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才程欣然一提起那画缘石，谭毅的表情变化如此之大，她就能看出来了。
谭毅非常在意画缘石。
“外公？”
顾慎行的表情也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他记得，程欣然一向对谭毅都是有些意见的，怎么这会儿，还叫上外公了？
程欣然一愣，便把方才她在谭毅房中，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他。
顾慎行听完，沉默了一会儿，看那表情，似乎也在为程欣然母亲的遭遇感到难过。
“没事老公，其实，错的不是我外公、”
程欣然垂眸，想了半晌，才说道：“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只是我外公，他拥有的东西太多了，反之，他不想失去那些东西，就要比平常的人更加自私，所以，这是人性，我不怪他，而且当初，他把我母亲逐出谭家，应该也没有想到，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他只是自私而已，他没有错。
“嗯。”
顾慎行深知人性。
“怪只怪，谭家的束缚，老公，你说现在都什么世纪了，怎么还有人限制婚姻自由？”
虽说她母亲并没有跟外族人做过不轨之事，可是她还是想要吐槽一下，谭家这扯淡的家规。
怎么还有什么不许外族联姻的规定啊？真当这里是旧社会了，保持“血统纯正”？
懂点科学道理好不好。
其实，谭家的规定，并不是不能跟外族人交好，只是不能跟其他那三个家族交好而已。
他们可以因为利益或者是脸面而举办宴会，一起聚一聚，但是，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敢在家族不知情的情况下，跟其他家族的人有任何交集。
何况，还是像程欣然母亲这样，两情相悦，在家族里，这是被视为背叛的行为！
四大家族十分复杂，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势力，而他们互相之间，也并不服气，所以时至今日，四个家族都还保持着互相看不顺眼的状态。
“家族之间的事情，本就很复杂，不过，能够多一个朋友，自然比多一个敌人要好上不少。”
家族，跟集团，都是一个道理。
谁又会服气谁呢？
不同的是，集团之间，为了利益，总是做成表面很好的样子。
而这几个家族嘛……看现在这架势，他们只怕见面都要掐起来。
“可是，这也太夸张了。”
这样夸张的清规戒律，这样夸张的家族运营方式，终究会有牺牲品。
而她母亲，就是上一个。
下一个是谁，她还不知道，不过，她不想再有下一个了。
当即，程欣然已经下定决心，等她正式接手谭家家主的位置后，一定要改变这些戒律。
“是夸张，不过，我们现在还不能怎么样。”
顾慎行从程欣然的眼神中已经能够看出她的想法。
程欣然笑了笑，说道：“但是，我们现在可以给你泡澡！”
程欣然已经迫不及待想看，这画缘石到底是什么功效了。
“可是画缘石都还没送过来呢。”
光是说，可画缘石长什么样子，他们都还没看过呢。
“表妹。”
就在这时，门口处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周陶陶。
他端着一个托盘，上面用金色的布遮盖，可底下的光芒，还是刺眼。
程欣然跟顾慎行两人的眼睛都亮了，从来没有见过什么东西能够发出这样纯粹的光芒。
眼神跟随着那道光，程欣然觉得，自己的魂魄都在跟随着那道光，忽上忽下。
“表姐，这个就是画缘石？”
程欣然欣喜地问道。
周陶陶点点头，笑眯眯地说道：“对呀，方才我去老爷子哪里，我才知道，原来你是去借画缘石了啊，我反正有空，便被老爷子指派过来，给你送过来，你慢慢用，我先走了。”
程欣然点点头，表示感谢：“多谢表姐费心走上一遭了，东西给我就可以了，多谢。”
程欣然接过托盘，感受着托盘的重量，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神圣感。
周陶陶走了，临走前的那个眼神，让程欣然觉得有些奇怪，可奇怪在哪里，她自己也说不出来。
“老公，你快来看！”
程欣然现在正处于欣喜若狂的兴头上，所以并不在意这些，只是拉过顾慎行，就要掀开那块布。
顾慎行也很高兴，可是在高兴的时候，心里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程欣然掀开布的一瞬间，两人都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到了——一颗晶莹又通透的蓝色宝石，此刻已经碎成了三瓣儿。
虽然是三瓣儿，可还在倔强地散发着光芒。
不知道是不是程欣然的错觉，她总觉得，这光芒……越来越弱。
感受着，程欣然眼睛猛然一缩，冷声道：“老公，画缘石的灵力正在缩减！”
方才画缘石进入房间的时候，顾慎行就已经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可是现在，力量正在慢慢减弱。
“我知道，而且，画缘石碎了。”
顾慎行眼神很冷，让一旁的顾宇哲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是谁干得，这是在陷害我！”
程欣然也不是个傻子，看见这一幕，大概也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好好的画缘石，竟然碎成了三瓣儿。
按照那谭毅的意思来说，这画缘石是他们谭家非常重要的东西，这样重要的东西，总不会是能让人随意摔碎的吧？
如果摔碎了，谭毅肯定也不会把这画缘石给她送过来的。
这说明，这画缘石在离开专门保管的地方的时候，还是完好无损的，而现在，已经碎成了三瓣儿。
这也就说明，这个东西，是在半路上被人摔碎的！
会是谁呢？
结合目前的所有情况来看，周陶陶的嫌疑最大。
“你说，会是谁干得？”
程欣然眼睛一眯，露出几分杀气。
“周陶陶。”
顾慎行几乎是想都没想，就说出了这个名字。
毕竟，不管是程欣然的描述中，还是方才周陶陶的举动和行为，都太诡异了，让人觉得，她好像并不是个正常的人。
行动太过诡异了。
“她为什么要如此害我？”
程欣然眼眸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