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样?”
“打包回家,关起来。”
噗。
程欣然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实在是很少见到这么幼稚的顾小叔,在她的印象里,他一直都是冷肃严谨令人难以接近的。
反倒是现在的样子,接地气了很多。
她伸出手放到他面前,做出束手就擒的模样,眼底满是笑意逗他:“那你抓我回去吧,我保证不反抗行不行?”
顾慎行就是嘴上气恼,哪里会真的对她动手,拍开她的爪子低斥:“嬉皮笑脸!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是假的,用来骗他们的嘛,答应过你的事我哪敢阳奉阴违?”程欣然乖乖解释。
顾慎行脸色这才好看一些,接着又听她指着外面几个人问:“他们是怎么回事?”
他漫不经心瞥了一眼,不甚在意道:“几个小喽啰,不必理会。”
查到程远东要对她做什么后,他顺手便查到了这几个接应的人,所以在程家的时候他才会同意程欣然自己解决,反正他们最后都是要接头的,他干脆就提前一步出城等了。
只是没想到那人居然真敢把她拐去民政局,即使证是假的,他心里也还是不舒服。
一会儿见到人有必要打一顿。
程欣然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见时间还早,徐江也不可能这么快回来,便干脆把从程远东那里要到的曲谱拿出来翻看,只是这些曲谱没有任何异常,让她微微蹙眉。
难道这就只是单纯的曲谱而已吗?
她沉思间,不知从哪儿吹来一股风,掀开了书封一角,隐隐约约露出里面炭黑色的墨迹。
程欣然眸光一凝,她妈妈留下的这份曲谱是手工装订的,上面字迹也都是她亲手写下,在书的最外面包着一层牛皮色书封,她拆下书封打开,就见内页里写满了极端挣扎的三个字。
我恨你!
一整个书封内页里都是这三个字,凌乱而潦草,仿佛是人极端情绪下发泄所写,充满了疯狂和挣扎。
程欣然一下子愣住,震惊不已,下一瞬眼睛倏地泛红,放在石桌上的手紧握成拳,纤细白·皙的手臂青筋绷起。
果然!
果然她妈妈的死没有那么简单,否则她性格那么温婉的一个人,怎么会写下这样的东西,透过这些字迹她几乎都能体会到妈妈当时几乎崩溃的心情。
程远东又骗了她!
顾慎行第一时间发现程欣然的不对劲,他快速起身绕过去将她圈在怀里,宽厚滚烫的大掌将她紧攥的拳头包裹住,努力用自己的气息平复她的情绪。
“冷静点,事情的真相才掀开一角,一张书封并不能代表什么,就算你妈妈的死真的另有其因,你也不能冲动折磨自己,这样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知道吗?”
他嗓音沉静平稳,有着极强的感染力,落在书封上的目光却与他的语气截然相反。
那是一种冷到极致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程欣然大口喘·息,情绪几乎到了崩溃的临界点,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放开,我想一个人冷静一下。”
顾慎行纹丝不动,垂眸看她:“你知道这种时候我不可能离开你。”
越是这种时候,她才是越需要关心的。
要求被拒绝,程欣然也没再坚持,只是身体像一张紧绷的弓,努力压抑着心底涌起的暴戾,愤怒和悲伤。
“没关系,想哭的话就哭吧,我是你未婚夫不是吗,你可以把我当做身体的另一半,不需要任何遮掩,哭出来或许就不那么难受了。”顾慎行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慰。
程欣然被动的靠在他怀里,指尖泛白紧攥着他的衣摆,低泣声隐隐约约逐渐大了起来。
她突然回想起以前很多的事,有记忆后,她很妈妈的相处其实不是很多,尤其是她病死前的那几个月,程远东瞒着她把她送去了国外的一个夏令营,她年纪小根本不知道妈妈生病了,还高兴了很久。
直到回来的那天,才发现妈妈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一坛冷冰冰的骨灰,然后才后知后觉的知道,原来妈妈生病了。
也是因为这件事,从那之后她就渐渐跟程远东开始疏远。
如今看来,那段时间是不是还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妈妈的病会不会另有隐情?
书封上那些充满挣扎和绝望的字迹,每一笔都狠狠扎在程欣然的心上,让她疼的浑身颤抖,嘴里不断低喃:“如果让我知道是谁害了妈妈,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心里,却早已有了答案。
不论有没有旁人参与,程远东和徐梅母女都是不可能跑掉的。
顾慎行将书封重新包好合上,不让那些字迹继续刺痛程欣然此刻敏·感的神经,沉稳轻缓的嗓音充满安抚的魔力:“别怕,我会帮你,伤害过你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程欣然情绪起伏时,偏偏徐江带着程菲儿回来了,还特没眼力见的直直朝这边走来,捆住径直扔到凉亭台阶上:“祖宗唉,人我可跟你抓回来了,你看看......这是怎么了?”
徐江话说到一半就结巴了,瞠目结舌的瞪大眼睛,整个人都不好了。
妈的他看到了什么,那邪门的女人居然哭了,哭了!
操!
哪个不长眼的去招惹她,眼睛哭红成这样可见多难受,他咋这么倒霉撞枪口上了,这魔头会不会一个不高兴弄死他?
吓的他汗毛都炸起来了。
偏偏还有那不长眼的在一旁疯叫:“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绑我?我告诉你们,我爸可是程氏老总,劝你们赶紧给我放了,不然他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程菲儿在程欣然走后不知怎么就困的不行,上楼去睡觉了,谁成想醒后就被蒙着眼睛绑架了,连绑匪模样都没看清,心里慌的要命。
更让她恐慌的是,她身上还穿着睡衣,里面都是真空的!
程欣然本来情绪都已经平缓许多了,这会儿听到程菲儿的声音,无异于火上浇油,顿时睁开眼睛冷冷的朝她看去,眼底犹如凝聚着风刃,恨不得将她刮成千万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