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上元佳节看灯会
苏州小囝2025-02-21 14:013,781

  半个多月后的一个傍晚,姜暷在宅邸里遍寻师姐不着,最后推开了书房的门。宇悦卿此刻正手握一根纤细的狼毫竹杆笔,以蝇头小楷在一本空白的可折叠小册子上写着什么;她的书法要比晏尺素的书法好看很多,如果说师尊的字称得上是隽秀、那么师姐的字则堪称美观!只见宇悦卿左手提着右腕垂下的衣袖,右手认真的奋笔疾书。

  “哈哈,师姐。我一猜就知道你在这儿!”,姜暷看到宇悦卿后开心的走进书房;宇悦卿写的太过认真,连推门的声音都没有听见,直到姜暷说话她才抬头。“师弟,你怎么来了?”,宇悦卿把笔搁在笔架上,左手握住皓腕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右手。

  “师姐你写什么呢?”,姜暷疑惑的走到书桌旁边,拿起那本小册子看了看;这本册子目前只有前几页有字迹,后面都还是空的。

  宇悦卿活动着手腕从座椅上站起身,“这是师尊她老人家吩咐我编写的,看得懂吗?”;只见她走到书房的门口、呼吸一下屋外清凉的新鲜空气,然后转身看着姜暷笑道。“唔……看不懂”,姜暷摇了摇头:“师尊不是在闭关吗?还有空给师姐布置这个?”

  宇悦卿笑盈盈地走回书桌后的座椅上再次坐下:“前几天师尊不是出来了一会儿吗?”,师姐看着姜暷微笑的问。

  姜暷点点头:“记得,前几天是上元节嘛!所以出来跟咱们一起吃饭”。师姐摇头轻笑:“师尊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暂停闭关呢?其实是师门有些重要事务需要师尊和掌门等人一起商议,师尊商讨完事情后顺便在重新闭关之前陪咱们吃了顿便饭。”

  “唉…原来是这样。可这跟师姐写这小册子有什么关系?”,姜暷有些困惑;只见师姐努努嘴,“商议的结果就是要师尊编写这本小册子咯”。姜暷闻言憋不住笑了:“哦,所以师尊就把这事儿委托给师姐了?!”,宇悦卿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柔荑把玩着她右肩身前的一缕长发。师姐歇了一会儿,就在她打算继续书写的时候,姜暷一把夺过笔:“好了师姐,别写了!我找你有事儿……”

  “何事?”,听姜暷这么说,宇悦卿也有些好奇,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姜暷等他的回复。

  只听姜暷笑着提议:“前几天是上元佳节,咱们师门山下的小镇所属的州府有上元节的灯会;今晚是最后一天、也最热闹,我看好多镇上的居民都去赶庙会、猜灯谜去了。那个州府的府治离山门只有三四十里地,不如咱们去逛灯会吧?”

  “灯会?”,听姜暷这么说、宇悦卿似乎有些心动,但还是干脆的拒绝了:“胡闹!你忘了师尊的交待了吗?再说,我还要赶快完成师尊要求我写的册子呢。”

  姜暷不死心,开始劝她:“哎呀,师姐……师尊的意思是不让你一个人单独下山,怕你遇到危险”。只见姜暷拍拍胸脯,“现在不是有师弟我陪在你身边嘛!再说,师尊让你多久之内完成这本小册子就可以了?”。“一个月之内编写完成就好”,师姐轻叹道。

  “所以嘛,时间还很充足。但是这个灯会要是错过了就得再等一年了哦!”,姜暷眨眨眼、在师姐面前撒娇卖萌。

  师姐沉思片刻,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长出一口气:“罢了。师姐也写累了,走吧?”

