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次,楚云皓大婚,在得知文莲公主又哭昏之后,太子爱妹心切,想也没想的就又跑到了乾清殿,要求面见文乾帝,只是,这一次,传下来的话就是,“殿下,陛下正在处理公务,说是若无公事就请你回去先把师傅们的功课补上吧!”
太子情知,这是不想见自己,可妹妹的事情,他感觉也拖不往,所以就直接跪在了殿前,“公公,若不得父皇召见,本殿便一直在这里跪着!”
魏公公嘴角抽抽了几下,心里暗道,殿下你这又是何苦呢?这样的逼迫,怕是要失了陛下最后一点怜爱了。
果不其然,文乾帝听得消息后突然就笑了,“他这是威胁朕吗?”
“陛下,太子体弱。”
外边天气挺好,大太阳底下,以太子的身子骨,用不了多久估计就晕过去了。
“呵,”文乾帝冷笑,“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既然这是他的一片孝心,那就跪着吧!”
今天是个好日子,宜婚娶,楚云皓大婚,文乾帝甚是欢喜,曾一度动了要出宫吃杯喜酒的心思,却让太子给破坏了。
太子罚跪乾清殿,宫中势力第一时间都收到了消息。
王皇后宫中,陪在她身边的是唯一的女儿文凤公主,母女两个其乐融融地正在说着平南候和顾府的这桩婚事儿,就收到了太子被罚的消息。
文凤公主轻笑一声,“太子啊,还真是让人一言难尽呢!”
王皇后不以为意的喝着杯中的茶,哼笑两声,“倒是个有趣的人,知道的是长在皇宫的太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家族中的多情种子呢!”
皇宫是最无情的地方,你若真有了感情,那就有了明显的软肋,这种人嘛,是做不成皇帝的。
文凤公主两眼放光,“母后对贵妃母子甚好呢!”
王皇后用手中的扑团轻拍了一下女儿的手背,嗔笑道:“你不懂,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般。”
大定的事情还能出现变数呢,所以做为一个膝下无皇子的皇后,她所要做的就是识大局,隐隐偏向潜力股。
文凤公主挑眉,她始终觉得,母后对贵妃母子三人是太好了,一个和娘家关系并不和谐的贵妃,守着两上病殃子,即便被册封为了太子,又能如何?
王皇后但笑不语,有些事情啊,太隐秘,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自己女儿的性子有点跳脱,还是少知为妙。
太子体弱,最后是晕在了殿前,而自始至终,文乾帝都没召见太子,甚至于,太子晕倒后,都没让人问候一声。
太子妃坐在床前,眼里的泪就没有再干过,“殿下,你何苦如此为难自己?”
刚苏醒过来的太子缓缓睁开眼睛,虚弱地拉了太子妃的手,“你又哭了?”
太子妃暗咬了下唇,努力让自己表现的正常一些,“殿下醒了,可是想吃点什么喝点什么?”
太子身子虽然弱,但若平时注意些保养,与平常人也没多大差别,可偏偏,他身为一国太子,肩上担的,心里想的,注定不能与平常人一样。
可这位太子也有一个短板,那就是,对自己的胞妹异乎寻常的宠爱,比如此时,拉了太子妃的手,眼露哀伤,“可能想个两全之策?”
太子妃轻蹙眉尖,口气就淡了一些,她也想不明白,因了文莲公主,何必要触了父皇之怒呢?
“臣妾无能!”
太子却并因太子妃的推拖而放弃,眼底涌出些许潮意,殷殷说道:“文莲体弱,就不能让她过几年开心的日子吗?”
太子妃垂眸,这件事情她亦是知道的,文莲公主这身子骨,若非是生在皇家,怕是早就夭折了。
现在的情况也不算多好,虽然之前服用了楚云皓寻来的奇药,可也只是稳定了状况不会恶化,并不是真的药到病除。
而且,御医们早就有意无意的暗示,文莲公主如此弱体,怕不是长寿之人。
说白了也就是个短命鬼,而且还是个最长活不过三十的短命鬼,对于熟知文莲公主病情的宫里的几个主子,该知道的都知道。
“她之心愿便是与楚将军双宿双栖,孤不明白,父皇因何不愿意成全于她呢?”
“殿下先把这碗药喝下!”
文乾帝如何想的太子妃不知,可她自己对于太子的偏执也是生恼,对于那个病病弱弱,有事儿就寻皇兄的文莲公主,心里也带了几分的怒。
原本这身子就没大好,又因为公主的事情,更是雪上加霜,她自己却还在自己的宫中折腾,真真让人生恼。
看着太子白中带青的脸色,太子妃只是叹息一声,“殿下明日怕是又不能上朝了吧!”
