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集 演武场
李喆、钱亚丽、宋舟、李嘉昱、李婧、洪叶、苏冰、田良良、祝信2022-06-02 19:0416,683

  24-1、沔阳城街道 夜 外

  (梦境)

  杜增手下的两个兵痞举着火把,押送长长一列被绳子拴在一起的战俘,押解在行列最后的赫然是甲胄残破、披头散发的温宥。

  战清泓拼命追赶,温宥却越走越远。

  战清泓旁边突然出现凶狠狞笑的高建华,高建华站在垂着头被绑缚跪地的林放背后,举起长剑就要斩首林放。

  耳边传来“小姐!”的呼唤,温宥猛回头竟然是小蓝的脸,林放抬起头也是小蓝的面孔,有人抱住了战清泓的腿,战清泓低头一看也是小蓝的大脸。

  小蓝大喊——小姐!!!

  24-2、刺史府战清泓厢房 日 内

  战清泓被从梦中惊醒,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愕然瞪着眼前的小蓝,小蓝刚刚在战清泓耳边大喊过。

  小 蓝:(大声)小姐——起床啦!

  战清泓回过神来,看见窗外的雨不紧不慢地下着,滴滴答答敲打着窗棂。

  战清泓:我睡了多久?

  小蓝帮战清泓更衣,穿上男装俨然一个英俊公子。

  小 蓝:整整六个时辰,小姐。

  战清泓:我完全不记得我是怎么睡着的了……

  小 蓝:小姐,你这几天太累了,昨晚一沾床就倒下了,我还以为你晕过去了,后来……就听见打呼噜了。

  战清泓:(惊)一派胡言!

  小 蓝:好好!一定是小蓝听错了,小姐怎么会打呼噜呢?

  战清泓洗脸。

  战清泓:(傲娇)就是的嘛!

  小蓝收拾床铺。

  小 蓝:小姐,听说昨晚城里进刺客了?

  战清泓坐下吃早点。

  战清泓:嗯,你也知道了?

  小 蓝:传得可玄乎了!我都没敢出门!听江湖风声说,那刺客会飞天遁地,嘴里还能吐火?死了好多人,粮草全被烧光了!

  战清泓:胡说八道!着火的是军械库,而且昨晚上突降大雨,火很快就浇灭了,根本没什么损失。确实死了两个士兵,但刺客也受了伤……还会吐火?这江湖风声也太放飞自我了吧!

  战清泓往嘴里塞包子。

  小 蓝:那刺客抓住了吗?小姐。

  战清泓:(恨恨的)被他们跑了!今天我一定要抓住他们!

  小 蓝:(诧异)怎么让小姐你去抓刺客啊?太危险啦吧!让兵营里的人去啊!或者……或者让衙门的捕快去啊!

  战清泓:(鄙视)哼!还说呢!昨天眼看刺客跑没影儿了,那刺史宣恺竟然在刺史府里招来歌姬,带着林放和高建华吃起花酒来了!——林放真还就去了!他们逍遥快活,把抓刺客的任务就扔给我一个人!

  小 蓝: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呢!……小姐,什么叫吃花酒?

  战清泓:嗯……可能就是酒桌旁边摆了很多花吧?

  小 蓝:不是吧,可能喝的是桂花酒。

  战清泓:(嘲笑)错错错!你我都喝过桂花酒,那能叫喝花酒吗?(思索)可能是一边喝酒,一边做击鼓传花这种游戏,输了的人要受惩罚。唉反正怎么样听起来都没什么意思。

  小 蓝:是吼,但是看《武林风月》上的意思,喝花酒好像与男女之事有关……

  战清泓:好啊你小蓝,背着我懂得挺多呀?我也要喝花酒,看看究竟是什么男女之事!

  小 蓝:(着急)使不得啊小姐,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

  战清泓:我好奇不行啊!

  小 蓝:好奇是不可以的,正经人家的小姐都不可以好奇!

  战清泓吃饱喝足抹抹嘴。

  战清泓:好啦好啦——这个霍扬,还不来请安!比师父起的还晚,不像话!

  小 蓝:霍扬已经来找过你好几次啦,他说他和暗卫在昨晚刺客失踪的那个地方等你。

  战清泓:(着急站起)你怎么不早说!

  小 蓝:叫不醒你啊小姐!

  战清泓:嗨,耽误事!

  战清泓赶紧抓起佩剑冲出门去。

  小 蓝:再着急也要吃早饭呀,老爷夫人肯定不许你空着肚子出门……

  小蓝坐下开吃。

  24-3、沔阳街道 日 外

  斜风细雨,沔阳的街道都被打湿了。

  战清泓在小雨中匆匆赶路。

  24-4、军械库旁街道 日 外

  霍扬和七名暗卫在等待战清泓,战清泓赶到。

  霍 扬:师父!

  战清泓:抱歉啊让你们久等了。

  霍 扬:没事的师父!

  战清泓:(疑惑)怎么好像少了几个人?

  霍 扬:昨晚盟主带了两名暗卫贴身保护。

  战清泓:(鄙夷)不务正业!那咱们开始吧!

  霍 扬:这就是昨天士兵被杀的地方。这里一个,二十步之外——这里还有一个。

  霍扬跟战清泓和暗卫确认两名士兵被杀的位置,两个尸体曾经所在的地方被雨水冲刷过,但还留有一点血迹。

  战清泓:到现在还没找到他们?

  霍 扬:没有,但是城门封锁了,他们出不去,肯定还在城里。

  战清泓:(思索)藏起来了……

  霍 扬:他们里面有一个被我的箭射中了,本来可以追踪血迹,但是——

  战清泓:被昨晚的大雨都冲刷掉了,可军械库的火也是这大雨浇灭的……老天爷你到底是站哪边的?

  霍 扬:现在怎么办?

  战清泓:迟则生变,不能耽搁,只能用笨办法了——你们两个人一队,加上我分五个方向,挨家挨户地找,看看有没有人见过他们。你们要寻找蛛丝马迹,留在雨里的线索可能没有了,但是他们肯定藏身在雨淋湿不到的地方。那就肯定会留下痕迹。

  霍 扬:遵命!

