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要讲法律了?”
顾慎行冷笑一声,现在这里,可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就算是这程远东身上挂了彩,那也是“逮捕过程中反抗”造成的。
程远东连连后退几步,刚才这还框住他的大铁门,此刻显得有那么不堪一击。
“顾慎行,你别以为你能肆意妄为,你敢动我一下,法律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顾慎行冷笑一声,眉眼上挑,望着他,满脸都是“不信邪”。
“那我倒要试试。”
说完,顾慎行不再跟他废话,对于特殊的人,就要用特殊的解决方法。
程远东虽然人在壮年,但是身手对于顾慎行来说,那是天差地别,短短十分钟,程远东就被虐了一个体无完肤。
“诶唷,真是看不出来,这大公司的总裁,动起手来也毫不含糊!”
“那可不,这程远东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一个当爸的,要买通医院的护士去谋杀自己的女儿,什么仇什么怨啊!普通家庭也就算了,还偏偏是顾总的女人,想不通。”
“这豪门里头的事情,我们哪能想通呢?”
两个警察相视一眼,会意一笑,纷纷离开了。
“顾慎行,你,你别等我出去!”
如果放在平时,程远东是肯定不敢这么跟顾慎行讲话的,可是自己好歹是个七尺男儿,被另一个男人打得口吐鲜血,还是一个 年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男人。
不管是谁,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服气的,更何况,刚才顾慎行可是下了重手,他这身伤,不知道多久才能将养过来。
“嗯,我不等,我也等不到那天了。”
程远东做的事情,只要找到那个护士,就是证据确凿,想出去?这辈子,至少是不可能了。
“什么意思?”
程远东一愣。说实话,他被“莫名其妙”抓进来,又“莫名其妙”地挨了这么一顿毒打。
到现在,他都还不知道为什么。
至少不确定。
“医院的护士,是你买通的。”
已经死到临头了,从人道主义出发,也不能让程远东做个糊涂鬼。
“什么护士,我不知道!”
程远东眼神躲躲闪闪的,完全不敢去看顾慎行的眼睛。
顾慎行也不屑去看他的眼睛,只是冷哼一声说道:“我不必跟你去说这些,到时候,自然有司法机关会处理,我只是不明白,身为一个父亲,怎么可以偏心到你这样的程度?”
程欣然跟程菲儿不都是他的女儿么?怎么程远东对她们的态度截然不同?
对于程菲儿,程远东虽然算不上家大业大,但对她也是极尽宠爱。而对于程欣然,刻意的忽视和冷落也就罢了,好歹也是亲生,怎么至于买凶害人?
“身为一个父亲?”
程远东也知道,顾慎行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事情反正都是他做出来的,查出来了,他是插翅难逃。
他“咯咯咯”地笑了,眼神阴冷且恐怖:“她那个野种也配当我的女儿?”
每一次,程欣然跟他提起“女儿”、“父亲”这些字眼的时候,他就觉得恶心。
“什么意思?”
什么野种?
程远东不再说话,只是阴沉沉地看着顾慎行,那眼神仿佛在说: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可这样的眼神根本不能动摇顾慎行分毫,他就是被吓大的,程远东的程度,远远不够。
“告诉我,为什么,作为交换,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
像程远东这样的人,现在已经落网,很快就会证据确凿,说句难听的,对生命已经处于了看淡的境界,他再威胁,也没有意义。
唯一能打动他的,也就只有利益。
程远东眼神微微发光,挑眉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如果说是查到的,他不信,他做事不算是天衣无缝,也不至于这么短短一天就被发现了。
“程菲儿主动给我打电话,说这件事情是你做的,她还说……她劝了你很久,你都没有回心转意。”
顾慎行刻意地将“主动”两个字咬得极重,果不其然,短短一分钟的时间,程远东的眼睛里就满是戾气。
顾慎行嘴角勾出一分诡异的弧度。
宠爱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到头来,却是刺向自己胸膛的那把最锋利的刀。
“我不信。”
也不知道程远东这句话是在自欺欺人呢,还是安慰自己。
因为这满身的戾气和阴森,可不像是“不信”的表现。
“信不信由你。”
顾慎行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已经回答了,剩下的,该交给程远东了。
过了好久,程远东的眼神才从刚才的阴冷中,出现了几分温度。
“程欣然不是我的女儿,当初,她妈是怀着她嫁给我的。”
顾慎行挑眉看着他,突然也有些释怀了,不仅是自己释怀,也替程欣然释怀。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所有的一切也就说得通了。程欣然并没有一个偏心的父亲。
就在顾慎行要离开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顾总,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放在平时,他肯定不会理会,可是现在,他大致已经猜到了程远东的请求。
“你说。”
“我想见一面欣然。”
“好。”
顾慎行答应得痛快。
他想要在最后的关头去弥补自己曾经的错误?
不。
他知道,程欣然是他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可是,这根“稻草”,跟他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顾慎行刚刚走出警察局,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打开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里面正是程远东银行账户的转账截图,几天前,他的账户突然给一个陌生账户汇款一百万,还附加了短信截图,上面的内容就是程远东买凶杀人的所有过程。
这个号码他记得,是上一次程菲儿打过来的号码。
顾慎行嘴角扬起笑容,这出狗咬狗,还真是精彩。结局会怎样呢,他甚至有些期待起来。
一个星期后,顾慎行赶到医院的时候,程欣然已经脱下了病号服,换上了自己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