  姜暷听她松口,赶忙为她收拾好笔墨纸砚然后吹灭烛火以防她反悔,只见师姐神色复杂、饶有深意的看了姜暷一眼,但没说什么。

  三四十里地即使对姜暷来说也不是什么很远的距离,有宇悦卿在身边就更不用说了;只见宇悦卿施法、按照姜暷所指的位置驾起一阵仙风,顷刻间就将两人送达目的地。只见这个州府的府治并不算特别繁华,因为毕竟不是什么大的州府;但因为是上元节的灯会,该府下辖州县的百姓都赶来凑热闹,竟然显得人潮涌动。

  整个府治在黑夜里被沿街楼阁之间悬挂的灯笼照的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一路上耍把式卖艺的、翻跟头的、喷火的、玩杂技的,斗鸡走狗的、叫卖零食玩具的、还有勾栏里唱曲儿的数不胜数。

  “好多花样啊……”,只听宇悦卿喃喃自语;这似乎是她第一次逛这种场合,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姜暷甚至不得不催着她走,她才会去看下一个;要是放任不管的话,她甚至能盯着其中一个玩意儿看一夜。

  “怎么样啊?师姐……有意思吧?”,姜暷笑眯眯的打趣着宇悦卿;“嗯……”,宇悦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继续跟着姜暷沿着长街往前走,然后又在一个卖面具的摊位前驻足了一会儿才肯接着走。

  “师姐,我记得你以前也跟师尊下过不少次山吧?怎么还跟从没见过、玩儿过的一样”,姜暷有些疑惑的问师姐。

  只听她为姜暷解释:“师姐以前的确跟师尊她老人家去过不少地方,而且有些城市也远比这里繁华得多”,姜暷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但是,我以前下山都是跟师尊去各地办事,办完就走、并不停留;而且师尊也从不像师弟你这样带我出来逛街,更不用说还是在晚上出来!”

  姜暷听懂了,所以没再多问,而是尽可能地带师姐多体验了几个花样;在猜灯谜的时候,师姐看到旁边很多人都远远地对着他们指指点点、颇有些不悦,故而转头问姜暷:“师弟,这些人在窃窃私语些什么?莫非是对师姐有所企图?”。说罢,只见师姐左手一伸,直接从手心变出她随身佩戴的宝剑傍身。

  姜暷看了她说得那些人一眼、苦笑一声:“那倒不是,他们只是误会了什么;好在因为这种误会,所以他们不敢过来打扰。”

  “误会?什么误会……”,只见师姐撅着小嘴没好气的问;“他们啊…,他们误以为咱俩是一对儿小夫妻,还羡慕嫉妒恨地讨论我是哪家纨绔子,竟有本事娶到师姐这般漂亮的小娘子呢!”,姜暷捂着嘴笑道。

  宇悦卿闻言杏眼圆睁、檀口微张,显然有些被这帮路人的奇葩想法惊到了;但瞬间之后表情便恢复如初,只是伸出纤白的右手轻轻扶额道:“世人当真愚不可及、庸人自扰”

  “是啊!不过师姐,要不、你就配合我演一演,满足一下师弟的虚荣心呗……?”,姜暷轻笑打趣道。

  宇悦卿转身看了姜暷一眼,疑惑的问:“怎么演?什么虚荣心?”。姜暷坏笑一下:“当然是请师姐假装我的娘子,让师弟继续承受那些男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了!”

  说罢,姜暷不等师姐答应便伸出右臂揽住师姐的右肩,把师姐搂在怀里;不过姜暷记得自己服过师尊的丹药,也不敢真的触碰师姐,只是作出一个搂着的动作而已。宇悦卿原想拒绝这个无礼的请求,但却不知该怎么开口;又见姜暷并未真的碰到自己,知道自己这个师弟心里还是有分寸的,故没有躲开、而是陪着姜暷走过这条三十多米的古街。