话里话外,无非是在暗示于他,凡事不要顾此失彼,孰重孰轻当有取舍。
岂料,太子倒是恼了,一口饮尽碗中的汤药,气愤的挥舞着双拳,话未说出,倒引出了一连患的咳嗽。
“咳咳咳,孤现在所担心的,怕是妹妹得知消息后,又要大病一场了。”
言外之意,我一个做哥哥的,连妹妹都无法照顾,还管理个什么的国家大事啊!
太子妃垂眸,确实,文莲公主在得知太子昏倒在乾清殿前时,早就已经传了好几波太医了,怕是又要犯病了。
可那又怎样?文乾帝连派个小太监问候都无有,更不要说亲自前去嘘寒问暖了。
“殿下,你待如何?”
太子颓然的倒在床上,说出的话倒并不颓废,“孤在想着,此事若是平南候府主动提及,当另当所算。”
尤其是楚云皓新娶的顾氏也当面应允的话,事情就容易得多了,“听闻顾氏乃顾太傅之嫡孙女,最是知书达理。”
“殿下要向顾氏施压?”
太子妃蹙眉,感觉那顾氏女也真是可怜,新婚之时就遭了人惦记,而且打的还是最冠冕堂皇的理由。
太子眼望着眼前的太子妃,端的是情意浓浓,“爱妃助孤!”
他堂堂的大庆国太子爷,岂会难为臣子之妇?
无端的显得自己没气量,没准还要被那些个迂腐的老臣们弹劾,如果这些还不够的话,父皇那里……想起文乾帝越发冰硬的眼神,太子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
他也委实想不明白,虽说楚云皓文武出众,可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能臣,缘何会让父皇那他青眼相加?
甚至于,每次提及楚云皓,那眼底的温度是十冬腊月的冰雪都没办法阻隔的,若说没有忌妒,怎么可能呢?
以拳抵唇,轻咳一声,他才不会说自己是忌妒一个区区的臣子呢,而且,虽是自己亲娘舅家的表弟,这么些年以来,也没见过一两次,感情自是没办法与其他几个表兄表弟相比。
而且,他潜意识中,总把楚云皓当成自己的假想敌,那是一种无可遏制的想法,挡都挡不住。
太子妃垂了垂眸子,最后为新婚的顾婉华默哀两秒钟,做为后宫中的女人,没有真正多情的,能帮上太子,帮上文莲公主,她是愿意的,若不是看不透文乾帝的用意,她早就出手了。
如今听到太子用如此绵软且多情的眼神凝视着自己,哪里还愿意推阻,替太子掖了掖被角,“臣妾这就去探望文莲公主!”
“爱妃辛苦了!”
不得不说,太子虽然身体欠佳,能力也因身体受限,可这情商指数还是蛮高的,起码,太子妃还就吃他这一套。
若说太子的这个想法,其实放在大庆王朝正常的男人心目中,当也不算什么过份的事情。
文莲公主是哪个?文乾帝最疼宠的小公主啊,而且,以她这身体状况也活不了几年,做长兄的就想着在她的有生之年,让她快快乐乐的过日子嘛。
而且,他也不是就非要断了楚云皓的血脉,把那顾氏女抬为平妻不就可以了嘛,总之,无论先后,皇家的女儿不可能为妾,身份决定命运,不可能太低。
皇亲国戚非独平南候一家,平时也没看出父皇对平南候府多器重,可为何在对楚云皓偏爱程度,竟然超过了他们这些真正的流着皇家血脉的龙子龙孙。
他想不明白的同时,楚云皓也想不明白。
洞房是在文乾帝御赐的新宅子,距离平南候府有相当一段距离,用平南候夫人的话来说,“初一,十五即可。”
大致意思是在说,平南候府这边人多事儿杂,既然皇帝赐了宅子,你们小两口就好好过日子吧,离的这么远,平时无事也就别回来了,初一,十五晚上回府吃个团圆饭就可以了。
楚云皓本人并不是在平南候府长大的,较之于府中的其他孩子,平白添了一重生疏感。
而且,他本人更欢喜这种顺理成章的安排。
近段时间,虽然各种疲劳,可因为天长日久的生物钟,未及五更天,他就睁开了眼睛。
动了动胳膊,轻触着躺在身边睡得依旧酣甜的顾婉华,看着她甜美的睡颜,情不自禁的收回了想将她重新拥入怀中的冲动。
“让她再睡一会儿吧,昨晚可真是把她累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