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然，我不是想要你的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放在平时，他才不会热脸去贴冷屁股，可是现在不同了，程欣然是唯一一个能让他从这里出去的人，他还想过好下半辈子的话，只能求她。
“不。”
程欣然简单干脆的两个字，快要击溃程远东最后的心理防线。
“买凶杀人时候的你，可从来没有想过，会有现在。”
他只是想杀了自己，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敢买凶杀人，就要敢承担后果，都是成年人了，自己的行为自己负责。
“欣然，都是我的错，这些事情我出去了一定好好给你道歉，我一定好好给你赔礼道歉，这么多年，我是亏待了你，可是……我们好歹也是有感情的，你也不忍心，我才四五十岁的年纪，就在牢里度过后半辈子吧？”
就在今天早上，他听见两个狱警聊天，自己的审判马上就要开始了，证据确凿，那个护士早就被抓到了，到时候，他是一点儿都不能狡辩，定罪，只是时间问题。
他不想后半辈子，都在大牢里度过。
“我为什么不忍心？”
程欣然差点被气笑了，这程远东的脸皮能不能再厚一点？
“你忍心杀我，我不忍心让你坐牢？你以为我跟你闹着玩呢？”
还是说，他是觉得，这世界上的人，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是傻子？
“欣然，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现在想起来，我是真的很后悔。”
他已经很努力地做出一副后悔难受的表情，可程欣然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卖打药的都没这么假。
“别说了，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你今天叫我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你能说就说，不能说，我就走了。”
这样虚伪的道歉，她看着恶心。
“别！”
他知道，程欣然说走，是肯定要走的。
急急慌慌地叫住程欣然，程远东想要拉她的衣袖，被她甩开。
“欣然，你能不能撤诉，放我出去？”
程欣然冷笑一声，扯了半天，这才扯到主题上呢？
“程远东，你还能不能再不要脸一点？我凭什么撤诉？”
就凭他在这巴拉巴拉半天，厚着脸皮求原谅？
“程欣然，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是，他是不要脸，可也不代表别人能说！
压了这么多年的程欣然，骂自己不要脸。他受不了，最后一道防线也崩溃了。
“给脸不要脸的不是我，是你。”
程欣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良久，才叹了声气，皱眉说道:“我不明白你，已经落魄成这个样子了，哪里来得脸去要求别人？”
她是长了一张圣母脸吗？不管别人怎么对她，她都微笑待人？不好意思，她程欣然没什么特别，就是特别记仇。
“老子今天打死你这个野种！”
他所有的尊严，都在今天消失殆尽，要是今天不打死这个野种，他枉到这世上来走一趟！
可是一巴掌还没落下去呢，就被顾慎行稳当当地接在手里，他眼神冷得可怕，像要结冰了一样。
“你要是在牢里好好改造，兴许还有出来的一天，可要是你做了什么出格的举动，你可能连坐牢的机会都没有。”
就一句话，你敢动程欣然，我就让你死。
对于程远东这种有欲，望又感受过金钱权势的人而言，没有什么比死亡更让人恐惧得了。
“想让我原谅你，这辈子都不可能，除非，你也给自己注射氰化物，我就原谅你。”
程欣然的声音很冷，程远东的眼神阴毒。
不愧是那个女人的女儿，做起事来，一模一样的果断。想让程欣然原谅他，恐怕是不可能了。
他没再道歉，也没再恳求，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程欣然，仿佛是想要把她的模样刻在骨子里。
就在程欣然和顾慎行离开后不久，程远东就叫来了两个狱警。
“我现在没有被定罪，我想见一面我的女儿程菲儿，她现在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羁绊，我想把程氏所有的股份都转到她名下，既然她没有参与犯罪，我还会把所有的家产留给她，让她出国好好生活，别再跟顾家打交道了，请你们帮忙。”
两个狱警相视一眼，没有说话，走到外头了，才默默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公安局联系到程菲儿的时候，她正忐忑不安地坐在电脑前。
程远东入狱的消息已经是人尽皆知，可是后事如何，她不知道。
复杂的眼神看着屏幕上的一举一动，关于程远东的任何消息，她都不会放过。
这都一个星期了，怎么还是什么消息也没有？程远东会不会在里面把她给供出去？就算是供出去了，她也可以死不承认，可是程远东那里，会不会有她参与的证据……
就在这样寂静的环境里，她的内心却“热闹”得一塌糊涂，以至于电话响起的时候，她差点吓出了一身汗。
看清来电显示公安局的时候，更是手脚颤抖了半天，不知道鼓了多大的勇气，才接通了电话。
“是程菲儿小姐吗？”
“嗯。”
想了想，她还是回答了，没有到最后一步，她不能自乱阵脚。
“是这样的，你的父亲涉嫌买凶杀人，现在正在接受调查，他说想见你一面，将程氏股份和他手下所有的财产都转到你名下，既然你没有参与，他还是希望你能去国外生活，别再牵扯顾家。”
程菲儿一双手差点，抖成帕金森了，这一次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激动！
程远东竟然要把所有的东西都给她！不仅如此，还为了维护她，刻意说她没有参与犯罪！
这么一来，是不是说明，程氏就是她的了！她马上也能身价翻倍！
不过……去国外，不再牵扯顾氏，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她这辈子踮起脚尖差点伸断脖子，就是为了嫁入顾家。
真是可怜的爸爸，都大祸临头了，还在为她想出路。
唉，当初自己会不会太狠心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