  姜暷在众人钦羡、嫉妒的目光下假装搂着师姐穿过这条长街,走到了对面的小巷子里才松开手,得意的大笑。

  “啊哈哈哈哈哈!师姐你看到了么?那些男人……真是太可笑啦,哈哈哈!”,姜暷笑得前仰后合。但他却没注意到,此刻、宇悦卿那对可爱的小耳朵已经耳根泛红了。

  “没个正经…!”,宇悦卿左手握住剑身、用剑鞘轻轻戳了一下姜暷的腿弯(膝盖背面的凹处),然后握着剑气呼呼的快步走开。

  姜暷赶忙伸手喝止,“诶,师姐…你慢点儿!这里是人间,你不能离开我的视野,当心危险!”,说完、姜暷赶忙追上去。

  “有什么危险的?难道师姐离了你还不活了?!”,宇悦卿始终快步走在前面背对着师弟,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现在的窘态;好在这是一个昏暗的小巷,什么都看不清。直到走了数百米等他们走出这片区域以后才重新变得亮堂起来,不过此刻宇悦卿发烫的耳朵已经在冷风的吹拂下“退烧”了。

  只见宇悦卿冷静了下来,拿起佩剑、用剑柄轻轻敲了姜暷的额头一下教训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听到了吗?”

  姜暷揉揉自己的额头,撇嘴应了一声:“哦,知道了……”

  “灯会也陪你逛完了,回浮月峰去吧?”,宇悦卿用法术收起自己的佩剑瞟了姜暷一眼说道,用假装不开心的样子掩饰自己的局促。

  姜暷闻言,赶忙运气凝神等待师姐施法,只见宇悦卿素手轻挥,两人瞬间回到了浮月峰。

  “既然玩够了,就老老实实的回房睡觉吧”,宇悦卿说着打发姜暷回屋,却看到姜暷好像欲言又止;她以为是自己之前两句话语气没把握好轻重、可能吓到了师弟,赶忙恢复温柔的语气问他:“师弟,你怎么了?”

  但她没想到竟然是姜暷又开始不正经了,只听他说:“师姐……我刚才搂着你在街上走的时候,我觉得、我觉得”,只见姜暷顿了顿然后说出了口:“我觉得师姐身上好香啊!就好像师姐的体香比十几年前我第一次认识师姐的时候更浓郁了一样!”

  “你……!”,如果说宇悦卿之前只是觉得耳根发烫,现在的她则是感觉自己整个脸颊都烫的要命。“登徒子!!”,宇悦卿直接抬起柔荑赏了姜暷一耳光,不过故意放慢了速度好让他能躲开;打完以后,师姐二话没说直接转身头也不回的奔自己闺房而去。

  庭院里只剩下姜暷依然心有余悸的护着脸,看着师姐离去的窈窕背影痴痴的傻笑……

  不过姜暷却觉得这不能怪自己,都是师姐身上的香气太浓醇才让自己如醉如痴、胡言乱语的,他不禁想起当年第一次见到师姐的场景。当时他对宇悦卿的体香非常不适应,连着好几天不停的打喷嚏、流鼻涕,过了好几天以后这种症状才逐渐消失。

  但他最初却以为是宇悦卿用了什么胭脂水粉或者香料才导致自己过敏,后来才知道那是师姐生来自带的体香,这一度震碎了姜暷的三观。姜暷记得小时候自己因为身体不好、运气也差所以老是自怨自艾,这个时候姜暷的父亲就会安慰他说:“老天关闭你的一扇门,就会打开另一扇窗;再倒霉的人也必有自己的幸运之处,而再完美的人也必会有自己的缺点”。

  姜暷对这句话一直深信不疑,直到他遇到宇悦卿以后才明白这个世界其实更多的是涝的涝死旱的旱死。宇悦卿就是这样:不止出身高贵、容貌绝美,而且天赋异禀、法力无边,最让人羡慕嫉妒恨的是她竟然生来自带体香!这一度让姜暷感到老天是那么的不公!不过好在后来他跟师姐的感情越来越好,这种心态也就随之消失无踪了,从最初的羡慕嫉妒变成了单纯的羡慕最后甚至会为师姐感到开心。

  见师姐吹灭了闺房的灯,姜暷也轻笑一声回房间睡觉了……

  

继续阅读:第四章 灵风佳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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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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