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叫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情么？”
还不等程祁镇回答，另外一个姑娘也匆匆走了进来，看那模样玲珑可爱，一直垂头沉眸，就算是说句话，也不见抬头的。
程欣然认识，这位就是程欣湘了。
而跟在程欣湘后面的那个方姨娘，就是程欣湘的生母了。
“嗯，前几日欣然跟着你们去了荷花池，就落水了，昏迷了好几日才醒过来，她说是有人推她下水，在推她下水之前，她曾狠狠地抓紧推她之人的手臂，这会儿应该还留着伤。”
剩下的话，也不必说完了。
想必，叫她们齐齐的过来，就是为了查一下，谁的手上有伤，就能知道，是谁推了程欣然。
一道声音响起，程欣欣皱着眉头来到程欣然面前，打量着她，眼中闪过一抹鄙夷，说道：“爹，大姐姐一向有些神智迷糊，她分明就是自己失足落下水的，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怕不是因为落了水，这会儿更加神志不清了，产生了幻觉吧？
“谁说我是失足落水？”
程欣然冷笑一声，她比程欣欣要高上不少，俯视着她，冷哼道：“你怎么那样确定我是失足落水？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当时我离池塘还是有些距离的，在那个距离里，我别说是失足，我就算是没脚！我也不至于自己掉进去，况且，我怎么记得，当时我掉进去的时候，你就在岸边看着，什么也没做呢？”
程欣欣脸色一变，这程欣然是怎么了？
突然不傻了！
因为程祁镇还在一旁看着，程欣欣也不好多想，有些慌乱地退了几步，皱眉道：“大姐姐你不要血口喷人啊！我当时是在岸边看着，那是因为我不通水性，加之没见过这样的事情，所以有些慌乱，才站在那里不动的，我一反应过来，不是就叫人下去救你了么！”
程欣然挑眉道：“也许吧。”
反正后来，原主已经晕过去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程欣欣气得不行，连忙道：“你这是什么话，什么是‘也许吧’？你不信我的话？你若是不信的话，你就叫那日在场的人都过来，问一问，究竟是不是我让人救得你！”
原主的记忆中，这个程欣欣虽然对原主并不是很好，时常讥讽原主是个傻子，但是也从来没有做过实质性的伤害原主的事情。
程欣然见她急得很，将信将疑，还是程祁镇出面，说道：“好了，都别闹了，咱们就站在旁边，让陈嬷嬷瞧瞧，究竟有没有人手臂上有伤。”
老嬷嬷给每个人见了礼，说过一声抱歉，随即就掀开了每个人手臂上的衣裳，露出雪白的肌肤。
老嬷嬷左看右看，看了好几遍，都没发现谁手臂上有伤，半晌后，老嬷嬷回来了，朝着程祁镇摇了摇头：“回将军，诸位姨娘和姑娘手上，都没有伤。”
程祁镇的脸色微微变化了几分，他回头，瞥了一眼程欣然。
程欣然脸上冷冷的，走到诸位姨娘姑娘面前，缓缓地走了好几圈，她们手臂上的衣衫都还没有遮下来，她仔细地看着，突然，停留在了程欣湘面前，一把拉住她的右手。
“嘶——”程欣湘没得防备，突然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猛然吧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你疼什么？”
程欣然似笑非笑地看着程欣欣，挑眉道：“我又没有十分用力，为何你疼成这样？”
程欣湘心里“咯噔”一声，后退几步，连连摇头，慌忙说道：“我，我没有疼，大姐姐，我，我是被你吓到了。”
她素来胆小，的确容易被吓到。
程祁镇已经听过那老嬷嬷的话，知道她们手臂上都没有伤，也就意味着，程欣然所说的事情，恐怕是造假。
这会儿，见她举止粗鲁，竟然动手去抓妹妹的手臂，脸色微微一沉：“欣然，你这是在做什么，还不快松开？”
若是原主，原本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几面，突然又被这么凶的语气一说，只怕要吓坏了，可是，她程欣然可不是原主。
“爹，就是她，推我下去的！”
程欣然指着程欣湘，冷冷地说着。
“大姐姐，你，你不要冤枉欣湘好不好，我，我哪里会有那个胆子推你入水啊，而且，而且我跟大姐姐你又没有仇怨，我们都是亲姐妹，我怎么会狠毒到推你入水呢？”
在方才程祁镇找人把小月带走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今天的事情多半都跟荷花池一事有关。
“对，那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程欣然眼疾手快，在程欣湘手上的某个地方狠狠一扯，只听见“嘶”一声，一瞬间，一张极似面皮的东西被她扯了下来。
程欣湘一个慌乱之间，不小心就露出了手臂上的几抹淤青。
“如果不是你干的，那麻烦你告诉我，你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程欣湘的伤口已经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她知道，这会儿抵赖已经是没用的了。
眼珠子转了转，她迅速说道：“这是我前几天出门的时候，不小心被门压了，压出一道伤来。”
程欣然眉头一挑，笑容满面道：“是么，那妹妹你为何要遮盖住这道伤？既然不是不能见人的东西，怎么非要掩藏起来？”
程欣湘一愣，足足顿了好几秒，才磕磕绊绊地说道：“这，这是因为，我好歹也是个姑娘家，身上有伤总不是什么体面事情，是，是要好好遮盖一下的，况且那一日二姐姐叫我们去荷花池游玩，我想着，想着既然是要去外面，总不能让人说，我们将军府的女儿都是有伤疤在身上的，所以……所以才遮了下来。”
程欣然笑着看着她的表演。
可见这表演是的确没有排练过的，话里漏洞百出，随便一挑，都是错处。
“你说你是在门上被压上的，为何会出现这样一团一团的拧伤？不该是一条一条的么？”
这是常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