  战清泓:去吧,仔细点。

  霍扬和暗卫领命,散开寻找。

  战清泓沿路向前边走边察看,但感觉很渺茫。

  战清泓回到第二具尸体的位置,模仿刺客杀死士兵然后搀扶同伴逃走的动作来推测现场的情况。

  战清泓走到不远的一个转弯处抬头观望,然后一跃跳上房顶。

  24-5、屋顶 日 外

  战清泓在屋顶上四处仔细察看,突然发现脚下的瓦片碎了几块,捡了起来。

  战清泓:(自言自语)断口锋利,是新碎的。

  战清泓脑海里想象出刺客逃跑的情形——两名刺客在拐角处跳上房顶,受伤的同伴跪倒压碎了瓦片,两人变换方向在房顶上跑远。

  战清泓沿着零星新碎的瓦片形成的路线转向观望。

  战清泓:变换方向甩掉追兵,伏身前进……

  两个刺客弓身四肢着地地行进。

  战清泓继续追踪到房顶尽头是个院子。

  战清泓:走投无路……

  战清泓跳下院子。

  24-6、平民小院-藏香阁门口 日 外

  战清泓在房檐下没被雨淋到的墙角找到血迹,寻找后门。

  战清泓:摔倒,靠一下……从后门逃走。

  战清泓想象中——受伤的刺客落地不稳靠在墙角,被同伴搀扶着逃向院子后门。

  战清泓在后门的干燥石阶上发现了几个步伐凌乱的泥鞋印。

  战清泓走出后门,赫然看见路的正对面是她早晨出发的地方,匾额上三个烫金大字“刺史府”。

  24-7、刺史府 日 内

  战清泓进了刺史府大门,走向侧面的偏僻别院,发现院门被锁。老管家立刻从不知哪里钻出来拦住了战清泓。

  老管家:大人,您是不是迷路了?您的厢房往那边走。

  战清泓:我不是回住处,我要找刺史大人。

  老管家:(神色紧张)刺史大人在后宅,不在这里。

  战清泓:你少来,我知道昨天晚上刺史大人和高将军,在这个院子里招待钦差大人!别跟我装了,不就是喝个花酒吗?用得着这么害怕吗?

  管家吓得脸都扭曲了。

  老管家:(惊惧地压低音量)大人!可不敢喊这么大声啊!夫人要是知道老爷在自己家里喝花酒,老爷就小命不保啦!

  战清泓:知道害怕就不要喝了嘛,就这么大的瘾吗?别拦我,我倒要看看这花酒吃的是个什么光景!

  老管家上来一把抓住战清泓的手腕。

  老管家:老爷吩咐了,不许人打扰……

  战清泓眉毛一挑,甩开老管家的手,拔剑威吓。

  战清泓:放肆!我乃钦差御史战将军,前来查案,谁敢阻挠?!

  老管家:(难堪)大人息怒,息怒啊。

  战清泓:把门打开,不然当场法办了你!

  老管家只好颤颤抖抖打开院门上的锁。

  战清泓:刺史在哪个房间?带我去!

  老管家:(唯唯诺诺)是是……

  24-8、刺史府别院 日 内

  老管家带战清泓穿过院子来到一间厅堂门口,门紧闭着,里面传出雷鸣般的呼噜声。

  老管家:小心啊大人,这高将军可有借酒撒疯的恶习,喝醉了六亲不认,虽说过了一夜,还是很危险啊!

  战清泓:让开!

  24-9、刺史府别院正堂 日 内

  战清泓推门便入,只见一个双目圆睁的蒙面人坐倒在角落,高建华扑在那人身上。

  战清泓赶紧上前拉开高建华,高建华仰面翻倒呼呼大睡,角落那人胸口插着一把长剑身子已经凉透。

  老管家:(惊恐)啊!杀人啦!

  高建华被惊醒,睡眼惺忪。

  高建华:(迷迷瞪瞪)装死啊……给我喝!

  高建华又睡过去,战清泓检查高建华身上,发现他毫发未伤。

  战清泓:(质问老管家)你们就没听见打斗的声音吗!

  老管家:听见了呀,我以为是高将军在撒酒疯,没敢进去啊!

  战清泓:(着急)御史在哪间房里?!

  老管家:(结巴)御御御史,在在在在,在东厢房!

  战清泓大步走向院子。

  24-10、刺史府别院东厢房 日 内

  战清泓推门而入,屋子里的装饰色调幽暗暧昧。

  战清泓大步走到床前,猛地拉开帏幔,宣恺在被子里搂着一个女子,惊恐地看着战清泓。

  宣 恺:战……战将军?

  战清泓:宣大人?

  宣恺看见战清泓手持佩剑,更加害怕。

  宣 恺:战将军,你……你要干什么?

  战清泓:哦对不起宣大人!你可知林盟主在哪里?

  宣 恺:(愠怒)战将军就这么冒失闯进来,怕是有点不妥吧?!

  战清泓:(严肃)宣大人,我怀疑刺客就藏在这院子里。

  宣 恺:(惊慌)刺客?刺客在这?

  战清泓:你是想让朝廷知道你死在歌姬的温柔乡里,还是告诉我林盟主在哪儿,我们来保护你出去?他不是在这间房里吗?!

  宣 恺:(发抖)林林,林盟主?林盟主在正正,正堂内室……他非要跟我换房间!

  战清泓转身要走,宣恺慌忙起身被战清泓阻止。

  战清泓:你最好藏起来别动,等我们来接你。若是被刺客发现你,你可就危险了!

  宣 恺:是是!你们快点回来呀!

  战清泓出门离去。

  24-11、刺史府别院正堂 日 内

  战清泓再次走进正堂,高建华还在地上呼呼大睡,战清泓跨过高建华走向堂后内室。

  24-12、刺史府别院内室 日 内

  战清泓悄悄推门而入,床上帏幔垂下,林放的外衣就搭在椅子上。

  突然两支剑从两边交叉刺向战清泓,战清泓瞬间用剑格挡住。

  暗 卫:战护法?

  战清泓:是我。

  门的两侧各藏着一名暗卫,一看是战清泓,立刻把剑收起来。

  战清泓:林放!

  林 放:(OS)我在这呢。

  林放拉开床上帏幔,他衣衫不整,正坐在床里面笑盈盈看着战清泓。

  战清泓一看林放林放袒胸露怀,立刻转过头去。

  战清泓:你把衣服穿上!

  林 放:(对暗卫)你们去保护刺史大人,这里有战护法就行了。

  暗卫行礼离开。

  战清泓:(转头不看)你穿好没有?

  林放轻笑,把衬里穿端正了。

  林 放:穿好了。

  战清泓转过头来把外衣扔给林放。

  战清泓:穿上,快跟我走!

  林 放:不急,我有事要交待你。

  战清泓:什么事出去再说!

  林 放:你过来。

  战清泓疑惑地走到床边,林放一把抓住她的手把战清泓拉进床里,放下帏幔。

  24-13、刺史府别院内室床上 日 内

  帏幔落下,床上自成一块两人的小天地。

  战清泓:(慌张)你干什么!

  林放示意不要出声。

  林 放:先回答我,你来干什么?

