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同却不耐烦地挣开了她的手,“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刚要转身,陆晓菡登时就叫住,“不行!喝完你再走,下午我去接你!”
“我不饿!”
“钥匙还在我这。”
顾同一闭眼,转过身子就板着脸说道:“陆晓菡,我要跟你道歉。”
“好啊,你说,叫我菡菡。”
陆晓菡一听高兴地坐下了。
“我,我!”
顾同干咽了口唾沫,嘴角早已经干的生出白皮了,看着桌上一碗粥,捧过来就一气喝去。
看得陆晓菡托着腮傻笑着,“好喝吧?”
顾同喝完喘个粗气,将碗朝桌上一扔,“陆晓菡,请你不要再找我了!我如果伤害了你,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你捅我两刀都行!”
“嘭”一声,陆晓菡拍桌就大怒,“你,你再说句!你,你混蛋!”
说着她又端起一杯凉茶就朝顾同脸上泼过来,顾同也不躲,他觉得这还不够。
“你,你怎么忍心说出这种话来,我们都,你都已经把我给上了!还给我道歉!你,你有没有良心啊?”
陆晓菡大叫一声,接着扑簌簌的眼泪就滚流下来,想着顾同刚才说的那么多话全是道歉和请求自己不要再纠缠他,恼怒、懊悔、伤心、抱怨,一股脑子都涌入心里。
看着她这样子,顾同知道现在还不是说话的时候,刚想开通口,手机铃声就响了:
“同是过路同做过梦
本应是一对
人在少年梦中不觉
醒后要归去
三餐一宿也共一双
到底会是谁
但凡未得到但凡是过去
总是最登对……”
顾同刚要去拿手机,陆晓菡起身就拦着他,她早知道这音乐是专为韩未未设置的。
《似是故人来》,是韩未未高二时在KTV里唱过的一首歌,惊得当时在场的周问、李落、卓方等人都觉得,俏马尾的中音依旧唱得叫人称绝。
“我不让你去,我不让你去!”
“我有事情找她!你快松手。”
陆晓菡死命地抱着顾同不放,“什么破事情,都推了。”
“我今天要去交文件!你抓紧放手。”
“我不放。”
顾同见她不放松手,又不好责骂,使劲试了几次都没挣脱她,两肩一松,心下一怒,猛转个个身。
可力气用大了,顾同竟将她甩了出去,“砰”地一声,陆晓菡的脑袋撞在了桌腿边,登时就晕了过去。
“陆晓菡,陆晓菡,陆晓菡!”
顾同怎么晃她都不动,他赶紧拨打120。
跟上救护车,顾同就朝附近医院赶去。
“喂!”
“顾同,好了,你在哪呢?我这就给你送去。”
“不,这样,你,你送到我宿舍,我打电话让舍友去拿。”
“你在哪呢?”
“我,我有事,先这样,拜拜。”
看着车里躺着的陆晓菡,顾同的心脏跟个狂风中吹打的葫芦似的,现在已经快被吹飞了。
“医生,她,她怎么样啊?”
“到医院检查后再说。”
顾同问了一路,医生也都还是那几句。
而在盛飨酒店里的卓方,早就醒了,醒后就一直看着他怀中的林湲,粉腮红润,还在睡梦之中。
“嗯……”
“嗯什么呢?”
卓方见她一睁眼,秀眸惺忪,不等林湲“啊”的一声抓被子要起来,就被卓方起手抱住,禁不住他的柔语温存,两人又亲吻一阵……
“你个坏蛋,什么时候醒嗒?”
声音酥柔,惊羞连连,满面的红润,看得卓方又要去吻她,可林湲手快,拽着被子就将眼睛死死地捂住了。
“别害羞嘛,嘟嘟,嘟嘟?”
卓方用肘抵着托着腮帮的左手背,右手轻轻地拍抚着她,边喜滋滋地笑着边安慰道:“乖,把被子拿下来,让我看看你,你已经长大了知道吗?嘟嘟,天亮了,让我看看你。”
“去你的!我不给你看!你先起来,站到厕所里去!”
林湲不仅抓着被子捂着眼睛和头,还斜对着卓方骂他坏蛋。可骂得卓方嘿嘿一笑,又逗她道:“我们都一个被窝了,从今而后,你就叫卓林湲,哎呀,我也长大了。”
说着他朝后一仰,躺了下去。
“你个坏蛋,你快起来,站到厕所里去!”
“我不,我就这样看着你起来。”说着卓方翻过身又轻轻拽着林湲的被子,“别把自己闷坏了,快打开,你不打开,我把被子掀开喽?”
“你敢!”说着林湲伸脚就蹬了他一下,却被卓方一把抓住脚踝,“这么漂亮的腿,蹬坏了,我可心疼死了。”
林湲一怒,拼命挣开,“放手,你再这样,我可生气了!”
“宝贝,你别这样,放松点。”
“放松你个头,你快起来!站到厕所里去,快去啊……”
卓方终于拗不过,只好先起身穿衣服,“宝贝你皮肤真滑,真香,就是……小了点。”
“滚!”
