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三姐的名字是仗义的意思
高良姜2024-11-10 17:274,180

  汪拾月吓得一把推开朱姐,咂着嘴又气又笑地说:“说些啥子嘛!你还跟我开玩笑!”

  “你都多大的人了,就是恋爱谈少了,什么年代了还亲嘴举高高,喜欢就去睡。那个男的身材好不好,对了,记得让他做好措施,不然有病你受罪。”

  汪拾月感觉已经不能心平气和地跟朱姐聊这个话题了。佯装看小狗有没有换好衣服就往后厨走,朱姐却在她身后爆发出洪亮的大笑,她真的好喜欢逗汪拾月这丫头。

  走进后厨的换衣室,汪拾月喊了声小狗换好没有,小丫头说马上,汪拾月就靠着墙壁等她。

  脑子里都是汪姐的话,抱着手臂越想越想笑。

  门口却响起喊声喊着三姐。

  汪拾月听到声音就往外走,没想到居然是监狱的刘警官。

  一见汪拾月出来,刘警官就热情地喊着三姐,最近咋样嘛。

  转头看到日历显示是14号,原来是到了过来询问情况的日子。

  喊了声小周倒点茉莉花装点花生就笑着走到门口,示意刘警官先坐着休息。朱姐、大何都跟刘警官熟人了,大家身上背着案子都是些苦命老实人被欺负的不行才犯的错,有汪拾月这个店护着,这群人能有个吃饭睡觉的地方,刘警官心里也很感激汪拾月。

  走完例行公事,刘警官难得过来就跟汪拾月多聊几句,汪拾月看到穿着公主裙跑出来的小狗就招呼她过去。

  抱着笑吟吟的小狗就指着刘警官说:“刘叔来看你了,叫人。”

  小狗甜甜喊着刘叔,刘警官就拿起手上的红色塑料袋递给小狗说:“这个月,刘叔记得给你带芭比娃娃了。”

  一见刘警官给小狗东西,大何连忙冲上来示意不能要,急迫的比着手语,小狗也不敢接。汪拾月看小狗眼里是想要的,张罗着让小狗收下,开玩笑说大何不懂女孩子心事,她这个嬢嬢替她收了。

  见娃娃到了手里,小狗高高兴兴地跑走,汪拾月看大何有话要说就拉了把椅子让大何坐。男人拿着纸笔坐下小心翼翼写着:『还是没消息吗?』

  刘警官摇摇头,大何也就没多说什么了,失落站起身示意去后厨洗菜。

  汪拾月见大何进屋,小声问着刘警官:“真找不着了?”

  “找着了,”刘警官叹口气也不知道怎么说:“听说结婚了,还生了个儿子。”

  汪拾月有些不忿的阴阳起那位抛弃小狗的女人:“何哥为了她进去的,她跑了倒是过得好的嘛,还把小狗丢在路边,她真的算是个妈吗?”

  “各人有各人的选择。她没有违背法律,大何进去前就跟他离了婚,人家就没有什么把柄,最多道德瑕疵。”

  “是啊,只能怪何哥蠢,太爱那个女的了。恋爱这种东西,真的是害人害己。”

  “喔哟,三姑娘,话不能这么说,人间还是有真情真爱的。”刘警官喝着茶笑起来:“打交道那么久了,我也跟你摆几句龙门阵,你是个好姑娘,老天爷会给你安排一段好姻缘的。”

  “算了算了,饶了我吧,我能平平稳稳地过日子就是中奖了。”

  刘警官爽朗地笑起来,站起身说自己得赶回去了,汪拾月连忙留他吃饭,刘警官却说着还有事,下次来好好跟汪拾月吃顿饭。

  朱姐看着刘警官客气地摆摆手,等人走远了就凑近汪拾月小声问:“找到了是吧。”

  “没有,还没有。”

  “别骗我了,绝对是另外成家了。”

  汪拾月吓得立马拽着朱姐去后巷让她保密。

  朱姐比了个闭嘴的姿势,说着自己早就猜到了,哪有女人孩子弄丢得这么凑巧,明显就是丢了孩子。也就大何那个傻子,信了她假结婚的话还为她砍伤人。

  汪拾月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只说能瞒一天是一天吧。

  “拾月,”朱姐也不藏着掖着了,把话都挑明了:“你不愿意关了火锅店,是不是也为了我们这群人。”

  “谁跟你说我要关火锅店的?”