  战清泓:我是追踪刺客追到这来的,刺客可能就藏在这刺史府里!

  林 放:嗯,跟我想的一样。

  战清泓:什么?

  林 放:我怀疑刺客潜进城里来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暗杀刺史,那宣恺有个出名的毛病就是好色,要杀他,酒后的美人怀里会是很好的选择。

  战清泓:所以你昨晚来赴宴,是把他当诱饵?

  林 放:(狡黠)那你以为,我来喝花酒这里是想要干什么?

  战清泓:(反击)我看你跟那宣恺一样,都是无耻好色之人,都是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

  林 放: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堪吗?我可在这床上独自坐了整整一夜。

  战清泓:真的吗?你会有这么正直?

  林放不觉生气反觉好笑,两人在狭小的空间里一度冷场。

  战清泓:(惊觉)那我们在这干什么?!应该去保护刺史啊!

  战清泓要下床被林放拉住。

  林 放:刺客肯定以为宣恺在这间正堂内室里啊。

  战清泓:所以你跟他换房是想要——守株待兔?

  战清泓环顾四周仄逼的床榻。

  战清泓:(局促)那咱们就在这儿等刺客上钩吗?

  林 放:嗯,是啊。

  帷幕里的床上两人坐得很近,调整几次姿势都觉得不得劲,两人的眼神不时对上又回避开。

  林放只穿了一件里衬的薄衫,身体、肌肉若隐若现,战清泓莫名觉得出汗燥热,不住扇风。

  林 放:(关切)我还没来得及问你……那天走了之后你去哪了?

  战清泓:并没走远。

  林 放:怎么又回来了?

  战清泓:我有回来要做的事。

  林 放:什么事?

  战清泓:保护某些人。

  林 放:包括我吗?

  战清泓:我说的不是你。

  林放讪笑,战清泓深呼吸了一下。

  战清泓:我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小女孩,她的全家都被叛军杀光了,她抢了我的剑要去给家人报仇……那剑几乎和她一样高。我想,如果我早点到沔阳,可能她还和父母生活在一起。如果,我不就这么逃走,肯定就会少一个失去全家人的孩子,就像失去全家的我一样……所以,我保护他们,也就是在保护我自己,你懂吗?

  林 放:(点头)我懂的……你把那个小女孩带回来了吗?

  战清泓:(心痛到失语)她在我面前死掉了……

  沉默。林放握住了战清泓的手。

  战清泓:所以我想,我至少要比她坚强,再回到那个时候,我才能保护她,虽然在那个时候我没能做到……但是我必须坚强起来!

  战清泓眼神炯炯地看着林放。

  林 放:(感慨万千)清泓,我总以为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但你总是比我想象中的你,还要好一千倍!

  战清泓:其实我在回来的路上,想到了一件事情。你转过头去,不许看。

  林放转过头去,战清泓还是不放心,钻出帏幔。

  林放转过头来,透过帏幔看到外面战清泓隐约的身影,战清泓好像脱掉了衣服然后又穿上。

  战清泓把自己一直贴身穿的金丝宝甲交给林放,林放立刻拒绝。

  林 放:不行,你穿回去!你安全了我才能安全!

  战清泓:不!你比我更需要它,我能保护好自己。但是在你有危险的时候,我不一定能始终能在你身边。很快咱们就要上战场了,如果我既要杀敌,又要保护你,会让我分心的,可能会让咱们俩都陷入危险之中。

  林放迟疑了。

  战清泓:你会拖累我的。

  林放接过金丝宝甲,但是愣了一下。

  战清泓:怎么了?

  林 放:这宝甲……还是暖的。

  战清泓脸红了。

  战清泓:……那等会再穿。

  林放却坏笑地迅速穿上了金丝宝甲。

  战清泓却突然示意林放不要出声,并一手按在佩剑上。

  只听见门开了,一个人悄悄地走了进来。

  透过帏幔可以看见这个人轻手轻脚靠近床榻并拔出了剑,猛地向床上刺来,战清泓挥剑挡开,一跃跳出帏幔外。

  24-14、刺史府别院内室 日 内

  战清泓和刺客展开搏斗,战清泓招招凌厉,刺客不敌眼看要被俘,挥剑自刎。

  林放和战清泓看着自刎的刺客一时都沉默了。

  林 放:还有一个刺客呢?

  战清泓:被高将军撒酒疯误杀了。

  林 放:……干得漂亮!

  林放突然灵光一闪。

  林 放:高将军还没醒吧?

  战清泓:应该没有。

  林 放:快快!

  林放披上外衣,拉着战清泓冲出门去。

  24-15、刺史府别院正堂 日 内

  林放和战清泓一起抬起刺客的尸体。

  林 放:先抬进去,你再出来打醒他,然后赶紧回来!

  战清泓:为什么?

  林 放:按我说的做,一会你就明白了!

  两人把尸体搬进内室,战清泓又走出来,手上运劲,狠狠给了躺在地上的高建华一耳光,然后迅速溜回内室。

  高建华被战清泓的大力一巴掌差点打出脑震荡,一个激灵捂着脸坐了起来,高建华一脸懵逼,发现双手沾满鲜血,地上也有一滩血迹,自己的佩剑不见了。

  24-16、刺史府别院内室 日 内

  林放在角落里摆放好第二具刺客的尸体。

  高建华冲了进来。

  高建华:刺客在哪?!

  林 放:两名刺客已经战将军击毙了。

  高建华震惊。

  林 放:高将军,愿赌服输吧?

  高建华:(无奈不甘)战将军果然勇武,在下输了。

  战清泓: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愿赌服输?

  林 放:(得意)清泓你有所不知,这是我和高将军打的一个小赌。

  战清泓:(不悦)什么赌?

  林 放:若是你能独自抓到刺客,高将军就必须无条件地配合你,任你调遣。

  战清泓:(冷笑)还没结束呢!

  战清泓拿眼扫过门外,发现老管家在门口偷窥,突然冲出门外,一阵打斗,战清泓把老管家押了进来。

  在林放和高建华讶异注视下,战清泓从老管家身上搜出一把匕首扔在地上。

  战清泓:他就是窝藏刺客的在城中内应。

  老管家:(恨恨)你是怎么知道的?

  战清泓:从你进门拉我的时候我就试出了你的武功底子,再说如果没有你的帮助,他们怎么可能不被护卫发现,潜入戒备森严的刺史府来刺杀?

  高建华:战将军,我心服口服,以后战将军尽管吩咐,高某人绝无二话!

  宣恺也从门外探头进来。

  宣 恺:(试探)刺客抓到了?

