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也是看程欣然已经神志不清了，对什么事情都在意，更别说是她娘的嫁妆了，而且这种疯疯癫癫的女人怎么能够嫁得出去，所以她才会放心大胆的将程欣然母亲的嫁妆给私吞了。
谁料到程欣然就突然清醒了过来呀，还过来要嫁妆，这可怎么办才好？
“你自己惹的祸，你自己想办法吧。”
程欣欣做不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她知道，如果这件事情得不到妥善的解决，她以后在这个家里就难待下去了。
“其实她娘的嫁妆还剩下一些，都放在库房里，我现在就去拿过来。”
幸好方姨娘做事从来都是会顾及后果的，虽然是私吞的程欣然母亲的嫁妆，可是也没有全部吞下，还是留下了一两件在库房。
“就一些，这怎么够？”
如果程欣欣没有记错的话，她听府里的老人说过，夫人当初嫁过来的时候，可是带了满满一街的嫁妆。
那么多嫁妆，她阿娘只留下了一些，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呀。
“我先去找，找你就待在房里，不要出去，不要乱走，也不要乱说话。”
方姨娘略带警告地看了一眼程欣欣。
程欣欣瘪了瘪嘴，没有说话。
明明就是方姨娘做错了，还对自己这么凶干嘛？
半个时辰后。
程欣然在房里喝着茶，等得都有一些不耐烦了，才看见方姨娘拿着东西匆匆走了过来，脸上还带着笑容，虽然汗水滴下，可也没有第一时间去擦汗，反倒是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了程欣然，笑道：“大小姐，您瞧瞧，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程欣然接过来看了看，她对这些玩意儿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如果是玉石一类，那她可能还算得上是个行家，可偏偏就不是玉石，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我娘的嫁妆就只有这么几件？”
这跟玉儿所说的有些不太一样啊。
“不是啊。”
方姨娘笑了笑，脸色没有什么不对，挑眉道：“夫人的嫁妆实在是太多了，如果要我悉数拿过来，怕是搬到天黑也搬不过来的，只能拿过来几件让大小姐你看看。”
程欣然看着手里的东西，看起来质地贵重，散发着不同凡响的光芒。
可是，程欣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是是哪里怪怪的呢，她又说不上来。
“这样吧，不如方姨娘亲自带我去库房察看？”
究竟事情是怎样，还得亲自看过才能知道。
方姨娘的脸色微微一变，半晌，她才笑了笑，说道：“这会儿正是吃午饭的时候，看管库房的小厮们方才都去吃饭了，这会儿大小姐过去的话，怕是看不见什么。”
程欣然倒是想说，怕是我什么时候过去，都看不见什么。
看方姨娘这架势，今天是看不见她娘的嫁妆了。
起身，程欣然挑眉道：“既然如此，那还是算了吧，不过有句话我要奉劝姨娘，不是自己的东西，拿在手里，肯定也会不安心的，你说呢，姨娘？”
看着程欣然似笑非笑的眼神，方姨娘的心跳逐渐加快，她挤出一抹笑容，可是比哭还难看：“大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啊？”
看着方姨娘虚伪的作态，程欣然也不屑跟她多说，原以为这方姨娘是这后院里为数不多讲理的人。
可谁知道。
原来一副亲热的外表下，藏着这么肮脏的一颗心灵。
连过世的人的遗产都要私吞？
如果方姨娘没有私吞，那她这心虚的反应和方才程欣欣的话真的很难找到理由去解释。
“听不懂？”
程欣然嘴角一勾，打量着方姨娘许久，才微启朱唇，轻声道：“看来方姨娘是掌管这后院太久了，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她其实是什么身份都不重要，可是在这后院里，最大的就是她爹，她爹想给方姨娘什么位分什么殊荣都不要紧，要紧的是，方姨娘这辈子也不可能越过她的亲娘。
原主去世母亲的东西，无论如何，那也是归原主母亲所有，人不在了，可也留下遗言，那些嫁妆都是要跟自己一起嫁出去的。
不管方姨娘身居何位，也不能触碰这份嫁妆，如果她敢触碰这份嫁妆，无异于是在挑战自己的底线。
说起来这将军府还真是个“好地方”啊，她才过来多久，就有人不停地触碰她的底线——先是被程欣湘给推进荷花池，再是被人给下毒，然后又是发现方姨娘动了原主她娘的嫁妆。
桩桩件件加起来，程欣然是真的不知道，程祁镇每天就生活在这样的地方，晚上竟然还能睡得着觉么？
就不怕有人起了歹心，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是是是大小姐教训的是，不过还请大小姐明言，我是哪里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呢？”
方姨娘虽然知道自己理亏，可是程欣然又没有她私吞了主母嫁妆的证据，而且一听见什么“不记得自己身份”这样子的话，就相当于是揭开了她的伤疤，所以说话的语气也客气不起来了。
程欣然听着方姨娘的话，看着她脸上的几分恼怒，突然笑了：“姨娘可不要见怪，我这人说话向来都是直来直去的，若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姨娘，还请姨娘不要跟我见识。”
既然别人不愿意轻易承认，不见棺材不掉泪，那程欣然觉得，也没有再小心提醒的必要了。
“告辞。”
程欣然瞥了她两眼，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方姨娘看着程欣然离开的背影，眼神突然一狠。
其实，程欣然平日里在将军府里再怎么“嚣张”，只要没伤害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她反正是留不住的丫头，迟早要嫁出去的，方姨娘都打算置之不理。
可是这次不同了——程欣然好像已经是发现了什么，如果程欣然告诉了程祁镇，多疑的程祁镇带人过来一查……那她私吞了主母嫁妆的事情肯定就瞒不住了！
“娘，人走了？”
程欣欣方才在房里就一直关注着外头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