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说得卓方拧腰就抱住她,“不可能,永远不会,你不能这样想。”说完,他就枕在了林湲的肚子上。
“你说,你说我会不会怀孕?”
“不会的,放心吧,我心里清楚。”
“卓方,你是个混蛋。”
林湲说得很干脆、很平淡。
“是,我混蛋!”
卓方也自然地回答着,却觉得无比美妙,无比幸福。
“卓方,你是大坏蛋,大混蛋!”
她又提了点声音。
“是,我是大坏蛋,大混蛋,可这个大坏蛋大混蛋要照顾你一辈子……”
望着白里发黄的天花板,林湲想着自己还是没能守住心里的底线,终究还是跟他过夜了,一种羞耻感和愧疚感一时交织起来……
越想越觉得疯狂,越觉得疯狂,胸口就越起伏,呼吸开始急促,忽地她大叫了一声“啊……”
手脚乱颤,浑身扭动,吓得卓方突然坐起来,“嘟嘟,嘟嘟,冷静,冷静……”
十二分的爱抚和软语安慰,才让林湲哭丧着脸趴在了卓方身上,“卓方,我恨死你了,你是个大坏蛋,我也不是好东西……”
“哎哎哎,不可以,不可以说,你骂我好了。”
说着卓方又抱着她的头,看着她的两只眼睛起了哀愁和愧悔,卓方用力抬起头重重地在她眼睛上吻了一口,“嘟嘟别这样,以后习惯就好了。”说完他再要吻她的嘴巴,却被林湲伸手就打了一巴掌,“放屁,什么习惯就好了,你给我起来!”
“不起!让我再抱你一会,啊……”
林湲把他掐得跳了起来。
“好好好,起来起来,嘟嘟,你的手好柔啊,啊……我要嘘嘘!”
卓方假装要走,却忽地回个头,在她嘴角吻了一口,迅疾地跑去了洗手间。
林湲也没动弹,坐在床上,想着他的举动,扑哧一声,傻笑起来。
看见洗好的被单挂在了撑杆上,咧嘴一笑,“傻丫头,还真干净!”刚说完,他就一愣,继而满脸说不清的笑意。
“嘟嘟啊,快点,我们得走啦,问哥他们都在学校里等着呢!”
外头没有回应。
洗手间的门也没关,卓方又开始喊着“老婆!抓紧收拾,咱们要走啦!”出门一看,林湲已经走了。
“这个傻丫头。”
林湲知道以他粘人的性格,定是不会让自己单独离开的,就在卓方走进洗手间的那一刻,她拿着包蹑手蹑脚地跑走了。
打了好几个电话,林湲都不接,却发回来一个短信,“我回学校了,这几天不许来找我!混蛋!我恨死你了!我不想再看见你。”
卓方一笑,发个信息过去,“是!老婆,我爱你!我天天想看到你!”
发完信息,走出酒店,他感觉这东方的太阳都在为自己升起来一般,蹦着跳着转着,笑着唱着喊着……
“未未,未未,走啦我们!”
板寸糊了糊头,捏了捏衣领,大步朝俏马尾房子走来。
一推门,怎么敲都没有回应。
俏马尾已经走了,气得板寸连连踢了好几脚,才跑去追她,“小宝贝,小心肝,小马尾,小捣蛋,老婆……”
打车回到住的地方,他就给李落打起电话,“喂!呆逼起来没?”
“你大爷,你死啦去了?”
“开门!”
李落将手机一扔,给了开了门,“大爷的,死哪去了,靠,困死我了。”
自打板寸进了门,整个人都泛着光,来来去去,去去来来,开始换衣服、打理头发。
“发什么骚?开房去啦?”
“开你妹!”
“我只有个小弟!”
换了好几身,板寸才觉得满意。
“去哪啊?”
“我刚给问哥打电话,下午咱们去玩去,约好了,大家都在卓方学校集合,他们班几个货都去,我先走了,你快点!”
“嘿!呆逼等等我……你丫肯定去开房了!”
板寸打车就给俏马尾送早餐去了。
经过医生们一阵忙乎,最后给顾同一句话,“没事,就晕过去了,休息一阵子就好了。”
顾同却满脸愁虑,“一,一阵子?一阵子是多久?”
医生被他这么一问登时一愣,继而笑起来,“一个星期吧。”
“哦,哦,吓死我了……”
回到病房,顾同只感觉从昨天那下午到现在,如同跟做梦一样,只盼望着这个梦早点醒,太吓人,太恐怖,太匪夷所思,太……
“顾同,顾同,顾同……”
“哎!”
顾同赶忙来到她身边,“你,你醒啦?”