  战清泓骄傲地看着高建华,林放欣慰微笑。

  24-17、沔阳西门军营 日 外

  高建华带着林放和战清泓来到西门外的军营,战清泓一身男装打扮英挺。

  兵营中士兵们打盹、赌钱、吃吃喝喝干什么的都有,看到高建华一行人也只是懒散地行礼。

  林放和战清泓互换个眼神,都叹口气。

  24-18、西门军营主帐 日 内

  高建华、林放和战清泓三人走进主帐,几位将领已经等候在此。

  高建华:诸位,这二位大人就是皇上派来支援我们的钦差,明威将军林放和游击将军战清泓。

  众将领向林放和战清泓行礼问候。

  偏将甲:见过二位大人,战将军成功抓获刺客,着实令人佩服。

  战清泓:哪里哪里。

  高建华:好了,客套够了,咱们聊正事。

  高建华指着地图介绍给林放。

  高建华:这是沔阳周边的兵力部署情况。杜增驻扎在西方向300里,现在西门是我军的主要防御位置,城外驻兵两万人。北门是次要防御方向,与西门协同,驻扎一万人。

  林放皱眉研究地图,指向沔阳以南某处。

  林 放:若杜增从此处进攻,如何抵御?

  高建华:此处是凤樟镇,我军有千人驻守,如果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会向南门示警。

  林 放:我建议从西门再调五千人驻守南门与西门之间的位置,杜增定然知道西门重兵把守难以攻破,应该会寻找防守薄弱的其他方向进攻。五千人驻守此处,一来西门仍有一万余人足以牵制杜增的万人队伍,这五千人还可作为奇兵夹击侧翼,二来如果杜增转从南边进攻,凤樟弃守,此五千人可快速接应凤樟守军并退回南门防御。

  高建华:林大人所言极是,如此部署兵力联动更为周全。

  林 放:虽然杜增不太可能从东边攻过来,但是我仍建议,从西门再调千人驻守东南,北门调千人驻守东北。

  高建华:这是为何?林大人是怕西炎……?

  林 放:对,高将军可还记得我们从杜增信使身上截获的西炎密函?

  高建华:当然,西炎如果派兵两万增援杜增,那形式就会大变。

  林 放:如果他们兵分两路甚至三路,那么东南和东北的两千人可以随时向纵深侦查敌人动向,或者退回协助防守其他三门

  高建华:嗯,不过这几年我们一直怀疑杜增和西炎有勾结,但西炎还是忌惮我大萧国力,不敢明目张胆支持杜增。这次也许只是杜增虚张声势的一个诈骗之计,故意伪造这样一封密函,目的就是让我们分散防力。

  战清泓:高将军,虽然我对行军打仗和排兵布阵并不精通,但是我相信面对敌人的时候,犹豫摇摆是大忌。克敌制胜靠的是自己的正确判断和果断执行。与杜增信使发生遭遇战的时候我在场,他们绝不是被杜增用来牺牲的诱饵。林放大人的策略并非要颠覆现在的防御思路,而是让它更完善周全。

  林放满意的看着战清泓。

  高将军:既然战将军这么说,我高某再无异议,一定全力执行林大人的部署。

  战清泓:高将军果然言而有信,是个敢作敢为的汉子!

  高将军:战将军过奖了。

  高建华略一思索。

  高建华:(对众将领)你们先去演武场等候。战将军,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战清泓:肯定不是好话,那就别讲了。

  高建华:(苦笑)好。

  战清泓:(赶紧)我跟你开玩笑呢高将军,请讲。

  高建华:战将军,虽然您武功高强,勇敢无畏。但是你毕竟是个女子,无论战场还是江湖,这种刀光血影、险恶残酷的地方,恐怕不是好女子的归处。我是替战将军惋惜和担心,日后一旦开战,战场上不比江湖,不是靠逞凶斗狠、单打独斗就能全身而退的地方,我实在是不想看到战将军有什么闪失。不如寻个理由回建康,凭战将军的容貌和才情,许配个世家子弟又有何难?相夫教子,享尽安稳喜乐,岂不是件美事?

  战清泓:(按捺怒气)高将军,你看错我了。古人语,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在下的志向不在苟且偷安,而在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我相信我有能力保护一方百姓,救助有难之人,并且从中得到我自己的安稳喜乐。何况谁说女子就注定相夫教子,沦为男子的附属?你说对了一点,战场险恶残酷,所以战场也是一个只论军功战绩的地方,咱们凭实力说话,这里不分男女,只分强弱和胜负!你说呢?

  高建华:既然战将军豪情壮志,高某一片好意,该说的也说了,战将军自己保重,好自为之。

  林 放:哈哈哈哈,人各有志,高将军,谁说巾帼一定让了须眉?战将军也算是身经百战了,你毋需替她担心。这次来我们还有个重要的任务,不知高将军是否已经准备妥当?

  高建华:我让每个营挑选出了二十名精锐士兵,现在已经在列队等待。两位大人,请移步演武场!

  林 放:请!

  三人离开军帐。

  24-19、沔阳军营 日 外

  高建华走在前面,林放故意放慢脚步和战清泓落在后面。

  林放摸摸战清泓的头,满脸宠爱。

  林 放:真的叫人高兴啊清泓,能这样不卑不亢据理反驳,你确实大有长进啊!这要放在过去,你早就像只小豹子,炸了毛了!

  战清泓挥手挡开林放摸自己头的手,整了整衣服。

  战清泓:(正经)我也郑重地告诫你一句,不要再这样把我当孩子一样随便摸头了,被别人看到岂不轻视与我?

  林 放:(好笑)对不起对不起!那——没人的时候总可以吧?

  战清泓:(撇嘴思考)那也不行,温宥会不高兴。

  林放表情凝固。

  林 放:说的对,是我做的不妥。

  战清泓:你说,这么久了他为什么还不给我回信呢?

  林 放:……可能信已经在路上了吧。

  战清泓:会不会在路上遗失了?

  林 放:清泓,大敌当前,不可心浮气躁啊。刚刚你说的很对,我应该助你在这军中立威,才能不受轻视,镇住这几万官兵。名震江湖的攻云仙子,在军营中也应该有配得上她的名号!

  战清泓:(好奇)什么名号?

  林 放:我正式任命你为沔阳三万官兵总教头,全权负责这次集训练兵。

  战清泓:(抱拳)谢林将军,末将定当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林 放:好好好!

  战清泓:(兴奋)总教头?听起来好威风啊!(忐忑)可是我没当过教头啊,训练这么多士兵还是第一次!他们若是不听我的怎么办?

