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泉看着几十个官员被懿姝押了下去,不敢相信地说,“公主将这些官员全部查办,是要让乐瞿大乱吗?”
懿姝冷冷的看向陶泉,“难道现在乐瞿就没乱吗?就是因为有这些胆大妄为,视律法为无物的东西将这里搞得乌烟瘴气,鸡犬不宁!”
陶泉说道:“此乃乐瞿州事物,公主怎能越权处理?”
懿姝冷笑一声,从腰间掏出令牌,“圣令在此!”
陶泉面容一僵,还待说什么,懿姝就已不耐烦,“我问你,这土地究竟是投献还是买卖!”
沈晏沉声说道:“陶郡守可要想好再回答!这都要记录上报的。”
陶泉僵立着,眼神不安的转动起来。
他兄长是吩咐他们一定要咬死土地是买卖而非投献,可照刚才他所听到的,只怕不是嘴硬就能解决的了。
事到如今,最好能将他与兄长两人摘出去,将罪名减到最低。
他跪下说道:“有买卖契约在,又怎会是投献?我与兄长来时——”
懿姝根本不容他辩解,直接说道:“那你的意思就是买卖了。”
陶泉见懿姝根本不听他解释,急着想说话,可懿姝抬脚就走。
沈晏挡在了陶泉身前,说道:“还请陶郡守在此等候公主传召。”
陶渊眼睛圆瞠,“沈晏,你!”
沈晏略略抬了抬眼皮,“如何?”
陶泉低声威吓道:“我劝你好好想想后果,你们这样做,朝堂之上,谁能饶你?”
沈晏忽地笑了一下,“陶郡守还是先想下自身吧。”
他说完后也向懿姝的方向追去。
公主府的兵士将陶泉拦住,“陶郡守,请!”
陶渊脸黑了下去,他这是被软禁了!
……
萧静海找到明珠夫人的时候,她还慵懒地躺在软榻之上,悠闲的染着指甲。
见萧静海走进来,她一下就惊地坐起,“你是怎么进来的?”
萧静海抽出剑,“今日,我要用你来祭奠我师父。”
明珠夫人知道对方既然来了,就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她一句话不说,就想从窗户逃出去。
但萧静海的剑光已至,无论她怎么逃,都无法逃出剑光的笼罩。
明珠夫人本就不是萧静海的对手,当场大叫,“阿吉,阿吉!”
可本应在外,她一叫就来的阿吉却不见踪影。
明珠夫人此时已被萧静海刺了几剑,不时有鲜血流出,她惊恐道:“我是陛下的人,你不能伤我!”
萧静海面容冷凝,手下却没有留情。
明珠夫人的脸上又被划下一道口子才终于确定了,萧静海就是要故意折磨她的。
萧静海就是故意的,他看着明珠夫人的眼中冷厉与恨意呼之欲出。
这个人,将她千刀万剐都难解他心中的痛恨!
是这个人,让他师父饱受蛊毒的痛楚!是这个人,让他连师父最后一面也不得见!是这个人,让他失去了教养他十几年的师父,失去了至亲!
一向温润的人,心中那积压的暴戾情绪尽数而出,看她恐惧,听她惨叫,让他心中觉得畅快,可又觉得不够。
他不想让这个人轻易就这么死去!
即使杀她一百遍都觉得赔不起他师父的命!
懿姝来的时候,就听到女子的怒骂声,“萧静海,你有本事就一刀杀了我!”
萧静海:“杀了你,那太便宜你了!”
“啊!什么君子剑,萧静海,你就是个小人,你不得好死!将来你一定会天打雷劈,暴尸荒野!”
凄惨的叫声不断传来,只听声音就知极为痛楚!
懿姝推开门走进去,就见明珠夫人仰躺在地,满身都是血。
手筋脚筋已被尽数挑断,肩头、手臂、大腿都是一条条的伤口,一张脸更满是血污,柔和着愤恨的神情,可怖异常!
明珠夫人这样的惨状,让懿姝横亘心间的大仇缓解了许多。
懿姝转头看向萧静海。
他情绪仍旧激荡,脸色苍白,唯有眼眶被烧红,染上了戾气,嘴角凝着触目惊心的狠意。
懿姝心中一惊,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萧静海,仇恨被担忧覆住,“师哥!”
这呼声,让萧静海全身一震,目光一点点移到了懿姝的身上,视线对上的那一刻,萧静海的呼吸变了。
几分茫然,几分无措,眸光震的颤。
懿姝眸色深了深,抽出剑!
她本不想让明珠夫人死那么快,但她更不想让这个人再去影响她师哥。
明珠夫人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发出恶毒的笑意,“你最好杀了我,然后你的父皇就会忌惮你!毕竟你连他……”
她再也说不出话来,因为懿姝已经划破了她的喉间。
大量的鲜血喷洒出来,懿姝避也不避,任鲜血喷向她的银甲。
明珠夫人的眼睛圆瞪,瞳孔紧缩,胳膊抬了起来,想要堵住自己的喉咙,但她的手筋已被萧静海挑断。
懿姝直直地看她断了气,才转过身,去看她师哥。
“师哥,师父的仇我们已经报了!”
萧静海双唇都在轻微的颤动,他眼睫垂了下来,半晌哑声说,“是,我们报了仇。”
可师父再也回不来了。
懿姝从腰间掏出布巾,向前走了两步,轻轻用布巾擦去萧静海脸上沾上的血迹。
“君子温润端方,亦可锋锐无赦!”
萧静海抬眼看向懿姝,“你不觉得我残忍?”
懿姝沉声说,“她害了师父,害了景家村那么多条人命,千刀万剐她都是她应得的。”
萧静海眼中水光滚过,“明珠。”
懿姝随手将已经脏污的布帕一丢,拍了拍萧静海的盔甲,“咱们两人身上的血也够唬人的了。”
萧静海不解的看向懿姝。
懿姝眉眼沉了沉,“那群世家宗族已经沉不住气,开始急了!上次他们给咱受的气,这会也该一并讨回来了!”
萧静海眉眼沉了下去,“还有百姓所受的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