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黎啊，好歹我家与你父亲家也有些交情，姑姑对你这孩子也喜欢得很，你不是还有个弟弟要花钱治病？只要你愿意，可以来找姑姑帮忙，我呀，在老太太跟前也算说的上话的，到时候也能帮你求求情不是？”
祁芮的名片被塞在手心，黎秋却只感觉到一股恶心。
祁家每个人都是吃人的，祁芮调查过自己！
这些人都想用弟弟威胁她，黎秋红着眼睛，心里有恨。
黎秋将名片还给祁芮，她回得隐晦：【医生不会让他死的。】
她给那个男人做了急救包扎，他不会死，她抡棍子砸下去的时候，避开了要害。
祁芮不会无缘无故帮她，唯一的目的，是祁檩。
祁芮冷笑一声，她低头看着已经被压出褶皱的名片，眼底的冷意却不失分毫。
祁芮收回名片，冷冷的目光，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行。”
秋夜的风呼呼吹着，男厕所的门被大大打开，门外已经围了几个人，黎秋找人借了一个手机，拨了120。
她坐在大厅最靠外的座位上，低着头擦着手上的血渍，鲜红的血液凝固成陈旧的红色，就连指甲缝里都渗着。
忽然间大厅进来两个人。
“哪位是黎秋？”
黎秋抬起头，眼前的警员穿着制服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你是黎秋？”
黎秋点了点头。
“你涉嫌杀人，跟我们走一趟。”
……
冰冷的铁门，发凉的铁凳，黎秋坐在上面只觉得浑身僵硬。
那人竟然死了？
不应该的，明明还是活着的。
黎秋抿着唇，在纸张上刷刷写下：不可能，医生来的时候，他都还是活着的。
警官看着纸上那清秀的字迹，有些不耐烦：“中途抢救无效，死了。”
说完，警官继续做笔录：“说吧，你为什么杀了他？”
黎秋心下一沉，笔尖用力：【我是正当防卫。】
警官蹙了蹙眉：“但有人指认，你和死者是认识的。”
黎秋讶异的睁大眼，谁指认？祁语欢？
“你的表妹祁语欢说你和死者认识，而且是你把那个男人带到酒会上去的。”
“白桦，听到了？告祁语欢诽谤！”
忽然出现一道男声让黎秋看过去，只见祁檩穿着酒会的黑纹西装出现在视线里，身后还有一个黑色西装的男人，身形颀长，手提公文包。
警官对于突然出声的男人有些不悦，他面色不虞道：“你是？”
就见出声的高冷男人身后那个提着公文包的男人窜了出来，他上前一步揽住警官的肩膀，浅色的眸子笑嘻嘻的，眼角的泪痣生动而扎眼，他介绍着，带着一股世故的味道：“那是祁檩，嫌疑人的丈夫。”
说罢，他将警官拉到另一处，嬉皮笑脸道：“来来来，有什么事儿咱们这边说。”
祁檩见白桦办事妥当，便迈步朝黎秋走去，他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看着。
嘴角破了皮，脸又肿了，其他地方倒还好。
消瘦的肩膀瘦弱，礼服上全是凝固的血液，只一看就觉得恐怖至极。
黎秋看到祁檩眼睛就红了，可怜极致的望着脸色略苍白的男人，祁檩一怔，她吓哭了？
“别哭，丑死了。”祁檩脱下外套盖在黎秋身上。
一旁被白桦支开的警官扭着头固执地盯着黎秋，生怕黎秋跑掉似的。他一边盯着一边问道：“要告祁语欢诽谤也就是说祁语欢撒了谎，您有什么证据吗？”
白桦想把警官的头支棱回来，可那警官也是执拗，白桦怎么掰他的头都掰不回。
这头，祁檩将黎秋从凳子上带起来，语气淡淡地回复警官的问题。
“我和我妻子前半场一直在一起，什么男人被她带进酒会实属无稽之谈。”
警官皱了眉头，公说公有理，原本来说这件事只要有监控录像就特别好解决，可他联系酒店方说明来意后，酒店那边说，今日因为祁氏集团的内部酒会，酒会场所的监控并没有开。
警官还想说什么，头就被白桦双手强硬地掰回来。
浅瞳甚是俊朗，甚至还笑咪咪的，一点儿也不讨人嫌，但警官现在不想和他说话，他想和祁檩问个清楚。
就听见祁檩说：“警官，你们应该找证据证明我妻子有罪，而不是让她自己证明自己有罪。”
随后祁檩拿出两个录像带放在桌子上，“这里是锡尔特酒店的监控，警官如果后续有什么消息，可以联系我的律师。”
白桦此时应景地笑了一下，十分积极主动地递上了名片：“就是我，白桦，有什么可以和我说，我们来聊，不用劳驾我们大老板。”
警官无语，这人说话，好大的架子！
不是说监控没有开吗？他哪儿来的监控？
祁檩拉了拉黎秋，让她起来，淡漠的语气带着疏离的笑：“锡尔特酒店可是正规五星级酒店，我们的设施都很齐全，为人民服务。”
区区一个监控，就算祁芮打过招呼了，难道他就没人在内部了？
……
秋意浓浓，黎秋一出警局门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祁檩将她拢得紧了些。
温热的带着龙涎香的气息围绕着黎秋，黎秋垂下眼睑，心里在思考要不要问祁檩关于那个男人的事。
她方才是真的害怕，真的是自己砸死的吗？
黎秋握着手，指尖嵌着手心，无意识地紧了些。
如果真的是自己砸死的……
“你是正当防卫，别想那么多。”
黎秋抬起头，水盈盈的杏眼怯怯的，【他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