  林 放:别担心,如果他们不服从指挥,你可以有两个办法——第一,以理服人,以情化之;第二,杀鸡儆猴,军法处置;而且我也会在旁边协助你,没问题的。

  战清泓:(郑重)嗯。

  24-20、演武场 日 外

  林放、战清泓和高建华走上台基,站到众将领之前,台下两百名士兵已经列好阵势。

  九名暗卫站在第一排士兵前面负责传话。

  林放和战清泓放眼望去,台下的士兵队列整齐,精神抖擞。

  高建华:(高声)你们都是挑选出来的精锐,现在,组成一支先锋队!从今天起,跟随钦差御史,明威将军,林放林大人,进行特别训练!你们必须,忠诚无畏,服从指挥!

  暗卫:(齐声)忠诚无畏,服从指挥!

  全体士兵:忠诚无畏!服从指挥!

  高建华请林放上前训话,林放走到台前,台下士兵们看见是一个英俊潇洒公子模样的年轻官员,不由得纷纷议论起来。

  台下一个魁梧粗旷的士兵罗武一脸不屑,和旁边的好兄弟顾青山议论。

  罗 武:大萧是没人了吗?派这么个公子哥来带兵,我凭什么听他指挥啊!

  顾青山:唉,靠他打仗能赢吗……

  两个偏将互相递眼色幸灾乐祸,林放扫视台下。

  林 放:(高声)我就是明威将军,林放!组成你们两百人的先锋队,是我的命令。因为,在与叛军的战斗中,你们,这两百人,将会决定,这场战争的胜负,将会决定,沔阳城的存亡!

  士兵们安静了一些,都等着听林放下面的话。

  林 放:(高声)你们肯定想知道,你们这支先锋队,怎么能决定这场战争的胜负!我开门见山告诉你们,你们不只是先锋队!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你们将是,在战斗中,杀死杜增的,突击敢死队!

  台下士兵们顿时像炸了锅。

  罗 武:去你个娘舅姥姥的!要老子给你卖命?做梦!

  顾青山:老子才不当什么敢死队,要死自己死去!

  高建华看着场下不满的士兵,并不干涉,而是一副看笑话的神情。

  暗卫:(厉声)肃静!

  士兵们安静了一些,但是态度都有些抵触和懒散了。

  林 放:(高声)你们是军中,战斗力最出色的士兵,但是完成突击、刺杀的任务,需要更强的,战斗力!(介绍战清泓)这位钦差,游击将军,战将军,是你们的总教头,由她,对你们,进行单兵作战能力的,特殊训练!

  林放把战清泓让到台前,士兵们看见战清泓比林放更加清瘦白净,一片哗然。

  林 放:(厉声)暗卫!

  九名暗卫齐刷刷拔剑,挥向天空。士兵们安静了些。

  林 放:吵闹喧哗者,军法处置,斩!

  暗卫:(厉声)斩!

  士兵们一片安静。

  罗武冷笑,狠狠朝地下啐了一口。

  战清泓:今日,我会带领你们,首先进行,马下格斗训练!我来为你们,演示一套我家传的开蒙拳法——战家拳,这套拳法,刚柔并济,如果习练纯熟,可以攻守兼备。下面学习我的招式,跟我一起练习!

  战清泓演示战家拳。

  战清泓:起手式!

  暗卫在士兵前面动作整齐地示范“起手式”。

  暗卫:(大喝)起手式!

  士兵们懒懒散散地跟着做动作。

  士兵们:(稀稀落落)起手式……

  战清泓:(铿锵)雾谷初虹!

  暗卫:(大喝)雾谷初虹!

  士兵们:(涣散)雾谷初虹……

  罗 武:教头是狗熊……

  战清泓:(铿锵)推窗望月!

  暗卫:(大喝)推窗望月!

  士兵们:(涣散)推窗望月……

  罗 武:他比驴还倔……

  张清泓每在台上做一个标准的动作,台下暗卫立刻整齐的给士兵作出示范,但场中的士兵们则声音懒散,动作敷衍,极不认真。

  罗武在队列中捣乱,跟着乱喊乱叫,还故意做错动作,惹得周围士兵一阵阵哄笑。

  战清泓和林放都注意到了罗武。

  林 放:(回头对高建华)高将军,别怪我祭出军法了。

  林放走上前要处置罗武,战清泓伸手示意阻止了林放。

  战清泓:暂停!

  战清泓一跃落入士兵中,走向罗武。

  罗 武:(对顾青山)看我怎么弄他!

  战清泓走到罗武跟前。

  战清泓:我做一遍,你跟着我学——第三招是“小魁星”。

  战清泓做出招式“小魁星”的动作,罗武只是懒洋洋地甩了甩手。战清泓亲自动手纠正罗武的动作,罗武突然双眼圆睁手上使劲想要把战清泓摔倒。战清泓下盘运劲纹丝不动,左手一拉右手一推腰劲一拧腿上一送,罗武顿时在地上滚了出去翻了好几个跟头才停住。

  战清泓:这就是小魁星。

  顾青山和周围士兵都呆住了,罗武气急败坏地爬起来,大步向战清泓走来。

  罗 武:教头,小的再请教一招!

  战清泓:好!我就再教你一招!

  罗武踏步一记崩拳迎面而来。战清泓俯身一个扫堂腿紧跟着抢身一个锁喉技把罗武牢牢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罗武被锁喉脸憋的通红却不肯求饶,逐渐窒息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战清泓:战家拳第四式——苍龙盘岭!

  林放在台上心满意足地对战清泓露出老父亲般的笑容。

  罗武的军中以顾青山为首的四个好兄弟冲上来抢救罗武,罗武却昏迷不醒。

  顾青山:(对战清泓大吼)你杀我大哥,我跟你拼了!

  战清泓推开顾青山,俯身掐了下罗武的人中,罗武倒抽一口气坐了起来。

  罗 武:(惊慌)怎么了,我怎么了?!

  战清泓:(高声)现在,我选出一部分不合格的士兵,由我亲自训练!其他人,跟随暗卫继续练习!

  台上林放得意地跟高建华显摆。

  林 放:高将军,战将军的练兵之道——不知你意下如何?

  高建华:大开眼界!战将军好武力!

  林 放: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观摩一下战将军的秘密特训?

  高将军:当然,请!

  高建华随林放离开台基。

  战清泓点名十几个最不认真的士兵,最后把罗武、顾青山等五兄弟也算在内。

  罗武等人怒目圆睁愤愤不平。

  24-21、演武场一角 日 外

  战清泓面朝着二十几个最不服她的士兵。

  战清泓:我知道你们心中不服,现在有什么话都可以尽情说出来。

  高建华在场,罗武等人敢怒不敢言。

  战清泓:我以钦差御史的身份担保,言者无罪。

  罗 武:(放胆)你上过战场吗?你打过仗吗?你这么一个白白净净的娘娘腔,还想指挥敢死队?凭什么服你!

