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半个小时时间。”
顾慎行挂断电话，来到衣架旁，穿上大衣。
“你要去哪？”
程欣然一口粥刚咽下去，就见他要走，虽然刚醒过来，但女人的第六感还是很敏锐的。
他肯定不是去什么好地方。
如果真不是什么好地方也就算了，顾慎行的回答差点给她气个半死。
“我去，见一面程菲儿。”
他不会撒谎，也不愿意跟程欣然撒谎。
程欣然眼睛猛然一睁，那程菲儿是谁？是她从小到大的仇人诶！他在这个时候去见程菲儿，是什么意思？
看清了程欣然眼中的不解和一丝隐隐的怒气，顾慎行连忙解释道:“她说，她知道今天那个护士的身份，和她背后的主谋。”
程欣然一愣，手一抖，皱着眉头想了好久，才点头道:“你去吧。”
程菲儿会有这么好心？主动提起要检举害程欣然的人？
除非，对她有什么好处！但是事情也只有顾慎行亲自去看过后，才能明白。
“嗯。”
顾慎行笑了笑，弯腰，在她的额头上浅浅一吻:“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要不是因为这件事跟程欣然有关系，他才不会去见这个女人，看着恶心。
程欣然放人走了，久久不能回神。
“妈咪，爸爸都走了，你就看我一眼呗。”
顾宇哲表示很不服气啊，明明一直贴身照顾妈咪的是他，为什么妈咪一醒过来还是跟爸爸说话？甚至还旁若无人地秀恩爱？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妈咪……”
妈咪不是忘记了你，只是这会儿有些烦躁。
出了门的顾慎行直奔着酒店而去，等他到了，发现程菲儿早已经等在这里。
“你想说什么？”
顾慎行坐下，看着面前点好的红酒，丝毫没有要品尝的意思。
程菲儿心里尽管不爽，但顾慎行是什么脾气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掩饰住自己眼中的尴尬后，她强行挤出一抹笑容，说道:“那个护士是谁派来的，我知道。”
“嗯。”
顾慎行点了点头，随即打量了她一眼，眼里的意味不必明说。
他也知道她知道，否则，他也不会在这个时间点过来。
“直说，速度。”
短短四个字，让程菲儿有一种备受屈辱的感觉，但是眼珠子一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深吸口气，说道:“是程远东的人。”
“程远东。”
顾慎行淡淡地念着这个名字，虽然听不出语气上有什么变化，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眼中那股渗人的寒气有多恐怖。
“是他派人去做的，他说，他说，程欣然现在昏迷不醒，正是除掉她的好机会，还让我，还让我和他一起除掉程欣然，我拒绝了，还劝说他，劝说他不要这样对待姐姐，好歹姐姐，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可是，可是他不听，我也没拦下来。”
要不是顾慎行头转的快，这程菲儿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突如其来的一个转身，顾慎行看都不看她一眼，可把她给尴尬坏了。
不过都忍了那么多次了，再忍这一次又有何妨？程菲儿把刚才的眼泪收了回来，哽咽着继续说道:“顾二叔，你念在他是我的父亲，我跟林轩马上要结婚了，还是……从轻处理吧？”
“网开一面”这四个字她实在说不出来，虽然亲手举报了自己的亲生父亲，难免有一些负罪感，但是为了保住自己，她不得不这么做。
“你是什么人？”顾慎行轻飘飘的一句话，让程菲儿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我跟你并不熟悉，还有，你想嫁给顾林轩？”
顾慎行的眼神中，除了轻蔑，还有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鄙夷。
这眼神，让程菲儿觉得心里一惊，好像什么事情都被他看透了一样。
“你倒是很聪明。”
就留下这么一句话，顾慎行起身便走了。
程菲儿心里一抖，起身想要说什么，可是人已经走远了。
程远东被抓到警察局的时候，还是懵懂的状态，心里隐约知道了自己是犯了什么事，可是没想到事态会发作得这么快。
“你们没有权利抓我！我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给一个理由就把我抓来公安局！我不服！”
尽管是已经到了现在，程远东更宁愿相信，警察是抓错了，毕竟那么“天衣无缝”的计划，就算是失败了，也绝对不会查到他身上来。
除非，那个护士不想要钱了！哦不对，是不想要命了！
“肃静！别闹了！”
两个看守的警察正在写什么东西，程远东这边吵闹无比，他们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敲了敲桌子。
“你们这无凭无据地把我弄进来，我怎么不闹！我怎么个不闹法儿！”
程远东情绪十分激动，好像外面两个才是犯人，他是个警察。
“顾总来啦？”
两个警察刚要说话，就看见一道身影从门口走进来，他们脸上立刻升起“受宠若惊”的表情。
顾慎行先是瞥了一眼小黑屋里的人，感受到他的身体明显一抖，这才点了点头，对旁边两个警察说道:“我想跟他说几句话，不知道两位方不方便？”
这程远东的罪名都还没定下来呢，现在不过是个嫌疑犯，跟外人说几句话并不违反什么规章制度，还能卖顾慎行一个面子，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他们肯定是笑着答应下来的。
两个警察利索地出去了，这么大的地方，也就只剩下顾慎行和程远东两个人了。
顾慎行缓缓朝着他那边走过去，人都还没到门口呢，就听见里头的人慌慌张张地说道:“你你你，你别过来啊！”
顾慎行哪里会听他的话？越是这样心虚，他就越觉得解气。
“程远东。”
顾慎行来到门口，透过几条间隙，冷冷地看着里头不知所措的人。
“你，你要干嘛！”
就算程远东看不见顾慎行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笑容，身上渗人的寒气也不是闹着玩儿的。
“法治社会，是要讲法律的！这里是公安局，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