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黎秋抱着快递盒子还有那已经坏了的黑色视频卡带给莫津城打去电话。
那边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打电话过来，口吻熟稔：“东西看到了？我们聊聊？”
黎秋吐出一口气：“在哪聊？”
许是预想到太远的地方黎秋不愿意去，莫津城道：“楼下。”
黎秋抱着快递盒子到楼下的时候，莫津城早就在楼下等着了。
看到黎秋怒气冲冲冲过来的模样，莫津城毫不意外。
只是再次见到黎秋，他心里总是会万分感慨。
塞万提斯的堂吉柯德不愧是名著，不要妄想世界永恒不变，看看这个小胖妞现在都变成了这副可人的模样，他曾以为小胖妞一辈子都会是小胖妞。
黎秋已经走到眼前，莫津城心里想的却是，现在的他确实想把她从祁檩手上抢回来了。
心里想着，手也动了起来。
他一把拉住黎秋的手往身边带，黎秋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一出，也是不小心着了他的道，身体没稳住，就往他身上栽去。
可就在要碰上的那一刻，黎秋又推了莫津城一把，即使要摔在地上也不想让莫津城碰自己。
毫无意外，黎秋摔在地上，黑色的视频卡带咔哒一下也掉在地上。
莫津城走过去拾起卡带，他看着已经摔碎的卡带啧啧了两声：“看来你没看过里面的内容了，真是可惜。”
黎秋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拿过卡带，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莫津城耸了耸肩，笑得无害：“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想告诉你真相，仅此而已。”
“神经病。”
黎秋觉得自己下来和莫津城谈实在是个错误的选择，明明莫津城才是凶手，他怎么好意思把自己做过的事情嫁祸到祁檩身上？
真是不要脸。
黎秋拿着卡带往回走，身后莫津城双手环胸扬声叫她：“你不信我没关系，你去问问魏尘，看他怎么说。”
黎秋眉毛蹙起，没理他。
一整个晚上，黎秋都在祁檩床前守着他，一直到第二天祁檩醒了，黎秋也惊醒。
趴了一晚上，黎秋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僵了。
可看到祁檩睁开眼睛望着她，黎秋觉得自己这一晚上都值了。
黎秋关切地扶起祁檩，又伸手去探祁檩的额头，不热了。
“怎么样？还有哪不舒服的吗？”
祁檩摇了摇头，嗓音很哑：“没有……”
黎秋连忙给祁檩倒了一杯水，道：“我早上让宁见鱼给我请了假，今天我不用去……”
话说到这里，黎秋顿了一下。
“你老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什么吗？”
祁檩抿了抿唇：“没有。”
可那双眼里，黎秋看出了与以往并不一样的情绪，像是隐藏在最深的底层的悲哀。
黎秋怔了一下，她低下头，忽然间就想起莫津城斩钉截铁的话。
鬼使神差的，她开了口，往边缘试探。
她说：“昨晚上的包裹我看到了，是莫津城寄给你的。”
祁檩顿了顿，鼻音浓重：“嗯。”
“莫津城说……”
“说什么？”
黎秋停顿了一下，她抬起头看向祁檩，说：“他说，五年前我母亲出事的时候你也在碧水湾。”
美术上有这样的说法。
画人像最重要的地方就是眼睛。
一般构图最先刻画的地方就是眼睛，用最黑的笔用在瞳孔上，所以黎秋有一个习惯，看人先看眼。
而说谎的人，本质上是在违背多年的习惯养成的认知，所以会紧张会发抖，会闪躲，她想看看祁檩是不是在说谎。
可祁檩的目光很平常，甚至毫无波动。
祁檩说：“那天我确实去过碧水湾，但后来我去医院了。”
黎秋感觉自己松了一口气。
那被莫津城动摇的心，突然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
她这是在干什么？相信莫津城不信祁檩？
黎秋笑了笑，故作轻松道：“所以我昨天狠狠骂了他一顿。”
谁知祁檩忽然间目光沉了下来，他说：“你昨天和莫津城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