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婉重重地点头。
她的脸,迎着阳光,似乎多了几分成熟。
“不管他们是否原谅我,也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
“至少,我再也不是个胆小鬼了!”
那些不敢抬起头做人,也不敢暴露身份的日子,终将过去。
李静婉,像是浴火重生了一般。
“走吧,我想,你该回家了。”
“我送你回去。”宁川贴心地说。
李静婉没有拒绝。
她也是时候,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中了。
作为李家的女儿,她独自流落在外,对父母也是极不负责任的。
既然要面对,那怎么能落下自己家那边呢?
朱家离李家不远,两个人很快就到了。
这一路上,李静婉都没怎么说话。
宁川知道她肯定要想很多,所以也没打扰。
到了李家门口,宁川并没有进门,他知道,不请自来是不礼貌的。
宁川不想耽误他们一家人团聚。
李静婉并没有强行留下宁川。
万一父母对她十分生气,岂不是要在他面前出丑?
进门之后,正在用平板电脑翻阅财经杂志的家主李应和正在织毛衣的李家夫人陈婉都愣住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李静婉回家!
一时间,担忧、生气、关切、开心……各种各样的情绪,涌上心头。
陈婉上前抱住李静婉,用最温柔的哭腔说最凶的话,“你这个臭丫头!”
“你要是再不回来,我都打算当没有你这个女儿了!”
“你好狠的心,这么多年也不回来看我!”
李应扶了扶老花镜,反复确认眼前是李静婉,“女儿,你回来了,是你回来了吗?”
“你这个不孝的丫头,还知道回来啊!”
李静婉也忍不住了。
她眼泪奔涌而出,“对不起,爸妈,是女儿错了。”
弟弟李静克长高了不少,他站在李静婉身边,也大有一种男子汉的观感:“姐,回来就好。”
“你别看爸妈这会儿嘴巴厉害得很。实际上,你不在的日子,他们动不动就念叨。”
“说什么当初要是强硬一点儿护着你,你就不会走了!大不了跟朱家撕破脸,李家又不虚。”
他这话一出,李家父母都有点儿不好意思。
这天下,哪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女儿呢!
李静婉从陈婉的怀里出来,郑重地鞠了个躬,“爸妈,女儿知道错了。”
“我这次回来,已经先去朱家认了错,并且打算全力以赴帮忙救治志轩。”
“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当缩头乌龟了!”
李父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太好了,静婉长大了。”
“看来这趟江城,也不算白去。”
李母脸上反而多了一抹忧愁,“你说,这朱家会不会来真的,找我们女儿麻烦?”
这个问题,没人给得出答案。
他们不是朱家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也不会知道他们的想法。
这时,一个手拿拂尘的道长缓缓走来,“静婉小姐回来了。”
“是的,无言道长,这几年多谢你在暗中保护我女儿。”李应点了点头。
无言道长微微欠身,向李应致意,转而看向李静婉,提出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静婉小姐,在江城的时候,是不是有人一直在保护你?”
李静婉如实说道,“我有一个叫宁川的朋友。”
“虽然年纪很轻,但是本领不凡,帮我化解了很多次危机。”
无言道长心里很清楚,有几次,若不是在宁川帮忙,他估计真没办法解决。
因此,他不得不感叹,“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此人再过几年,怕是就能赶上我师傅无欲道长了。”
李静婉说:“他的确很厉害,所以我愿意跟他一起再去一趟十八峡,想办法救志轩。”
一听姐姐要跟着高人,去那个神秘的十八峡,李静克也来了兴趣。
他连忙举手,“姐,我也去,我也要帮忙!”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许去!”李家父母脸色,顿时变得严厉。
李静婉也说,“那地方危险,万一没来得及保护你,要救的人不就得多一个?”
李应这个当爸的,吐槽系数拉满,“你瞧你跟山上抓下来的猴子一样,让你去那不纯粹添乱?”
“……”李静克不说话了。
另一边,宁川走着走着,停住了脚。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说道,“朱小姐,我记得你答应过我不用跟踪这种把戏。”
“哎呀,我可没有想跟踪你。”朱真真笑嘻嘻地钻出来。
“本来想跟你们俩一起走的。可是我又担心打扰你们说话,这才没出来。”
“接下来你要去哪儿啊,需不需要导游?”
宁川想了想,自己的确是头一回来京城,有人带路当然好。
“能不能带我去古玩街看看?”
提到古玩街,朱真真就想起了之前,跟宁川在拍卖会大展演技的事。
想来,他又是要去淘宝贝了!
“没问题!”她下意识挽住了宁川的胳膊。
宁川身子一僵,想要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结果试了几下无果,只能作罢。
朱真真带他去的古玩街,那可比江城的规模大多了。
街是一条仿古街道,十分规范。
所有铺子都在古色古香的六角小房之中。
各式各样的宝物应有尽有,给宁川逛了个眼花缭乱。
只可惜,他没看中一样有眼缘的物件。
走着走着,他路过一个十分显眼的摊位。
之所以显眼,是因为,只有它铺着张破布摆在路边上。
跟此处整洁的格局,显得格格不入。
摆摊的,是一个穿着破烂衣服的男人。
他摊位上一个戒指,要价十万,一位宝友正在讨价还价。
“这东西年份一看就不行!十万!你抢钱啊十万!给我个良心价,我就要了!”
宁川也一眼看中了这个戒指。
木制的戒托,镶帝王绿翡翠,宁川打量了一眼,便道:“有趣。”
讲价的那中年男人,生怕宁川过来掺一脚。
东西一旦有人抢,这好不容易有戏压下去的价格,就得回弹。
“我警告你啊,这戒指我先看到的。”
“你可别捣乱!”那男人不客气地说。
宁川不疾不徐,微笑着说,“先生别急,我只是看中了这个戒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