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个屁！”祁语欢大骂，“一个唯利是图的女人怎么配得上我表哥给她买东西？！晦气！”
骂完，祁语欢啪嗒一下挂了电话。
俞嘉歆的怒气再也忍不住，那个贱人！
时针转动着，一圈又一圈。
等到晚上九点，俞嘉歆已经平静如初，她将手机放回口袋里，上了楼。
楼上，老太太已经醒了过来。
苍老的手指搭在身前，她老态龙钟地微抬着眼，身子明显爽利了不少。
“到点了吗？”
通常俞嘉歆过来给她治病会花三小时，时间一到她便离开，每次都如此。
但这一次，俞嘉歆走到老太太跟前蹲下，捏着她有些发胀的小腿。
“您这么躺着久了，难免会酸胀，我给您揉揉。”
专业的手法让老太太舒服了不少，老太太眯着眼，声音沉稳又大气：“是有什么事吗？”
俞嘉歆揉捏的手一顿，她强撑着笑意，道：“倒没什么事，刚刚晚上语欢打电话叫我去逛街，不过我没接到。”
老太太抬起眼皮子看了俞嘉歆一眼。
虽是苍老的眼，却含着几分世事的精明，像是一眼就能把人看穿。
她看着俞嘉歆，又缓缓闭上眼睛，顺着她的话问道：“她去逛街了？买了什么好东西？”
俞嘉歆一直低着头揉捏老太太的腿，听到老太太这么问，她心上一喜，又赶忙缓下语速道：“倒也没买什么，就是在商场看到黎小姐和阿檩了。”
商场看到黎秋和祁檩，这话不言而喻。
祁檩早些时候打电话过来说黎秋不舒服，改天再来，这才过去几个小时，就被人在商场碰见。
若人真的不舒服，还能去商场逛街？
老太太自然也听出来俞嘉歆的言外之意，她不悦地蹙了蹙眉。
若按照俞嘉歆的话来说，黎秋骗了她，那不也就是小檩也骗了她？
老太太的眉间，皱纹纵生。
没有接俞嘉歆的话，老太太提起另一件事来，“听说语欢要带你去祁氏集团的酒会？”
俞嘉歆被陡然转移话题也是一愣，她连忙接道：“是的。”
“我这儿正巧有一套礼服，你拿去。”
没有想象中的惊喜，俞嘉歆反倒是一慌，她抬起头想要推辞说不用，却一眼就看到了老太太清明的眼神。
俞嘉歆嘴角的笑凝滞在了那里。
也是，祁语欢要带她去酒会老太太都知道了，不可能不知道祁语欢给她做了一件和黎秋一模一样的礼服。
她们原本是想让黎秋出丑，她比黎秋高，自然更衬得起那件礼服。
俞嘉歆脸上一阵尴尬，还没来得及想好说辞，就见老太太敲了敲木椅边，叫了一句：“蓉缘。”
只见一个上了年纪的侍人捧着一个绒盒进来。
老太太说：“上一次我给了小秋一个玉镯，忘记把配套的盒子给她，正巧你这两天也要去酒会，帮我把盒子带给她。”
说着，一个红色的绒盒就到了眼前。
俞嘉歆心里一沉，知道老太太是在敲打她。
这是在告诉她，虽然她有机会，但有了玉镯的黎秋如今是祁太太，是容不得任何形式的侮辱。
而她如果想要和祁檩在一起，最应该放的心思，是在祁檩身上，而不是那个哑巴。
俞嘉歆惊得额角都冒冷汗，她接过那个绒盒，声音低低的：“好。”
俞嘉歆的乖巧让老太太摆了摆手，她合上眼，道：“时候也不早了，让老张送你回去吧。”
俞嘉歆离开，屋子里重新陷入了静谧。老太太闭着眼，偶尔的咳嗽让一旁的蓉缘心惊。
跟了老太太从小到大，没见过老太太这般模样，蓉缘瞧着心疼，重新换了一条新的帕子塞到老太太手里。
“您这身子，还是和少爷说说吧？”
虽说俞小姐每次都过来替老太太诊治，但这病害到了骨子里，俞小姐的治疗只能缓解。
却见老太太咳了咳，摆了摆手，道：“跟他说做什么？又让他担心不成？你去，让张伯去树平那问问下午究竟是怎么回事？”
要是黎秋那小姑娘真唆使她孙子骗她，那她要好好审视一下这个人了。
……
夜灯将道路照亮，俞嘉歆坐在老太太安排的劳斯莱斯上，车窗映着窗外的霓虹酒绿，也映着俞嘉歆的侧脸。
手上，静音的手机亮了又亮，俞嘉歆看都没看挂了一个又一个。
最后，车停在了翠湖华庭门口。
这是京都富人圈里，比较高档的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