  顾青山:我们不是怕死之徒,但是我们不能把性命随便交在你手上!

  其他士兵随声附和。

  战清泓: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罗 武:战场上是个冷酷无情、你死我活的地方,是我们的地盘,这里不适合你!滚回去谈情说爱,吟诗作对去吧!

  战清泓:说完了吗?(士兵们沉默)你们加入敢死队不是为了我,我指挥敢死队也不是为了你们,我们的目标是同一个——也是这支敢死队的目标,是击杀贼首,打赢胜仗,解围沔阳!当我带领敢死队立于战场之上,我和队员需要的都是同仇敌忾齐心协力的战友,是可以背靠着背把性命交托给对方的兄弟。而不是心存罅隙,各怀私欲的人。所以,我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

  24-22、演武场梅花桩 日 外

  战清泓面对士兵,背对梅花桩。

  林放和高建华坐在旁边椅子上观看。

  两名士兵搬来一只木箱,里面装满了几十柄长剑。战清泓拔出一把剑,在梅花桩的木桩之间用剑尖松动泥土,然后倒转剑身,让剑尖朝上,手上运劲猛地把剑柄插入土里。然后再从木箱取出一柄长剑,重复如此。半晌工夫,梅花桩木桩之间就插满了银光寒寒的剑刃。

  战清泓一跃跳上梅花桩。

  战清泓: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能把我从梅花桩上推下来的人,就可以退出敢死队,并且军衔连升三级。

  士兵们议论纷纷,却没人应战。

  林放心中关切缓缓站起身来,战清泓眼神安抚林放,林放重又坐下。

  战清泓:战场是个冷酷无情的地方,冲锋陷阵靠的是勇气,你死我活靠的是实力。怎么?你们连挑战我都不敢,你们既没有勇气,也没有实力吗?刚才夸夸而谈,原来你们打仗靠的是嘴吗?!

  罗 武:(咬牙)我来!

  顾青山:大哥,让我先上去盘盘道。

  顾青山走上前跳上梅花桩,与战清泓过招。战清泓下盘沉稳,来往几招,肩掌发力将顾青山撞飞出去。

  罗武接住顾青山,按捺不住跳上梅花桩,气势汹汹向战清泓攻来。战清泓故意退到边缘,借力打力将罗武扔到了地上。

  罗武不甘心再次跳上木桩挑战,战清泓抓住罗武破绽,一脚将罗武踢飞出去。

  罗武被踢伤,气急败坏哇哇大叫着第三次跳上梅花桩,不顾一切地要抓住战清泓,却不料失足踩空失去重心,面朝下眼看就要被数剑扎穿。战清泓大喝一声,抓住罗武后心的衣服,拼尽全力把罗武掷出桩外。战清泓自己却踩断一根木桩,眼看要摔到剑上。士兵们一阵惊呼,战清泓关键时候使出惊鸿掠影,漂亮地落回木桩上。

  林放紧张地猛然站起,见清泓脱险重又坐下。

  士兵们为战清泓喝彩叫好。

  顾青山:(单膝跪地)愿为战将军做马前卒!

  士兵们:(齐声)愿为战将军做马前卒!

  罗 武:罗武心服口服,为战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士兵们:(齐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战清泓跳下木桩,自信地站在士兵面前,骄傲地看向林放,林放冲战清泓满意点头。

  24-23、刺史府林放房间 夜 内

  林放边踱步边看兵书,战清泓进来。

  战清泓:你找我?

  林 放:刚才你降服那些刺儿头兵,实在太精彩了!

  战清泓:(羞涩)哈哈那当然!其实要论武功,我肯定是欺负他们,但是他们就是太轻敌自大了,我恰好可以利用这一点!

  林 放:挺机灵的嘛,会随机应变了。你觉得这几个兵怎么样,能用吗?

  战清泓:他们虽然给我捣乱,而且看起来很粗鲁自大,但是他们本性都不坏,甚至可以说很淳朴。有勇气,敢作敢当,对战友兄弟关爱仗义,身手也不错,其实是些好兵。

  林 放:嗯,我也是这么看。现在暗卫护送胭脂少了三人,而他们在沔阳城中又身负练兵之责,执行诸多杂事,还要保护我。你身边如今只有一个霍扬,现在人手短缺,有必要培植一些亲信,是时候扩展羽翼了。

  战清泓:你是说——将他们收归己用?

  林 放:(点头)当然,要先经过考察试用。野马虽然一时可能被驯服,但是天性狂野,需要加以训练和调教,看看他们潜力如何,能否去掉野性,适不适合你。要知道,不是每一匹野马都能变成好的战马。

  战清泓:我懂了,你说的对,我确实需要几个得力的帮手。就像你需要我一样,哈哈哈哈!

  林 放:唉,好怀念胭脂啊。

  战清泓:(翻林放白眼)哼!

  24-24、沔阳军营 日 外

  战清泓和霍扬在军营中四处查看,熟悉军队。

  罗武、顾青山五兄弟殷勤地跟着战清泓,顾青山举着油伞给战清泓遮阳,罗武给战清泓扇扇子,其他三人给战清泓开路。

  战清泓:喂,你们不用这么夸张吧?(对前面三人)不用你们开路啊!

  罗 武:战将军是钦差大人,当然要有钦差大人的排场和威严!

  顾青山:战将军英姿飒爽,德高望重,皮肤又好,当然不能被太阳晒伤了!

  战清泓:我记得昨天你们还说我是什么“白白净净的娘娘腔”?今天就变成英姿飒爽了?

  罗 武: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战将军如果不解气就体罚我们,千万别憋在心里,伤了咱们之间的感情啊!

  霍 扬:(厌烦)靠边点!

  罗 武:好的霍扬大哥!

  霍 扬:你明明比我年纪大许多,怎么叫我大哥?

  罗 武:你是战将军的徒弟,尊卑有序,就是我的大哥!

  霍 扬:罗武啊,我本敬你是条狂放汉子!真没想到你原来是这么阿谀奉承、拍马屁的人!

  罗 武: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天地可鉴!

  战清泓:(不堪其扰)你们没有别的事情可干吗?教你们的战家拳都练熟了?

  顾青山:您教的前四式我们全都练熟了!

  罗 武:要不给你打一遍看看?列阵!

  不等战清泓拒绝,罗武五人就练上了。

  罗 武:第一招,起手式……

  战清泓:好了好了,停!如果你们确实无事可做,我就给你们个任务。

  罗 武:任凭战将军差遣!

  战清泓:演武场上尘土颇大,你们去把演武场上的浮土打扫干净。

  顾青山:(为难)这……

  罗 武:得令!走!

