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岑意识到自己被骗，又恼又羞，转身便要离开。
“啊！”
秦若风突然地叫了一声，沈岑紧张地回头，却发现秦若风眉头紧锁，脸部有些抽搐，似是在竭力忍耐什么。
“你怎么样？”沈岑连忙回去抚着他。
“刚刚做完手术，有些痛。”虚弱一笑。
沈岑便不好意思再气恼，只得坐下来，先帮秦若风打点好。
“医师会继续帮你做一个治疗方案，这段时间你不要太辛苦，我已经通知了秦家，他们会派人来照顾你的。”
“可是，我更希望你来照顾。”秦若风拉住了沈岑，眼里的希冀让沈岑竟无法挣脱。
他毕竟是为了救飔飔，况且照顾飔飔的时候顺便照顾他也不是难事。
“好，我照顾飔飔的时候顺便照顾你。”特意加重“顺便”二字，不知是对秦若风说还是在给自己找理由。
看过飔飔，孩子已经睡下了，那张睡颜，果然和秦若风很像。
可是
秦若风得知飔飔的身份，却没有任何表示。
沈岑微蹙眉，像是有些埋怨。
沈岑，你在瞎想些什么？秦若风想要孩子大把的女人替他生，五年了，你还痴心妄想他为你“守身”？
一时间，有些对自己怨恨，而更多的，是沈岑无法言喻的感情。
几天来，沈岑一直在飔飔和秦若风的房间两头跑。
这天，刚哄下飔飔睡觉，沈岑带着吃的去找秦若风，刚推开门，却发现秦若风摔在地上。
“秦若风！”沈岑心下一沉，连忙去扶他，费了很大劲，才把人扶上床。
“你怎么样？”沈岑注意到秦若风不自然的表情。
“我只是想喝杯水。”
“我去给你倒。”沈岑倒了水，递给秦若风，他却并未接过。
“如今，竟然连给自己倒杯水都需要人帮忙了。”秦若风苦笑。
沈岑心头一颤，被子里的水差点洒出来。
“你只是才做完手术，往后会恢复的。”沈岑解释道。
她知道，医师其实并没有做出最好的治疗方案，而缺了骨髓的秦若风，也许要长时间待在病床上。
“秦若风，对不起。”沈岑发现自己只能说出这样毫无意义的话。
“沈岑，明明是我对不起你，你不需要和我说这些。”
秦若风的话让沈岑突然怔住 就在几天前，同样的对话，她和方灏也说过。
“沈岑，我和顾里已经分手了。”秦若风的言语里并未表现出留恋，因此让沈岑些许疑惑。
“她以为，我要破产了，所以急于和我撇开关系。”秦若风淡淡的说，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回头看了一眼沈岑，秦若风一向冷漠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呦动。
“我知道，你没有错，错的一直都是我，对不起。”秦若风抬头看着沈岑，认认真真地道了歉。
沈岑木讷了半天，和秦若风的目光交汇，不经意间捕捉了那丝哀伤。
沈岑的心突然悸动，那是她第二次见到秦若风的这种表情，第一次是她在学校里不得已出口伤害秦若风的时候。
“我已经不怪你了。”沈岑摇头，喃喃道。
“你为了救飔飔，做的已经够多了。”
“那是出于私心，毕竟飔飔是我的儿子。”
秦若风定定地看着沈岑的样子让她一阵恍惚，那是秦若风第一次承认这种关系。
可是
飔飔，现在是方灏的儿子，她不能让他们相认，他们都欠方灏的。
“我要再做多少，才能重新得到你？”秦若风的样子不像开玩笑，更像是一种有意的预谋。
“你不要胡说。”
沈岑脸上大变，下意识脱口而出，但是见到秦若风那张带着哀愁的脸却又后悔了。
“我是认真的。”秦若风言辞恳切，带着坚定。
“我不能放下你，你也不能忘记我，是吗？”
沈岑内心动摇，是，她忘不了，即使是被秦若风那样对待过，可是年少时的爱早已侵入骨髓，即使蜕皮损骨，也无法割舍。
“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吗？覆水难收。”沈岑摇头，脸上的笑意微妙。
“水从天上降下来被人收下，倒掉后又会蒸发回到天上，最终还是会回到人的手中。”
秦若风兀自说起这些，似笑而非，将原本僵硬的局面反倒化解了。
“我失去了你，可是我还会收回你。再嫁我一次好吗？”秦若风拿出那无数次抚摸过的东西交给了沈岑。
微微的泛黄，纸张变得柔软，标题的字已经被拿捏模糊。
离婚协议，只有女方的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