林湲抓起枕子就扔过去,喜得卓方又吓唬她说要掀起被子,可林湲伸手抄起桌上一瓶水就泼了去,吓得卓方赶紧跑开。
穿好衣服,卓方竟像个儿童似的跳着出去买早点了。
回来后,就见林湲整个人闷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看着被子鼓鼓的,卓方就倚在桌前笑道:“起来啊。”
被子没有动静。
“小嘟嘟,太阳晒屁股喽。”
一声哼哧,林湲就哭丧起来,“嗯……你个坏蛋,你是个坏蛋,你是个大坏蛋……”
卓方忍不住,只好笑起来,“好啦嘟嘟,你都是我的女人了,老婆,毕业后,我就把你娶回家。”
“你个坏蛋,哄我骗我,欺负我,你个坏蛋,我不活啦……”
卓方一笑帮她把饭盒打开了,“好了嘟嘟,抓紧起来吃饭,我给你买了玉兰饼、糖芋粥,还有小烧饼,快起来,我喂你吃。吃好我带你出去玩。”
“嗯……我不起来,丢死人了,我不起来……”
“有什么丢人嗒,你都21岁了!搁过去,你儿子都光屁股乱跑了,什么你儿子,我儿子!”
“你个坏蛋,还拿话来取笑我,你个坏蛋……”
卓方却满面欣喜,由内而发感叹道:“上天既然造了你我,那这个事情就是迟早的事,何况我俩又相亲相爱,柔情蜜意,这不正是顺遂了天性,顺遂了人生,顺遂了咱们俩的心意了嘛,哎呀,嘟嘟啊,我们都长大了,你说我们要不要庆祝一下,嘟嘟,别害羞了,抓紧起来,不然饭都凉了。”
卓方见她不起来,嘴角一抹坏笑,抬步走了过去,趁她叽叽咕咕说个不停,抓起被边猛地一掀开。
“啊……”
吓得头发乱糟糟的林湲抱头就惊叫。
“是我是我是我!”卓方赶紧又抱在怀里,“别闹别闹,啊啊啊……”
林湲双手也不知使出几分力气,都打在卓方的身上,脸上也被刮到了,“咝”的一声,卓方觉得后背疼痛难忍。
原来刚才洗过澡,后背上的指甲印子都沾了水,现在还有干。
“你坏你坏……”
林湲打他几下又要去拿被子,一看屁股下的床单,“呵”得一声,霎时惊得双颊酡红,两眼怔悸,胸口开始闷涨起来。
“怎么了?”
林湲一转身,使出全身力气推着卓方,跳下床,她鞋子也不穿了,只把他往外赶。
“怎么啦?”
林湲也不回话,低着头连吃奶的劲都使将出来。
卓方心下慌神,也没问,“好好好,我出去,我出去。”
“嘭”一声,林湲将门按上反锁起来。
“嘟嘟,开门啊,开门啊嘟嘟,你怎么啦?别吓我,开门啊……”
“你等会!”
卓方一阵叫唤,直喊着肚子饿扁了,可十五分钟后,林湲才给他开门。
开门的一刹那,卓方就看着林湲在面前扎着马尾,也不说话也不骂人,边系着丝巾边瞧着自己。
温柔可人,清纯自然,看得卓方竟忘了饿,身子一斜,他就倚着房门摇头赞道:“嘟嘟,你真美。”
“小混蛋。”
“老婆,我爱你!”
“小混蛋。”
“老婆,我爱你。”
“你不饿啦?”
“哎呀……看你就不饿了。”说着他就想起了曾经给林湲写过的一首乐府诗,闭上眼摇摇头,他就吟诵了出来:
“有一佳人兮,从此不忘,
若将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展身姿兮,送目于凰。
手舞足蹈兮,伊笑北窗。
为此楮墨兮,洋洒衷肠。
盼君回眸兮,怜我热腔。
愿执子手兮,出入成双。
他日倾诉兮,汹涌潘江。
凤兮凤兮临翰香,驰骋文字求其凰。
往不知兮空寻芳,蓦然悔兮不可量。
有窈窕女隔一丈,室暖人攒躁斯堂。
灵目遇我顿彷徨,血翻涌兮心慌张。
凰兮凰兮得我追,任她千红不知谁。
心有灵犀交方寸,辗转反侧望相随。
凤凰千古俱高飞,有女我思童心回。”
“不容易嘛,当年的情诗还会背诵啊?”
林湲知他记忆超绝,故意问道。
“永生难忘,就跟着这次一样!老婆,我爱你。”
“小混蛋。”
卓方哼哼一乐,“别混蛋混蛋的骂,孩子他爹是小混蛋,那他岂不是,啊!”
不等卓方说出口,林湲踢完他一脚就朝里走去了。
只看着她的背影,卓方又想入非非起来,几步近前,又将她抱在床上。
“别动,再碰我,我就揍你!”
林湲挥着两个小手推搡他,可卓方根本不管,也绝不松开,按住她的两手,一句“嘟嘟我爱死你了”就激吻而去。
林湲先是反抗,不停地打他骂他,可吻着吻着,她就不动弹了。
浓烈、疼痛、深情,林湲又被爱意包裹起来……
一阵深吻后卓方就躺在了一边,“我真,我真幸福啊,宝贝你真好,你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宝贝,老婆我爱你,我们住在一起好不好?”
“胡扯!”
虽然林湲极力反对,可内心却激动着,幸福着。
“我说真的,我想你天天搂着你睡觉。”
“时间一长,你就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