决掉外面的那群人,并帮忙将昨晚的记录查一遍。
看了我一眼,继续道:“从李默云她家再到酒店,一个地方的监控都不要放过。”
没一会儿,门铃再次响起,君连云将门打开时,我心眼子都踢到了嗓子里,以为还会发生什么事端时,我看到了警察。
君连云眉头紧皱,瞄了我一眼,道:“我从来没有在一晚上在女人面前这么没有理智,甚至连理智都会覆灭的地步。所以,我怀疑有人用附带迷药类的东西陷害。”
我后知后觉,原来是来检查并取证的。
可是他那前半句话却让我来回琢磨了好几会,我才猛地反应过来。
我们两昨晚上真的发生了什么故事?
那为什么他在我身上疯狂,我都毫无知觉?
我越想越郁闷,心里也有股羞愧油然而生,终于,我无法再用正常眼光再看他一眼,选择狼狈不堪地落荒而逃。
而在我思索间,警察已经审查完了一番,开门走人。
下一秒,我听见了君连云的嘲讽。
“你的桃花运倒真是好,大半生过去,遇见两个男人,一个不告而别,另一个对婚姻不忠,爱打野食。”
他的声音优哉游哉,微笑着往我心口插刀子,胸口一闷,一阵腥臊的血液仿佛随时都能破口而出,直接把我憋住了内伤。
“这世界上最没有资格说出这话的人就是你!当初我念你念到血肉里,为你远赴国外,飘洋千里去见你,结果你连冷脸子都不甩我一张!”
“我有今天这样的境遇,从来都离不开你的诱因!”
我那挤压多年的情绪在顷刻间爆发,一发不可收拾,说到最后,甚至还黑着一张脸低吼出声。
可是,君连云只是冷呵以待,“李默云,推诿责任的绝活你还是玩的很溜。”
这话一出,我的心里更加复杂。
我忽然意识到,我在他的世界里,其实压根就不曾重要过。
并且已经成为了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