  “前段时间,祝帅带人来门口绕了一圈,那个男的头发油光水滑的,然后你就飞去泉州玩了,我大概猜到了。”

  “店是不会关的,你放一百二十个心。”

  “其实如果为了我们这群人真没必要,日子是为你自己过得,这个年代了人没有饿死的。你就先可着自己过好就行。”朱姐很少有这么严肃的时候,她是真的把汪拾月当成妹妹了,有些话就说得有点越界了。“你收留我们这群人那天起,就对得起所有人,小拾月,人的本性就是自私,你多为自己考虑。”

  “考虑啥子嘛,他祝帅算个什么东西做我的主,”汪拾月望着朱姐直接翻起白眼:“讲得我跟多伟正光的人物一样,我开店就是为了我妈的病,又不是做了什么多高尚的事情。我这个人,自私得很。”

  “自私个毛线,”朱姐指着店门口的牌子没忍住吐槽起来:“老人流浪汉残疾人免费吃饭,是不是你写的。”

  “是。”

  “环卫工免费热水是不是你写的。”

  “是。”

  “花渔街商家联盟是不是你牵头的。”

  “都是些小事情,我一个中专毕业的社会低素质人群,想拔高下我的思想境界,怎么了。朱姐,你为了给我戴高帽是有点过分了哈。”

  汪拾月开起玩笑,朱姐却笑起来:“学历跟人品不挂钩,所以我让你做决定不要为别人,真的,为你自己。”

  “对,为我自己,我就是孙二娘开包子店,道上都是我的人。”

  汪拾月不擅长这种煽情的对话,故意升高音调想结束这段对话,朱姐却没有接招的意思,依旧认真地说:“拾月,我们这群人最希望的就是你幸福,哪怕这个店不开了,我们也是好朋友,好姐妹。”

  “最难的时候都过去了,现在闭店才是大傻逼。之前工资发不出来都坚持下来了,朱姐你就别瞎操心了。”

  汪拾月喊着还有事就跑了,朱姐望着她的背影只能叹气。

  才进门就听到手机响的声音,拿起手机就见黄姣姣的来电。接起来对面就嚷嚷着汪拾月死去哪里了,这边不能停车,要贴罚单了。

  汪拾月猛地一拍脑袋才想起来之前杨静说过要去看外婆。

  拎着包就喊着自己有事今天不在店里,大家自己照顾好客人。跑到路口就看到那辆扎眼的大红色奔驰,喘着粗气冲到后座拉开门坐上去。

  黄姣姣看着后视镜骂了句:“办点事情真的是西撇。”

  “认得了认得了,话楞个多。”

  暴躁的黄姣姣按着喇叭,嘴里骂骂咧咧着:“汪拾月,你再跟我声音大试试!”

  汪拾月这次的确理亏,坐车上还是小命要紧,闭上嘴就不说话了。

  等上了高速,汪拾月才没忍住问了句:“松松呢?”

  “送去他爸那里了,今天有钢琴课。”

  “喔。”

  黄姣姣听着后座安静下来,心里跟明镜一样,自己主动摆起龙门阵:“我离婚的事,姨妈跟你说了?”

  “说了。”

  “你跟祝帅的事和我情况不一样,你也不用乱七八糟的想些。”

  “不会。”

  “汪拾月,你是不是现在很想笑我,觉得我谋划了一辈子最后还是走上了我妈的老路。”

  “你离婚跟我有毛关系,我笑你干毛线。”

  “随便你,反正我现在有钱有房,谁爱笑谁笑。”

  两姐妹莫名其妙又吵起来,好像她跟黄姣姣总是磁场不合一样,只要没有第三人在场就要干仗。

  本来上车前还想关心下自己这个姐姐,看看有没有自己可以帮忙的事情,这还没张嘴就是劈头盖脸的指责,她也懒得说了,索性闭眼睡觉。

  黄姣姣听到后座安静的声音,知道汪拾月在装睡,故意挑衅说:“我又不是你司机,凭酿你睡觉我开车。”

  “不是黄姣姣,你有病吧!”汪拾月实在忍无可忍了,猛地睁开眼就阴阳了句:“你是离婚离得脑子疯了啊。”

  “你看,你还说你不笑我,这不是心里都有数了。”

  “我懒得跟你扯!”

  “拾月,”黄姣姣直视着前方,突然话锋一转问了句:“你说松松会不会怪我。”

  “怪你爪子,是姐夫对不起你。”

  “没有爹的日子,我们两个都过过,我本来以为我小娃不会遭受那些东西,没想到我还是走上我妈的老路。”

  黄姣姣话说的平静却句句都是刀子,汪拾月听得心疼,有些无奈地望着前方的黄姣姣劝着:“这条路不是你要走的,是被逼着走的,他不会怪你。”

  “有件事,我哪个都没讲过,离婚是我故意的。”

  “哪样?!”