  罗武拉着其他四人立刻前往演武场。

  24-25、演武场 日外

  罗武、顾青山五人在演武场扫土,反被尘土飞扬搞得狼狈不堪。

  顾青山:大哥!这怎么扫嘛!

  罗 武:战将军的吩咐,让你扫就扫!忘了咱们商量的事情了?

  顾青山:(不情愿)好!我扫!

  尘土漫天。

  战清泓和霍扬前来检查,罗武五人灰头土脸,蓬头垢面。

  霍扬强忍着笑。

  战清泓:很好,你们去清理一下吧,下面还有别的事情让你们做。

  罗 武:是,战将军!

  罗武带其他几人离开。

  罗 武: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机会来了!只要咱们千依百顺,别犯错,就有可能!

  24-26、沔阳军营营帐 日 内

  几个幸灾乐祸的士兵把抱来的一大把兵器扔在罗武和顾青山五人面前,罗武等人并没当回事。

  罗 武:战将军,您放心吧!就这点儿东西,一会儿就给你擦完!

  又走进来几个士兵,扔下一堆兵器,然后进来第三批、第四批……眼前需要擦拭清理的兵器堆成了几堆小山。罗武、顾青山等人的表情从轻松到崩溃。

  战清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昂,这是上场打仗活命的家伙事儿。我看军中大家的兵器很多都缺少保养和打理。现在全军的兵器就交给你们了,把它们全都擦拭干净,这项工作关系到其他兄弟们的性命,辛苦但也很高尚!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一会再回来看你们。加油!

  罗 武:战将军,我们一定干得又快又好!

  战清泓满意地离开。

  罗 武:(颓)我是不是被玩了?

  顾青山:战将军是不是故意在整咱们呢?

  罗 武:哎呀,心里肯定还生咱们气呢,没放下呀!

  顾青山:那怎么办啊?

  罗 武:(咬牙)干!就当体罚了,罚咱们也是应该的!

  顾青山:(低吼发泄)啊!

  五人埋头苦干。

  24-27、沔阳军营 日 外

  日头落下,已近黄昏。

  营帐林立,炊烟升起。

  24-28、沔阳军营营帐 日 内

  战清泓走进营帐,顾青山和其他三人已经累得一动不动躺倒在地,所有兵器已经擦拭一新,整齐摆好。顾青山等人见战清泓来了,赶紧爬起来。

  顾青山:(沙哑)战将军,我们擦完啦!

  战清泓:(满意)哎呀,辛苦了辛苦了,看你们累成这样,我都有点不忍心了!哎?罗武呢?难道他偷懒跑掉了?

  顾青山:战将军,你可不能这么冤枉他呀!他可是擦完了这些还嫌不够,自己主动又去搬脏兵器去了!

  战清泓:啊?没想到你们竟然是这么认真负责的,我一定要好好赏你们!

  顾青山:战将军,我不求任何奖赏!只求……可否把您的攻云剑法传授我一招半式?那我此生就受用无穷了!

  战清泓:你怎么知道我战家的攻云剑法的?

  顾青山和其他三人对视一眼,同时从怀中掏出了《武林风声》。

  顾青山:我们不仅知道攻云剑法,我们还知道您是江东武盟的新任护法!

  战清泓:这……你们是从哪弄来的?

  顾青山:是武林盟主林大人送给我们的,现在敢死队里都传遍了您和林盟主大破威武堂,平定苍梧的丰功伟绩!我们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战清泓:(很受用但故作谦虚)哦,嗨……那都是武林同道们抬举,过誉啦!

  顾青山和其他人又对视一眼,整齐跪下。

  顾青山:战将军,求您收我们为徒!

  其他三人:求您收我们为徒!

  战清泓非常意外,赶紧搀扶四人。

  战清泓:这怎么可以,快起来,快起来!

  四人坚持跪地不起。

  战清泓:咱们在军队中是上下级关系啊,而且我上面还有高将军还有刺史,我怎么能不经允许,在军中私自收徒呢……况且,况且我比诸位的年龄都小,这样不合适!

  顾青山:那又有什么关系?您是武林中人,怎么此时倒拘泥起来了?您是不是看不上我们这些土大兵?

  战清泓:当然不是了!我和诸位虽是上下级,但都是在战场上同生共死的伙伴!你们不嫌我年纪轻资历浅,愿意入我麾下听我调遣,我已经很感激了!

  顾青山:那么就请容我等拜您为师!

  战清泓:这……容我考虑一下……

  霍扬冲进营帐。

  霍 扬:师父出事了,罗武和其他营的士兵打起来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战清泓和顾青山等人都大吃一惊。

  战清泓:为什么?!

  24-29、沔阳军营 日 外

  罗武被几个士兵抱住手脚,脚下散落了一地兵器。四个士兵被打倒在地鼻青脸肿,有一个还晕过去了。

  罗武满脸通红、怒火中烧的对着他们四人大吼大叫。

  罗 武:(怒吼)臭杂碎!你们来啊!你们不是很能耐吗!来啊!老子给你们打回娘胎里去!教你们重新投胎学做人!老子他妈敢死队的!敢惹我们?弄死你!个鸨妈日滴!

  战清泓等人赶到,顾青山等人上去拉开士兵护住罗武,罗武看见战清泓到了,立刻不说话了只是胸脯起伏粗重地喘气。

  战清泓:(严厉)怎么回事?!

  在场所有的士兵都缄默不语,地上的士兵也被人拉起来,却也不回应战清泓。

  战清泓:罗武!为什么打人?!

  罗武倔强闭口不语。

  顾青山:大哥,怎么回事啊!我们正在求战将军要拜师呢!

  罗武低下头有些懊悔。

  人群让开,林放和高建华走来。

  高建华:怎么回事?!

  战清泓:高将军,我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分开了。

  林放上前检查受伤士兵的伤势,又察看罗武的伤情。

  林 放:一个打四个,你可以啊?高将军,在军中打架应作何论处?

  高将军:聚众斗殴,扰乱军纪,当依军法严惩!

  林 放:大战在即,同袍内讧,罪加一等!高将军,我看为首者应当论斩,肃清害群之马,以正军心!

  高将军:所言极是!来人呐,把这几人给我绑了,打入军牢,明日问斩!

  暗卫上来捆绑罗武和四名士兵。

  战清泓:(求情)林放,事情原由还未查明,不能就这么……

  林 放:你别说了,家有家法,军有军规,有胆触犯就要承担后果!

  暗卫把涉事士兵带走,林放和高建华也随后离开。

  顾青山:战将军!求你救救他!

