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漫长的情事过后,懿姝咬着牙看着沈晏收拾清理屋中的一片狼藉。
看到他后背被自己抓住来的痕迹,再低头看了眼她身上的,一经对比,她顿时有些不满,怎么不给他再多抓几道呢?
狗玩意,混蛋东西,弄得自己一身痕迹!
看到沈晏拎起她的衣裳,没好气地说,“这衣裳你自己去洗。”
衣裳已皱皱巴巴不像样子,上面的污渍她是没脸让女侍去清理的。
沈晏全然不在意懿姝的坏脾气,反而笑意更深了,“行,我洗。”
他收拾完东西又躺在了懿姝的身侧,习惯性地将人往怀里一搂。
懿姝颤了一下,嘶了一声,反手掐向沈晏的脸,“我的腰肯定青了,沈晏你要再这么着,一个月别在我这住。”
沈晏心虚,知道自己这次做得狠了,就老实任懿姝掐着,也默不作声。
懿姝掐了一会,卸了心头的火,才说:“你真觉得那些衣服有伤风化,穿不出去吗?”
沈晏说道:“我倒没这么觉得,就不想你穿,因为太诱人了,我不想让男人都盯着你看。”
懿姝脸微微一红,然后就听沈晏低声轻笑,“殿下看刚才臣的反应就能看出来,不是吗?”
懿姝脸一黑,“我以后不穿了。”
沈晏笑着说,“那不行,还得做几套,再诱人点也行,就只穿给我看。”
懿姝啐了沈晏一口,“你想得美。”
沈晏将人揽了揽,“要怪就怪男人的劣根性,大多都不是好玩意!殿下有自保的能力,可以想怎么穿就怎么穿,可大多数女子处于弱势,很难能保护自己。”
这是站在女子的立场上想了,懿姝听了他这话心里才舒服许多,她将同封阳县主的说的话一一说给了沈晏去听。
沈晏听完后叹息了一声,“女子自来不易,命运都依托于父兄夫君,封阳县主这般也是独特了,只是可惜了。”
懿姝问道:“可惜什么?”
“她有独立的意识,却没有独立的能力。当能力与想法悬殊太大时,多数会成为一个悲剧。”
懿姝沉默下来,若有所思。
沈晏看向懿姝,“殿下想要帮她?”
懿姝说道:“我想能为她做些什么,或者是说为天下女子做出些什么。”
沈晏亲了亲懿姝,“那殿下要努力登上皇位,等到了那一天,你就可以做很多的事情。”
“开设女学,为女子出书立传,让女子不要受男子统治思想的束缚,更改律法,给女子提供更大的保障。”
懿姝被沈晏说得心中火·热,仿佛他所描绘的景象就近在眼前,她好像都能看到那份美好下的国家。
“殿下,新房都已布置好了,咱们是不是该选个日子成婚了?”
懿姝莞尔,“好。”
……
大婚的日子定在了三日后,没有热闹盛大的排场,但也是热热闹闹的。
院子里都已挂满了红绸。
沈晏一身大红喜袍,一向冷肃的人此刻唇角就没有放下去过,不时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摆有没有褶皱,腰带有没有歪。
他们的婚礼很简单,省却了迎亲等种种繁复的程序,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等懿姝梳妆好,然后去迎门。
费致见他这般样子,帮他理了下发冠,“还从未见你如此紧张呢。”
沈晏缓缓出了口气,“是,我是有些紧张。”
汪远此时跑了过来,“可以去迎亲了。”
沈晏连忙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裳,向后院走去。
院门被堵着了,温良钦笑盈盈地说,“要娶我阿姐,先得过我们这关。”
韦旭唯恐天下不乱,“对!公主可没那么容易娶。”
沈晏额心一跳,这个环节原先是没有的,想是温良钦心中不舒服阿姐被抢,怂恿韦旭一起来闹。
沈晏无奈,就说:“好,那你们怎么肯让我过去?”
温良钦推了一把韦旭,“你先来。”
韦旭笑着从高陵手中端了两个碗,向沈晏面前一推,得意道:“一碗醋,一碗辣椒水,选一个吧!先说好,选了醋以后你就不能乱吃醋了啊!”
这明显的揶揄声引得笑声不断。
他得意洋洋的看着沈晏,就等他选,他敢肯定沈晏一定会选择醋,因为这个人吃不得辣椒。
就算是正常人,这一碗浓浓的辣椒水灌下去,也要受罪的。
但沈晏却没有像他想的一样,手直接伸向了辣椒水,仰头喝了起来。
韦旭眼睛瞪大了,“喂,你怎么选这个啊!”
沈晏脸被辣得红透,连连咳了半日,一句话说不出来。
汪远连忙将水递给沈晏让她漱口,瞪向韦旭,“就你事多,要是人喝出什么毛病,你看公主饶不饶你。”
公主饶不饶人那是后话了,韦旭已经看到他师父费致脸都黑了。
“……这不是大喜的日子热闹热闹嘛。”他说着身体就不自觉地往温良钦身边凑了凑。
温良钦笑了笑,“你吓唬他做什么,只有知道不好娶,以后才知道珍惜。”
沈晏止住了咳,又缓了好一会才说,“这关算过了吗?”
温良钦点头,“算过了,还有我这一关!二哥也不必紧张,我只有几句话要问。”
沈晏已经认命了,叹了口气,“请说吧。”
温良钦脸上罕见的严肃,目光灼灼地望着沈晏。
“我们这边可都是关心阿姐的娘家人,还请二哥说些话让我们放心。”
沈晏一怔,随后正色道:“沈晏在此盟誓,生死一心,至死靡它,良缘永结,永不不负。若有相违,魂飞魄散,不入轮回。”
他吐字清晰沉稳,说的不似给人的保证,而是诉出心中之情,让人感受到一种令人无法撼动的坚决。
这番话让温良钦也有些动容,竟也觉得他这话是可以令他相信的。
他直直地看着沈晏,视线对视中,他终觉得自己不如沈晏。
这段时日的相处,他看到这个人始终站在她阿姐的身侧不曾有丝毫动摇,就如山岳一般从容可靠。
温良钦叹了口气,“你可能为阿姐受委屈而心不生怨?”
沈晏话语掷地有声,“能!”
温良钦不再发问了,他相信沈晏能想的,能做的,比他多上太多,那些担忧,嘱咐想必沈晏也清清楚楚。
终了,温良钦叹息一声,“好好待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