“我,我是怎么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是,没事,你好好休息。”
顾同心思;“是我要死了。”
“顾同,你别走,别离开我,我不许你离开我,你要走了,我就去死!顾同,顾同……”
顾同心如刀绞,嗫嚅道:“我,我不走,你好休息吧,我在这陪着你。”
自此连着三天,顾同都守在她身边。
而此时,北辰高架上,一辆白色的敞篷,嗖嗖嗖嗖地往前窜着。
“回望昨日在异乡那门前
唏嘘的感慨一年年
但日落日出永没变迁
这刻在望着父亲笑容时
竟不知不觉的无言
让日落暮色渗满泪眼
在那些开放的路上…….”
李落吼完一段,就拨了个电话,“喂,茉茉,屁股擦好没?”
“李落!你丫全家都龟孙!找抽的吧你!”
“哈哈哈,别生气别生气,洗好没?我马上到了。”
“撞死你个龟孙!”
对方挂了电话,李落仍接着调子吼起来。
不过三分钟,李落又骂了句,“操……乖乖哩,这么惨!”
李落赶紧压了速度,只见前头警车开道,刚刚连环追尾,十多辆车都停在了路边。
惊得他刚灭了音乐,手机又响起来。
“起来没?”
“马上去接茉茉,呆逼!怎么撞得是!”
“你大爷!李落你大爷!”
板寸以为李落在骂他,扬嗓子就回骂。
“嘴巴干净一点!”
周问听不惯,抬手就甩了板寸一下,疼得他叫哎呦。
“呆逼我没骂你,路上车追尾了!”
李落边回边慢了车速。
“什么!”
板寸突然站了起来。
“没事,不是我,是别人。”
“操!你吓我一跳!”
板寸按了手机,卓方就训道:“你俩整天骂来骂去有意思嘛!到头来还不是骂自己,天天在一个屋子,还吵,跟夫妻俩似的!骂不够啊?”
卓方刚说完,心里就莫名的一阵喜悦,越想着“夫妻”两字,就越觉得愉快舒服,压不住心里的笑,就漾在了嘴角。
“你跟他才是夫妻呢!”
板寸冲完一句,也觉得“夫妻”俩字,有说不出的亲切感,想着早晨第一次喊俏马尾“老婆”,心里顿时有种说不出的美妙感。
一个长约两米的公园椅上,坐着周问、卓方、板寸三个人,三人不约而同地齐齐翘着二郎腿,也不说话,各自瞅着各自的方向,等着开车来接的李落。
板寸回到自己的房子自然打扮得油光粉面。
周问穿上了邱心给他买的新衣服,绅士风度油然而生。
卓方只觉得高兴,满身的细胞都跟着跳动的音符一般,回到宿舍,他又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少先生的风貌,此刻虽远必见。
三个人就这样,坐在国立江东师范大学,西区荷塘边的桂树下。
这池两百多平方的荷花塘,乃是学校的标志性景点,每到七八月份,满池子亭亭玉立的英华仙茂,常引得附近的居民,在下午即便绕很远的路,也要来此赏花休息。
此时又是八月中旬,正值荷花吐香绽容之际,只见莲叶高高举,粉妆亭亭立,莲蓬之上,几多蜜蜂嗡嗡而来,又嗡嗡徘徊,分明是找到了一片仙红神绿之家,怎可离去,浮香绕岸,圆影覆池,好一塘荷花……
“这池里的荷花挺好看哦!”
坐在中间的板寸回头先说了句,从来对这些花草不放一眼的他,情不自禁赏了几眼,可两人没一个回话的。
因为,两人都走神了。
“哎哎哎,跟你们说话呢!”
“哦,哦。”
两人同时回两个同样的字。
寻日里,出去游山玩水,他俩都是你一言我一语,或诗词想和,或对联相题,惹得林湲跟那邱心都想笑却笑不出来,今日,两人却背对着一池仙葩却无动于衷。
既然不回,那就算了,板寸也开始回想起昨日发生的事情来。
阳光下,三人也不搭话,就此等待着李落的到来。
不一会,李落车子甩来了,车门一开,就听得里面李落放声起来:
“是你多么温馨的目光
教我坚毅望着前路
叮嘱我跌倒不应放弃……”
“啥事这么高兴?茉茉呢?”
卓方刚问完,一只手就从副驾后座伸出了,“我在这呢!大帅哥们,我来啦!”
不等那茉茉挎着包跑去三人面前,李落就叫嚷起来,“我靠!昨晚都干嘛去了?我说你们,还没毕业呢,啊?不务正业,一个个电话打不通,人也找不到,都死去哪了,快给我从实招来!”
三人没一个理他的,却都跟那茉茉拥抱起来。
“姐妹们呢?你家嘟嘟呢?未未呢?”
“她有事!”板寸跟卓方抢道。
几人胡乱解释一顿,李落又扯道:“都开房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