  战清泓眉头紧锁。

  24-30、县衙牢房 夜 内

  罗武和四名涉事士兵被关在沔阳县衙大牢。

  战清泓进入牢房探视罗武。

  罗武垂头丧气坐在墙边,牢门打开,战清泓走进来。

  罗武看见是战清泓眼睛一亮,但立刻又沮丧下来。

  战清泓: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罗武沉默。

  战清泓:你不告诉我,我怎么帮你啊!

  罗武还是不说话。

  战清泓:你平时不是话很多吗?你在练兵的时候台下捣乱,在梅花桩那儿对我冷嘲热讽,这么现在变哑巴了!你要急死我呀?!

  罗 武:(支支吾吾)我犯了错,就要受罚!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连累别人,更不会给战将军脸上抹黑!

  战清泓:连累谁啊?给我抹什么黑?你这样不明不白得被斩了,才是给我抹黑呢!

  罗 武:罗武对不起将军,也对不起兄弟……只求战将军答应顾青山他们的请求,收他们为徒,犯错的是我罗武一人,跟他们没关系……

  战清泓:你这根木头,大笨钟!你到底在倔什么强啊?告诉你,你不跟我说实话,我就不收他们为徒!

  罗 武:我……我说不出口。

  战清泓:为什么啊?

  罗武也急得直咽唾沫。

  罗 武:哎呀你别问了!

  罗武躺倒,翻身面壁背对战清泓。

  战清泓气得七窍生烟,伸手想打罗武,但也无奈只好起身离开。

  战清泓走到罗武牢对面,里面关押着挨揍的其他四名士兵,他们一见战清泓过来,立刻围拢上来。

  挨揍士兵甲:战将军,战将军,救救我们呀!

  战清泓:告诉我怎么回事!

  几个挨揍士兵看向罗武牢房,战清泓回头,发现罗武站在牢门边,杀气腾腾地怒视这几个士兵。

  挨揍士兵们一脸愤恨懊恼,转身坐回牢房里,不再跟战清泓说话了。

  战清泓一气之下拂袖而去。

  24-31、刺史府门口 夜 外

  战清泓返回刺史府,下马发现顾青山早就在门口等候多时,一见战清泓立刻迎了上来。

  顾青山:(急切)战将军!

  战清泓:什么事?

  顾青山:罗武他怎样了?

  战清泓:该死的倔驴,他什么也不跟我说!他是活腻了吗?

  顾青山:战将军,还是我告诉你吧。这件事其实有点难以启齿……

  战清泓: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嘛!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儿,这么事关生死倒扭捏起来了!

  顾青山:战将军您别生气。我打听过了,昨天的情形是这样——罗武去别的营里取兵器,那四个士兵讥讽您是文弱公子哥儿,又嘲笑罗武被公子哥管着被指使来给他们擦剑洗裆裤都不敢反抗。但是这些罗武都忍了,最后他们污蔑您……有龙阳之好,和敢死队里的兄弟们……

  顾青山说这些的时候战战兢兢唯恐失言,不料战清泓听完一脸的难以置信,突然爆发大笑。

  战清泓:(笑到岔气)就……就是因为这个吗?!你们就是因为这个?他才说不出口吗?

  顾青山:(凝重)战将军,可能在您看来可笑。但是我大哥罗武,是为了维护您,才宁死也不愿别人污蔑您的名声和清誉。求求您救救他!

  顾青山说完跪地不起。

  战清泓也收起笑意,脸色郑重起来。

  战清泓:你放心,我一定保住他性命,不然这个将军我也不做了!

  战清泓扶起一脸感激的顾青山。

  战清泓:你先回去吧,他的命交给我。

  顾青山感恩离去。

  战清泓略一思索,进了刺史府。

  24-32、刺史府林放厢房 夜 内

  战清泓推门进来,林放坐在桌旁俨然正等着战清泓。

  战清泓:你知道他是为什么动手打架吗?

  林 放:我已经知道了。

  战清泓:(诧异)你知道了?!

  林 放:我当然查清楚了。

  战清泓:那你还不放了他?也太荒唐了吧!就因为我一直以男装示人,只是为了在军中办事行走方便一些,却惹出这些误会来?还连累了五条性命?!

  林 放:可事实不可改变,他们还是聚众斗殴了呀。

  战清泓:那也不是死罪啊!

  林 放:我说了,大战在即,罪加一等。

  战清泓:罗武是为了维护我的名声!

  林 放:嗯,忠心可嘉,但罪不可赦。

  战清泓:你不能杀他!

  林 放:为什么?

  战清泓:因为……因为,他是我的属下,是我的战士!敢死队缺他不可!你也说过,我需要扶植亲信,培养羽翼!这不是你说的吗,现在要杀他的也是你!

  林 放:我也没办法,军法规矩不可废!

  战清泓:(急躁)论公,罗武罪不致死!论私,他是护主心切!你可以罚他,但是你不能杀他!

  战清泓心意已决。

  战清泓:你免了他的死罪,我愿和他一起受罚!毕竟事情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女扮男装,不是我以脏活累活来测试他,他也不会惹祸上身!

  林 放:你要与下属一起受罚?

  战清泓:对!你不就是为了杀一儆百,以正军纪嘛!我堂堂御史钦差,游击将军,愿意受罚示众,告诉所有人将军犯法,与士兵同罪,你的目的不是也一样也达到了吗!

  林放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24-33、沔阳军营 日 外

  一名士兵在军营中张贴告示,士兵们围拢上来察看,顾青山朗声读出告示内容。

  顾青山:昨日聚众斗殴之五名士兵,战前扰乱军纪,罪加一等,本应军法处斩。但念其均是初犯,且诚心认罪悔过,现免除五人死罪,各杖军棍两百,缚于演武场示众三日。钦差游击将军战清泓,以身作则,甘愿与罪卒同罚,亦示众三日。

  24-34、演武场 日 外

  演武场边,罗武和四名涉事士兵被绑在碗口粗的木杆上,置于阳光下暴晒。

  战清泓和两名暗卫走向罗武旁边的木杆,暗卫把战清泓绑上木杆。

  罗 武:(痛心挣扎)将军!!

  战清泓:(坚毅)别说话!

  烈日当空,战清泓等人被阳光暴晒。

  演武场另一边营帐里,林放、高建华和霍扬眼看着战清泓被缚于杆上示众。

  高将军:林大人,这样不好吧?

  霍扬眉头紧锁,拿起水囊就要过去给战清泓解渴。

  林 放:(严厉)站住!军法如山!

  霍扬牙关紧咬,也只能停住。

  林放远远看着战清泓,眼神阴郁,心中既对战清泓不忍又为战清泓欣慰。

继续阅读:第二十五集 同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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