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程欣然的背影走的远远的,她才敢从房里出来。
“你出来干什么?我不是告诉你就好好在房里待着吗?”
方姨娘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的气,一转眼看见自己的女儿不听自己的吩咐,私自从房里走了出来,心里更是愤怒无比。
“我再不出来,就要在房里闷死了,你拿了那么多的嫁妆,我倒是想看看,你要怎么还回去!”
程欣欣还不是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好好地在家里吃着饭呢,程欣然就跑来要什么嫁妆。
要嫁妆就嫁妆吧,给了拿走便是,谁知道自己的亲娘为了给家里那不成器的舅舅还上赌债,偏偏还把这些嫁妆给私吞了。
程欣欣太了解自己那个舅舅了,仗着自己娘亲是骠骑大将军的妾室,一赌起钱来,就是没轻没重,家里所有的积蓄都被他给输光了,最后又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娘亲这里来。
这些年接济了舅舅多少银子她不知道,可也能模糊感觉到,那肯定是个天文数字。
这么多银子,那么多的稀世珍宝,全都被她娘亲给了舅舅,这以后要怎么办?
拿不出嫁妆,她娘一定会被她爹给赶出府去的!
“别急!”
方姨娘沉声道。、
一转身,方姨娘吸了口气,强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她就不信自己这次是走到绝境了。
“怎么能不急,你知不知道如果让爹知道你贪污了夫人的嫁妆是多么严重的罪名啊。”
程欣欣急的满头大汗,她看着自己的娘亲,总算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蠢了。
有这样的娘,自己想不蠢也难啊。
“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拖下去,能拖多久是多久。
可是又能拖到多久呢?明天程欣然就要出嫁了,今天晚上他就不得不交出嫁妆,可是那些嫁妆全都已经被他那哥哥拿去典当,换成了银子拿去赌钱了。
“阿娘,要不你去找舅舅吧,让他把那些东西都还回来。”
这是她们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早就没了。”
方姨娘叹了声气,颓废地坐在凳子上,看着程欣欣,摇摇头说道:“他这些年,输了几十万两银子。”
也有赢的时候,可是他每天十二个时辰都待在赌坊里面,说起来也是输多赢少,这样下去,早就败光了夫人的嫁妆。
只留下了几件,方才她在库里找了许久,才找到这么些东西拿过来给程欣然看看。
这些都是嫁妆里稍微次一些的东西,在原本的那些嫁妆中看起来,这的确不算是贵重的可是,看就是这些东西,竟然也是随随便便一件就能抵上寻常人家一辈子的收入。
同样都是女人,怎么过世的夫人投胎就那样好,一生下来就是含着金钥匙的,在自己府里从小就是当成宝贝被宠着,长大了嫁了人,夫君也是拿他当宝贝宠着,从来都没有被人冷落,没有过吃不饱穿不冷的日子,也没有过任何的不开心不顺遂。
而她,一生下来父母就因为每天的生计发愁,最穷的时候吃不饱穿不暖,父母为了一口吃的一件衣裳,受尽人的白眼。
好不容易嫁进了将军府,在程祁镇心里永远也只有那个女人。
因为她的遗物,自己都碰不得了。
方姨娘心里,始终是憋着一股气的。
“那你怎么还肯给他?”
程欣欣睁大了双眼,下巴都差点惊掉了。
几十万两,这可不是几两银子的小数目,说没就没了。
那怎么赔得起呀?
“他是我的哥哥!”
从小到大,也就只有这个哥哥对自己最好了,所以她嫁入将军府以后,对于这个哥哥的所有吩咐,都一一做到,哪怕,自己知道这是个无底洞,也心甘情愿去填。
“你真是没救了。”
程欣欣摇了摇头,叹了声气出去了。
她是程祁镇的女儿,如果东窗事发,程祁镇应该也不会狠心到把她也赶出去吧?
肯定不会!
程欣然这边出了方姨娘和程欣欣的院子里,那边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小姐,方才你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玉儿一直在院子外等待着,她不明白自己小姐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而且什么东西也没带回来。
“我娘的嫁妆好像都被方姨娘和程欣欣给私吞了。”
程欣然没有证据,她也只是根据方才发生的事情进行推测罢了。
“怎么会?”
玉儿一愣,皱眉道:“那可是夫人的东西啊!”
一个妾室,哪里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私吞夫人的东西!
若是其他东西也就罢了,偏偏还是嫁妆!
这是多么重要的东西啊!
“怎么不会?”
程欣然挑眉看着玉儿,喝了口茶,反问道:“如果她没有私吞,才真的是奇怪。”
她母亲去世的早,根本就没有人会在意那些嫁妆,程祁镇又是每天都军务繁忙,更是没空去理会这些事情。
加上原主也是疯疯癫癫的,什么也不知道。
原主母亲的嫁妆可是一座金山银山,如果有人每天都住在金山银山旁边,但是从来都不对这座金山银山动杂念,怕是没有人能够做到。
“小姐,那我们去告诉老爷吧?”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按照家法,方姨娘是要被赶出去的。
不过也是罪有应得,如果玉儿没有记错的话,方姨娘屋里每个月都有五十多两银子,这么多钱,绰绰有余了,实在没有道理去私吞夫人的嫁妆。
贪念所致,就算是被程祁镇给赶出去了,那玉儿也不会有半分的内疚。
在做出这种事情之前,就该想到后果了。
“是,这件事情,的确应该告诉我爹。”
若是放在平日,程欣然肯定会自己亲自动手——让别人帮自己动手,远远没有自己动手来得痛快。
可是顾宇哲出事了,她现在压根就没有心思去对付这些人。
她的一颗心,都在牵挂着不知所踪的顾宇哲。
“好,奴婢这就去回禀老爷。”
前厅。
“老爷,玉儿她过来了。”