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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妃的孩子没保住,顾然听到太医诊断后头也不回离开了,我也觉得惋惜。
孩子被作没了,怜妃最后也到不了冷宫苟延残喘,这两日应该就会被安排自缢了。
毕竟,皇室可不能有这样的污点。
因此当怜妃用尽手段求到我面前时,我是无动于衷的。
她可能也觉得筹码太少,咬咬牙就从系统背包里拿出几颗药丸,声称能活死人药白骨。
我觉得她在无理取闹,又觉得不是没有可能,但现在的情况我也不好插手,只好含泪拒绝。
怜妃一看眼泪瞬间就下来了,跪在地上痛哭,【怎么办啊系统,许蓉芝不答应,我不想死啊。】
【把你知道的有关镇国公府的事情告诉她,再跟她说她哥哥再有一月就会身染恶疾去世,只有你有救命的药。】
谁?我哥会身染恶疾去世?
毫不在意的心思被压下,我坐直身子,听她随口说出一连串家中辛秘,再说起未来之事。
“一个月以后,你哥哥许书恒会被调到鞍山县任职,因县内疾病肆虐,不幸感染去世。”
“至此镇国公府因继承人死亡渐渐落寞,半年后被同僚陷害,全府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你也因为思念成疾,郁郁寡欢而终。”
…呃,我觉得呢,有点不对,但看怜妃的表情吧,不像假的。于是以防万一我先把她手上的药丸骗过来了,在她感激的目光下目送她离开。
等差不多看不见人影了,我冲进书房拿起毛笔就是一顿输出,最近这几天真是见了鬼了,莫名其妙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先说给我哥听听。
写了满满三张信纸,封好口子,我走到窗边喊了一声:“左东。”
随着我的呼唤,一道身影修长的人影浮现,他沉默着单膝跪着,接过我的信就离开了。
左东是家中指给我的侍卫,原是专程保护我的,只不过半途出了意外,跟着我进了宫,委屈他做送信的活计。
保险起见,我将抢来的丹药掐了一小块放在信封里,希望我哥能找医师看看。
“经子虚验明,确有功效。”
我攥着信纸,惊魂不定。子虚是我哥的门客,一身医术高明无双,他都说有效,莫非怜妃说的都是真的?
既然如此,怜妃更不能留,今晚我就要见到她的尸体。
我下了决定,当即吩咐婢女去办,半夜子时,我偷偷从宫里溜到弄死怜妃的地方。
推开宫门,蹲在殿门口,【系统,我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
【请宿主耐心等待。】
【好吧好吧。真是的,都怪许蓉芝,明明收了我的丹药还不救我,那可是花了我300积分巨款兑换的!】
果然,假死呢。
我也不蹲着了,推门询问:“怜妃,还活着吗?”
没得到回答,我又靠近地上躺尸的怜妃,伸手探探鼻息,附身听心跳声。
毫无疑问,没有鼻息,脸色青白,心跳声也没有,已经是世俗意义上的死人了。
【许蓉芝干嘛呢?】
耳旁的声音还在,所以,还没死。
我从袖子里拿出特地向我哥讨要的毒药,为了确保怜妃死亡,我撬开她的嘴灌了进去,再蹲在一旁仔细观察。
【啥啥啥,许蓉芝给我吃了…啊啊啊好疼,痛死我了!】
【滴滴滴——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减弱,启动备用程序…宿主积分不足,备用程序启动失败。】
【警告,警告,宿主3157号即将死亡,请宿主即刻采取有效措施。】
【啊啊啊我好痛啊,救救我系统!系统!】
【是否花费200积分兑换解毒丹。】
【兑兑兑!快点,再给我兑换一针止痛剂。】
【明白,已扣除…】
后面的话我没听见,眼看怜妃又要活,我猛地一刀扎进她胸口,出于谨慎我又在原地待了一个小时,确定没有任何动静以后摸出火折子在殿里点火。
当然第一把火先放在了她身上。
趁着火势不大我溜回了自己的寝宫,有左东替我盯着现场,美美入睡。
怜妃的死亡在偌大的后宫激不起半点波澜,宫内一切照常,只偶尔有说小话的宫女太监谈论。
三天前,我哥被派往鞍山县任职,临行前我将搜刮到手的丹药全给了他,希望他能平安回来。
接下来我按记忆写下一份名单,里头都是些落井下石的小人,晚上让左东带给我父亲,希望能让父亲有点心理准备。
放下纸笔,我躺在榻上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做,听见了门口宫女来报:“娘娘,长公主殿下求见。”
嗯?长公主?
“让她进来吧。”
我只和长公主在宫宴上见过一面,这是来找我做什么呢,难不成是有心仪的驸马人选同我商谈么。
压下心中的疑惑,我让人备好茶点,正襟危坐。
长公主是顾然一母同胞的姐姐,身份尊贵,听说脾气有点暴躁,不过人品还不错,暂且听听她想干什么吧。
余光瞥见一华服女子踏进殿内,她礼貌行礼:“昭宁问皇后娘娘安。”
我颔首,走近扶起她落座,调笑道:“昭宁今日怎的有空来我这了?”
顾昭宁害羞一笑,磨蹭着给身后的侍女一个眼神,侍女秒懂:“回娘娘的话,我家公主前些日子去周边城镇玩耍,不想竟遇到一伙嚣张的匪徒,抢了钱财不说,见公主美貌还想强抢公主回山上…”
侍女滔滔不绝:“还好有个进京赶考的武人路过,武艺高强救下公主,还把那贼人…”
“桃柳!”顾昭宁红着脸,不肯让侍女说下去了。
我了然,原来是看上那个英雄了:“可是确定他进京赶考了?”
周朝不仅有科举还有武举,不过相比科举的三年一次,武举的时间就不固定了,今年正巧赶上丰收之年,国库丰盈不少,皇帝龙颜大悦随即举办了武举。
顾昭宁脸红了红:“我相信他一定能考上武举人,皇嫂到时可否替我掌掌眼。”
我觉得可以,当即答应下来:“那等武举结束再替你相看如何?”
“麻烦皇嫂了。”顾昭宁说着脸又红了红,小心看我一眼,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一手握着她,一手挥退下人,一时间殿内空荡荡的:“可是还有什么事?”
我笑得温和,顾昭宁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支支吾吾才敢说:“我…我想在他进京后给他暗地里安排个住处。”
难怪不愿意让人听见,这想法吧,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若是平常官员人家也就算了,但顾昭宁身为公主,特意为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男子寻找住所着实不好看了些。
看她不像乱说的,我斟酌着劝她话,手心却突感一阵阵划痕。
我敏锐察觉到不对劲,放松身体用心感受,嘴上说出劝她的话:“可是对方生活拮据?”
顾、然、是、假、的。
“也不是,就是希望他能不受环境影响,考个好成绩。”
不、要、相、信、他。
“嗯…昭宁,你的想法是好的,但你有没有问过对方需不需要呢?古话说君子不受嗟来之食,武人也是一样的,或许他更愿意自力更生呢?”
我握紧她的手,面上循循善诱,手上动作不停。
午、时、三、刻,老、地、方。
“好…好吧,那我派人去打探打探再做决定。”
顾昭宁被说动了,按捺住自己的心思。
之后我们又聊了些家常话,眼看日落余晖,长公主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