  “你不要跟姨妈和我妈说这件事,对外就说是友好分手就行。”

  汪拾月本来以为是黄姣姣跟老公感情淡了离婚也就没多问,居然她设计的。不可思议地问着前面的表姐:“你说你设计的是啥子意思。”

  “小四是我给他找的,小三去闹事是我故意泄露的,目的就是要钱。”

  “喔。”

  “你倒是一点都不好奇嘛。”

  “正常,你看着也不像能跟姐夫一辈子的样子。”

  “为啥子?”

  “姐姐,你朋友圈的壮阳药从印度到中草药,我再蠢也能猜出来是给哪个吃的。”

  “哈哈哈哈哈,”黄姣姣爆发出爽朗的大笑,果然她们是最熟悉相爱相杀的姐妹,点点头说:“你懂个球,那是因为你姐只挣男人的钱,你格局不够。”

  “嗯,你够。”汪拾月并不想多讨论她前姐夫的治病问题,转移话题说:“对了二嬢那边,你想爪子吗?”

  “那个男的不要她了,能怎么办。正好我忙让她过来照顾松松啊,正好我没时间。”

  汪拾月知道黄姣姣这人就是嘴硬,当年放狠话说杨萍敢跟那个男人走,她就再也不认这个妈,现在杨萍没有去处了,她不又心软了。

  她嘴硬,汪拾月也不想去挑破这层皮:“你没时间?你又要爪子了?”

  “刚你都说了壮阳药我都如数家珍,我不得开个店好好钻研下。下一个有钱的男的,应该去哪里钓。”

  “姐,你真的要不找个自己喜欢地过得了,之前分的钱如果不乱花,松松读大学的钱其实都够了。”

  “你懂个球,干得好不如嫁得好,非要自己吃苦开什么火锅店,钱又挣不着几文钱。祝帅这步棋,是你这十几年下的唯一对的棋了。我跟你这种死心眼说不清楚。”

  这方面她和黄姣姣直接是价值观不同,多说无益,汪拾月也就不说话了。

  其实黄姣姣的婚姻会不幸,她早就猜到了。从小她就坚信汪家的女人不会有爱情与幸福的婚姻。小时候撞破姨父出轨,初中时父亲又患癌症去世,表姐与表姐夫各自心怀鬼胎互相盘算,二姨不停结婚离婚,似乎没有一个人得到爱情并且快乐。

  悲观主义的坚信汪家的人不会幸福,包括她。

  赶到村子里的时候,坝坝宴已经开席了。

  停好车两人就匆匆跑到杨萍杨静身旁坐下,老外婆颤巍巍的举杯说感谢大家今天来捧场,老太太八十几岁了还身体康健,一天一杯白酒两个鸡蛋一坨猪肉,比年轻人都硬朗。

  可今天见到,汪拾月总觉得老人好像瞬间衰老了一般,比之前的精气神差了很多。

  敬完酒,汪拾月仰头喝完饮料就走到饭桌旁,杨静回屋弯腰从橱柜里拿出碗就递给汪拾月,自己又拿了一个大一点的碗走到电饭锅旁挖饭,在盛好汪拾月的饭后,又给黄姣姣盛饭。

  黄姣姣笑着接过,自小她就跟杨静亲近,甚至比对杨萍都喜爱。

  汪拾月兴冲冲地伸筷子夹着夹沙肉,软糯甜香,她最喜欢这种村厨的手艺。杨静见她一口一个肥肉也笑起来,让她吃点豌豆尖, 大家聊着最近的情况汪拾月就悄悄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给顾君奕发过去,让他看看四川的农村坝坝宴。

  吃着肉的外婆见两个外孙女来了,就喊着汪拾月问小祝怎么没来。上次祝帅跟汪拾月来看过一次外婆,一进门就开始甩脸子,虽然当场还是客客气气,但回去路上说了一堆嫌脏的坏话。汪拾月怎么可能还让他来扫兴,笑着说他有事。

  老外婆扫了圈宾客,忽然问起:“姣姣老公呢?”

  黄姣姣还没说话,不长眼的幺姑婆就多嘴喊了句:“咦?不是说姣姣离了吗?”

  “啪!”老外婆手里的酒杯掉地。

  在一声声岁岁平安里,汪拾月知道,今天这顿饭吃不消停了。

  

继续阅读:第二十五章 浇到心里的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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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期良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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